【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蜗牛酱】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Chapter 1 那个夏天的男生和女生,在岁月的长河中,是那样微不足道。可是在却是他们彼此的生命中留下最无法泯灭的痕迹。 七月夹着着热气的微风吹动着树枝,茂密的叶子在清晨的微弱阳光中,洒下浅浅的斑驳阴影。 秦念推开大门,低着头、眯着眼睛以躲避着阳光。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条短裤,脚上跻着一双人字拖,迈着大步走向距离不远的另一幢小楼。 跟进了自家一样,秦念熟络的推开门,穿过院子进到客厅,从桌上拎了一小串儿葡萄,一步三阶的上楼。“砰”的踹开一间房门,踢飞拖鞋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床上的人因为开门声音过大而皱眉,可是丫翻个身子又继续睡了过去。本来就偏床睡的人,这下几乎是挨着床沿,没准儿一个不小心就会从床上滚下去。 秦念用脚丫子掀开她身上的薄被,轻轻撩起她的睡衣,露出粉色哈喽kitty内裤,脚趾轻轻在她的猫头上画圈圈,“起床,太阳晒到猫头了。” “早着呢。”钟静唯觉得屁股痒痒的,皱着眉头梦中呢喃一般口齿不清的说着,拉过被子盖着屁股。 秦念摘下葡萄扔进嘴巴里,看着窗外随风晃动的树叶,自言自语的感叹:“人生自古谁无死,不是我死就她死!” “砰。”钟静唯成功被秦念“挤”下床。 秦念把最后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扔掉葡萄皮,而后才特别惊讶的说:“呦,怎么下去了?” 钟静唯呲牙咧嘴的从地上坐起来,用惺忪的眼睛瞪着秦念,“问你。” “老实说,从床到地板之间,有没有飞得感觉?” “你来试试。” “谢谢。” 钟静唯撇撇嘴巴,长腿一伸,翻身上床,裹着被子打了滚,毛毛虫一样拱到床头,闭着眼睛,“人家还是未成年少女,不要跟人家说什么死不死爱不爱的。” “你家有葱吗?我去给你拿两根,不然你这看着不象。” “滚!” “麻利儿的滚起来。” “……” “……” “我换衣服。” “换。” “出去。” “较个什么劲呐,我又不是你壮壮哥哥,我可什么都看过,再说了,你前后不差一两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钟静唯从床上弹起来,手指头戳着秦念的胸口说:“一两也是肉,总比你强,A minus,以后只能塞硅胶。” 秦念捂脸,做娇羞状,“哎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讨厌。” “砰。”钟静唯又躺回床上,翻着白眼,如果有特技能让她口吐着白沫,效果就更好了! 秦念成功把钟静唯祸害起床,刚从她房间出来,就看见钟兆明半裸着上身从卫生间走出来,睡眼惺忪,利落的短发此时凌乱的趴在脑袋上,短裤斜斜的挂在腰胯上。 秦念站在门口眉开眼笑的和他打招呼,眼睛“贪婪”的盯着眼前紧致的肌肉,“呦,三哥,睡醒了?” “啊,嗯,秦念来了,咳。”钟兆明被盯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揉揉头发,清清嗓子迈开大步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间。 钟静唯换好衣服出来,推开堵在门口的秦念,怒斥道:“又调戏我哥!” “我没那么彪悍。” “切,”钟静唯冷笑,“除了周子俊,你没调戏过谁?” “咱爹爹!” “噗!”钟静唯刚吞的一口漱口水华丽丽的全喷在了眼前的化妆镜上,从挂着水珠的镜子上,她看见了自己“满头大汗”并且“泪流满面”。 周子俊拿到了留学offer,秦念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整天浑浑噩噩的,马上高三,不复习也不,每天窝在沙发里看TVB,看武侠,看警匪。眼看暑假就要结束,周子俊也要离开,她才警觉,这么萧索下去实在不是她的风格。 邵晓亭要过生日了,那个女子是周子俊心尖尖上的青梅,两人一同申请学校,不久后将会一起出国,眼看秦念就要在出师前彻底落败。她觉得自己必须奋起直追,让周子俊在离开之前变成自己的囊中物。不然,她真的不敢保证一旦出了国,周子俊同学是否还能把持的住立场,没准儿一个□焚身就投奔邵晓亭温暖的怀抱了。 周子俊有双桃花眼,总是被一股子碎碎的光彩遮住所有情绪,嘴角时常挂着一抹浅浅的笑,仿佛对所有的事情胸有成竹,处变不惊。玉树临风的样子,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人物。 秦念第一次看见周子俊,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好看,但是总觉得他不男不女。个头虽然挺高,可是在秦念看起来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绝对是那种一阵风吹过,她纹丝儿不动而周子俊早被微风卷跑。一番审视加感叹后,秦念非常客气并且有好的问:“泰国好玩吗?” 周子俊眉毛轻轻挑起,笑的灿若桃花,话语不疾不徐的说:“还好,你去比较适合。” 后来,亲眼目睹了周子俊打架时的绰约风姿之后,秦念果断不再看不起他“柔弱”的小身板儿,不过梁子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已经结成,短期内不会解开,而且每天必然会毒舌相向。 秦念一向舌头狠毒,可是到了周子俊面前总是跌份儿,不管她说什么,周子俊总是欣然面对,而他的话,每每让秦念气得跳脚、暴走。能让秦念不爽这么多年的独他周子俊一人。 如今,秦念已经完全可以适应他的毒舌,而他却很少与她针锋相对,能让她暴走的,只有邵晓亭! 秦念掐着腰站在商场前,仰着下巴,鼻孔对着商场大门向钟静唯宣布:“今儿怎么妖孽怎么来,一定必须完全彻底抢光邵晓婷的风头。” 钟静唯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这身打扮,这气质,怎么看都妖孽不起来,和街角卖油条大爷的二闺女有点儿像。这么说完全不是看不起卖油条大爷的二闺女,只是不妖孽而已。 秦念侧头,很严肃的说:“不许歧视。” 钟静唯马上拍着胸口,特别认真的说:“发誓,我从没歧视过你。” “甭废话,赶紧走!”说完,拉着钟静唯一个箭步冲进商场。 秦念今年年芳17,体格发育完全优良,有胸有屁股,完全不像钟静唯描述的那样是个A-。 “我觉得,你这完全是把我往邪路上推,人家还未成年呢,就跟着你出来追男人,我妈怎么就放心我跟你玩儿呢?”钟静唯低声嘟囔,说着还侧头瞟瞟秦念。 秦念站在一排架子前,仔细打量着昂贵的裙子,很不在意的幽幽低喃:“看在你和周子俊从小认识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周子俊和钟静唯是住在同一个院子的发小,钟静唯从小就跟在他们几个男孩子屁股后面,东跑西颠的满世界的疯,那时候院子里没有和钟静唯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她只能跟着一群男孩子疯跑着玩。后来,秦念搬进大院,两个人脾性相投,自然而然成了最好的姐们儿。多年来,姐妹情深深似海。 秦念不止一次问过钟静唯这样一个问题,她说:“你和周子俊认识那么久,你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邵晓亭抢走本该属于你的站在周子俊身边的机会呢?” 这话终于传进了梁韶宇的耳朵,那厮完全不顾及秦念是女孩子,继他们在很早之前第一次开战之后,再次掐架!秦念从小狠着呢,半长的指甲仿佛就是为了打架而留的。力量上自然比不过梁韶宇,个头也差了不少,但是秦念凭着她的“九阴白骨爪”的指甲,在梁韶宇的脸上胳膊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长疤。当然,她自己自然也好不到哪儿,被梁韶宇撩翻N次,虽然是摔在草坪上,但也挺痛苦了。 事后,钟静唯叭叭的跑过来替梁韶宇道歉。秦念盘腿坐在草坪上,瞥了她一眼,抹掉脸上沾着的泥土和草根,甩甩脑后的马尾,接过她递过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猛灌。那位祸事之源头,笑吟吟的走到秦念身边,她抬起头,迎着太阳强烈的光芒,看见一个背光阴影中的笑容,被一圈耀眼的光芒围绕着,那笑容一点儿也不温暖,甚至连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周子俊坐在秦念旁边,秦念继续灌着矿泉水。 “唯唯还小。” 秦念咬着矿泉水瓶口,认真琢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又没怨她。” “所以,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秦念侧头,看着周子俊的侧脸,挑眉道:“所以,等她知道的时候,你已经被撬走了?” “错,等她知道的时候,是她被人撬走了。”周子俊收回看向远处的眼光,看着秦念,举手伸向她。 秦念的眼里充满防备的往后撤动。周子俊的手落在她头上,秦念往上翻着眼皮儿看,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热发烫。 “草。”周子俊捏掉秦念头发上的干草,举到她眼前给她看。 “草!” Chapter 2(捉虫) “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 “男生就是不一样,什么都可以临时买,不像女生,出远门之前总是要装很多东西,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总觉得再买到的会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样。” “呵。”周子俊抿着嘴轻笑。 “你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邵晓亭坐在副驾驶歪着头看着周子俊,笑的温柔恬静。 周子俊想了一会儿,他事情倒是挺多,因为要离开,每天有接茬不断的践行饭局,“怎么?” “我妈晚上想请你回家吃饭,说是要拜托你未来这几年在外好好照顾我。” “你需要我照顾吗?” “当然。”邵晓亭挑着眉毛笑的很灿烂。 车子一个转弯进入商场地下停车场。找了一个空位子停好车子,周子俊和邵晓亭下场,并肩走向电梯。 邵晓亭的十八岁成人礼,她希望她的十八岁生日会有一个盛大的party,生日近在眼前,party就绪,礼服定制完毕,半个月后,她就要和周子俊一起远渡重洋继续深造。她觉老天很眷顾她,她很幸福。 秦念还在各种“粉蓝红绿黑紫”中纠结,钟静唯很不仗义的撇下她,跟着张启跑到商场隔壁的电玩城,任她被甄灭在这一堆裙子之中。 当再一次否决掉美丽导购小姐的推荐之后,秦念隔着排排的衣架,听见了邵晓亭的声音。她当时就想,邵晓亭身后一定跟着周子俊。而事实也真的经不起她的推测,秦念一转身,就看见导购领着邵晓亭到试衣间,周子俊嘴角正噙着一抹“笑”,微眯的桃花眼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您要不要看看这一件?” “不用了,谢谢。”秦念笑着推辞,绕过衣架,穿过空荡却华丽的大厅,走到周子俊身边。 “有喜欢的吗?” 秦念环视了一周,眼神最后落在周子俊身上,“有。” “是吗?有喜欢的我送你。” 秦念真的很想过去把他脸上那种“官方微笑”给撕烂,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你愿意送吗?” “当然。”周子俊挑眉。 “那你别走了。”秦念扬起倔强的小脸,双手环胸,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周子俊,想看清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周子俊低头笑了一下,又对上她明亮且倔强的双眼,“原来,你说的喜欢,是我啊……” 秦念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眼睛丝毫不躲闪的看着他。他的眼里有笑容,有一个清晰的自己,他的眼神在她身上,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这时,换好裙子的邵晓亭款款而出,在镜前站定。米色长裙,腰前有绸缎质的蝴蝶结束带,玲珑曲线一览无余,脚下是一双细带的银色高跟凉鞋。她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这身长裙又让她看着成熟了许多,少女的气质和女人的魅力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邵晓亭。破晓而出,亭亭玉立。秦念打量着她,眉头不觉得皱了起来。 “好看吗?” “好看。” 得到了周子俊的赞美,邵晓亭笑的更加娇媚,脸颊有着淡淡的红晕,娇俏又羞涩的美人儿。秦念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自己都觉得,想笑。 “秦念,这么巧,你也在啊。”邵晓亭提着裙摆走到秦念面前,“买裙子?” “嗯,”秦念点头,“买裙子。” “挑好了吗?” “挑是挑好了,可是人店家说,那裙子已经有主人了。”秦念说的无奈,而后又耸耸肩头,眼神微微扫过周子俊的脸。 丫居然还在笑!丫居然还能笑的那么事不关己! “这样啊,那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别人已经看上的,那就真的没辙了。” 秦念眼睛睁的圆圆的,一副吃惊不小的样子,“怎么会没辙?生拉硬拽也能抢回来,买衣服嘛,图个开心,没必要因为一件衣服而闹情绪,喜欢就要积极争取,你说呢?” 邵晓亭的笑脸有那么几秒钟变得非常不自然,甚至有些僵硬。秦念心里有点儿小得意,笑了笑甩甩头发离开。 “秦念。” 已经一只脚迈出店门的秦念被周子俊喊住,“有事儿?” “去哪儿?” “回家。” “等亭亭试完裙子一起走。” “不必,我要先到隔壁,你和‘亭亭’慢慢试着,不急!”接着扯开一丝笑容,对着邵晓亭扬扬下巴,“裙子很漂亮。” 秦念出门直奔隔壁电玩城,熟门熟路的在人头攒动的大厅找到正在赛车的张启,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把手伸进他裤子口袋,摸走了那张长期无封顶的磁卡,到服务台换了一筐子游戏币。 换的有点儿多,拿起来还挺沉。刚一转身,钟静唯就扑了过来,看看秦念手里一筐游戏币,“衣服呢?” “身上呢。” “你要买的衣服呢?别告诉我这一个小时,愣是没有一件儿入得了您的法眼?” 秦念没工夫搭理她,直接越过她而去。 之后的半个小时中,秦念就坐在老虎机前,游戏币一把一把的往里塞,而且是绝对的有去无回,钟静唯觉得,手气能臭到这地步,也真挺不容易的。 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的真理,对秦念来说就是狗屁。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她也不心疼,一只手抓钱,眼睛一直盯着老虎机上各种水果、小动物的不停变换,直到正筐子空了,她的手在里面扒拉半天扒出了最后一个游戏币扔进去。小丑先生没有同时出现,奇迹没有发生。一起不过只是游戏而已。 “靠,空了!” 秦念回头一声怒吼,“鬼叫屁啊你!本来想给你中大奖,全被丫吼进去了。”说完站起来,推开张启走向大门。 张启被吼的特茫然,推了推钟静唯问道:“她怎么了?” “心情不爽。” “谁又惹她了?” 钟静唯扭着头看他,张启特老实,赶紧双手举起,一脸紧张,“不是我,人直接从我兜里把卡摸走了,我拦都没拦一下。” “今儿这损失,你可以找周子俊。” “哦,敢情是情感问题啊,这回可有戏看了,”张启把胳膊搭在钟静唯肩膀上,俩人一起往门口走,张启挥舞着爪子特兴奋的说:“你说邵晓亭和秦念哪个漂亮?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肯定说秦念。但是吧,我觉得秦念气儿太足了,不如邵晓亭看着舒服,人邵晓亭多温柔啊,干什么都问子俊,这样好不好?子俊你觉得呢?而且啊,这马上俩人就要双宿双飞了,说起来,秦念也挺可怜的,你说呢?” 钟静唯一巴掌砍他脑袋上,张启吃痛,“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可怜你头啊!活该你破财!” 秦念出了大门,站在太阳底下看着眼前的惨白,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往哪儿走,很茫然的站在街边。直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旁边,她才记起来,今天她也是“佳人有约”的! 司机下车对她微微欠身,不等他过来帮她开门,秦念已经自行打开后排车门钻了进去,一股子寒气扑来,已经完全适应高温燥热的秦念被冻了一个寒颤。 车子穿梭在繁华的都市,看着窗外熟悉却又陌生的街景,秦念觉得真是时光飞逝。 在门口下车,秦念穿过院子进了客厅,一脚踩上木质地板,“吱呀”的一声,时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今天让你尝尝老爸的拿手好菜!”秦念的父亲秦万里系着围裙手里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匆匆而出。 “今儿怎么有功夫下厨房啊?” 秦万里把最后两道菜端上桌,满意的看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用围裙擦擦手说:“今天有时间,想陪我闺女吃顿饭,当然要亲自下厨才算有诚意。” 秦念走到餐桌旁边,低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扑鼻的菜香喷到她直流口水。“成了,手艺没退步。” “没退就好,坐下吃。” 秦念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开始奋战,她这会儿是真的饿了。从早开始,就吃了几颗葡萄。上午提着劲头逛街也没觉得饿,这会儿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饿了三千年一样。 秦万里解下围裙放在一边,在秦念旁边坐下,看着她大口小口的吞着饭菜,眼里闪着慈爱的光芒。 “是不是要开学了?” “嗯。” 秦万里叹气,“我和你妈都忙,平时也顾不上照顾你……” “爸,您这话说了200遍了,我妈都没你这么罗嗦,我知道你们是爱我的,只是太忙没有什么时间而已,我了解,并且理解。”说着,秦念放下筷子,拍拍秦万里的肩膀并点头,示意让他放心。 秦万里欣慰的点头,夹了一块排骨给她,“开学就高三了,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呗。” “出国?” 听见这个“敏感词”,秦念愣怔了,但是很快的调节好心绪,摇头说:“不去。” “不喜欢?” “嗯。” “那就算了,你……” “爸,”秦念打断他,抬起头特别认真地说:“您放心,虽然我可能考不上什么好学校,但是一定有学可上,保证不给你们丢太多脸。” “什么话?”秦万里脸瞬间拉了下来,声音变得很严肃,“就算你一天书也没读过,也是我和你妈的骄傲!” 秦念不接腔,眼睛直直的看着秦万里。心里那种情绪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混混噩噩生活了近十八年,算起来她没做过什么正经事儿,没能成为父母的骄傲,从来不觉得比别人差有多么丢人,父母的话她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是今天,她忽然发现,这么多年的很多时候,她是不是让父母很为难? 从很早之前开始,父母总是对秦念说,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因为觉得愧疚,所以对她万分纵容。所以她唯恐天下不乱,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开始惹是生非。 “如果我考不上,你们俩就接着养我呗,这辈子蹭吃混喝。” 秦万里笑了,眼角出现深深的鱼尾纹。瞬间,秦念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老爸,真的苍老了很多。 秦念不敢再看下去,吸吸鼻子继续吃饭。 “子俊要出国是吗?” “嗯。”秦念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你也大了,有些事情我也不好过多做评判,你就按你喜欢的去做,老爸永远是你的后盾。” 秦念被一口珍珠丸子噎着了,她没想到,自己那些小心思居然能让她日理万机的老父亲知道,是表现太过明显吗? Chapter 3 和秦万里共进午餐之后,秦念就被送回家,她的父亲每日行程排的很满,平日见一面都很难,能和她吃顿午饭,并且有时间亲自下厨,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刚从车里出来,没走两步,就被一人从背后勒住脖子,瞬间整个人往后躺。不过秦念反应很快,马上找回重心,拉住那人的胳膊作势就要往前摔。 “等等等下,甭冲动。” 秦念冷笑一下松开手,钟静唯揉着胳膊走到她面前,有些不满的嘟囔,“怎么这么多年,你都是这套,能不能换点儿新鲜的?” “那您能不能每次都用同一招?” 钟静唯皱着眉头挥手,果断切入下一个话题,“你去哪儿了?我和张启一出门就找不到你人影。” 秦念挑眉,“回家,和我家爹爹共进午餐。” “哦,我还当你去做留守儿童了呢。” 钟静唯一路跟着秦念回家。她今天和张启刚从电玩城出来,就看见周子俊的车子,看见副驾驶上笑靥如花的邵晓亭。他们俩人对视了一眼,对于秦念的种种作为,立马心领神会。 “我还以为,她是因为没挑着裙子,所以才不开心的……”钟静唯看着消失的车屁股喃喃自语。 张启和钟静唯一样,眯着眼睛张望着远去的车子,“丫真不仗义!咱俩这两条大活人杵在这,丫愣是没看见!” 秦念进了家门直接回房间,从衣柜里拎出一件被套了好几层防尘罩的衣服,大手一挥特豪迈的说:“我决定了,使出杀手锏!” “咕咚。”钟静唯吞了吞口水。 被套在防尘套下的,是一件精致的旗袍。白色绸缎,如意襟,琵琶扣,用极其精密的针脚绣出一副黑白两色的水墨画山水画,远山、流水,甚至小桥人家都栩栩生动的体现在这一件旗袍之上,宁静悠远,清新淡雅。 旗袍是秦念收到的一份礼物,她觉得自己和这旗袍的气质实在是不搭边,从收到那天起,就一直挂在柜子里从来没穿过。 钟静唯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件旗袍,轻抚着旗袍上细密的针脚,一声一声感叹,“真好看,”说着仰起脸看着秦念,“跟你,真的不搭。” “是吗?”秦念邪笑。 “你看你看,瞅瞅你着表情,你应该穿那种胸前有朵大牡丹的旗袍,然后你走哪儿都是花魁。” 秦念掐着腰,低下头语重心长的说:“我说未成年少女,您能不能别时时刻刻暴露您拉皮条的身份?” 说完,一挑眉毛,就在钟静唯面前利索的把T恤给脱了,那两陀肉特别傲气的挺立在钟静唯眼前。钟静唯没好气儿的“切”了一声翻身滚到大床的另一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照相机。 “呦,挺熟的吗!” “废话!” 秦念解开旗袍的扣子,毫不在意的说:“拍吧。” “我可真拍了?” “拍,反正我有,不怕丢人。”说完,抬头对钟静唯特别妖媚的一笑。 其实,秦念长得很漂亮,就像张启说的,她气儿太足,所以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美丽,只记住她那压人一等的气势。 穿上旗袍的秦念,低头奋力的系着腋下的扣子。这种盘扣好看是好看,但是太紧,系起来特别难。扣到最后一个,不仅盘扣很紧,领子还勒着她的脖子,她实在是没辙就招呼钟静唯过来帮忙。可是那闺女半天都没回声,秦念一回头,就看见钟静唯正眼睛发直的看着她。 “干嘛?” “嗯,啊?不干嘛。” “帮忙。”秦念仰着脸,指指自己的脖子。 “哦!”钟静唯跪在床上挪到秦念身边,拉着衣领往一起拽了拽,费力的把最后一个琵琶扣给系上。 “呼,”秦念揉揉脖子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感叹道:“遭罪!” 钟静唯往后一坐,点头附和:“会犯罪。” “谁?” “周子俊。” 听她这么说,秦念特别高兴,扭腰摆胯踩着小碎步到镜前,左看看右看看,镜中的自己除了有点儿别扭之外,她觉得还挺好看的。 旗袍本来就很挑身材,而秦念又恰好要什么有什么,刺绣的水墨图案高雅且清新,旗袍裹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只到膝盖的长度,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旗袍的开叉不高,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清纯与妖媚,原来真的是可以共存的。 秦念认为,马尾辫子实在是不适合这身衣服,应该像江南女子那样,把头发绾一个发髻。这么想着,就起手散开头发,微微低着头,自己用手抓住头发,实验一般在脑后乱拧着,几缕碎发垂在鬓角间。 “喂,如花。” 秦念全部心思都在脑后的发髻上,听见有人喊如花,她特茫然的抬起头看过去,一个闪光灯过来,条件反射一样赶紧用手遮住眼睛,还没有绾好的头发顺手滑落。 钟静唯就这样拍了一张今生她最为满意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子,宛若江南画卷走出一般,婉约且妖媚,一手在额前,几缕秀发散落,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点性感,带着一点娇俏。 “拿着这个,绝对能卖个好价钱。”钟静唯晃着手中的相机,兴奋的盘算着:“赶紧把这轱辘胶卷用完,洗出照片卖钱去喽!” 秦念揉揉被闪光灯闪到的眼睛,忿忿的说:“你丫为什么叫我如花?” “我怕喊你美女,你一转身变如花,我可赔不起……” 秦念不理她,继续美美的站在镜子前各种“搔首弄姿,卖弄风骚”。 钟静唯跪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美丽身影,心下有些心疼,手指摩挲着傻瓜相机,下了半天决心,才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周子俊选了你,他还是要出国,而且是和邵晓亭一起出国?” 秦念的身影明显一滞,手抚头发的动作也不再自然。“嗯。” “即使这样,你依然义无反顾的决定把他揣到自己口袋里吗?” “嗯。”秦念点头,这次很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钟静唯刚想继续问下去,秦念手一挥,让她把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又给吞回肚子里。秦念说:“别问我周子俊哪儿好,让我这么欲罢不能的喜欢,我的眼睛被屎糊住了,觉得他哪儿哪儿都是好的。” 钟静唯皱眉,嫌弃的说:“你丫真恶俗。” 秦念特睥睨看了她一眼,“眼屎!你丫才恶俗!” 邵晓亭生日那天,秦念其实已经开始要上课了,在这个以分秒计算时间的关键时刻,秦念一张假条甩到老师面前,假期继续。她要在周子俊走之前把他搞到手,时间紧任务重,怎能再把时间浪费在学校?! 邵晓亭请了很多她的同学和朋友,因为和周子俊关系好,所以认识了秦念和钟静唯,她们自然会在邀请之列,至于张启,那厮果断是来看戏的,他想坐山观虎斗,还是母老虎。 司机把三个人送到邵晓亭生日会的酒店,秦念刚下车,就能感觉到有不同的目光从各个方向各个角落射过来。她很少穿裙子,这件旗袍,她本来也是打算压箱底的,她承认旗袍是很漂亮,可是穿起来就各种不舒服,要时刻注意仪态,抬头挺胸、收腹提臀,还要将下巴微微抬高,与水平线成5°角,这样才更有气场。 张启从出门第一眼看见秦念,就愣了,愣了足足有10秒之久,接着他就开始叫唤:“你丫是去砸场子的吧?” 秦念含羞娇笑,声音缓缓的说:“怎么会?人家从不做那么粗鲁的事情。” 张启承认,她笑的很好看,但是他总能感觉到阵阵的阴冷,大夏天的傍晚,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生日会还没有开始,邵晓亭在四处招呼朋友,周子俊充当她的左右外交大使,和她一起招呼客人。邵晓亭今晚很开心,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褪去过,她的朋友看见她身边的周子俊,总是一番很隐晦的说他们相配云云,邵晓亭的脸颊两片红晕,样子分外娇羞。 可是看见秦念那一刹那,她整个笑脸都僵在了脸上。邵晓亭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看周子俊,他的眼光完全锁定在秦念身上,眼里闪着光彩,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她从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而这一刻,她却觉得,秦念对他来说,也许真的是不同的。 Chapter 4 秦念一出现,果断是抢足了全场的眼球,收起张牙舞爪,学着周子俊在嘴角留一抹浅笑,对着邵晓亭微微点头示意。 “我觉得,邵晓亭一定想装做不认识你。” 秦念点头,“很有可能。” “我们来了半天了,她明明就看到了,可是愣是不过来。” “人心气儿高嘛。” 张启早就被某个他不认识的小美女给勾走了魂儿,从他们一进来,他那双眼睛就跟雷达似的满场搜索,找准目标,二话不多说,大步一迈就走上前跟人小姑娘搭讪,一副流氓相。 生日会上秦念和钟静唯认识的人不多,相熟的几个人走过来和她们寒暄一番。钟静唯今天也稍稍打扮了一下,一件粉紫公主蓬蓬裙,虽然她没什么情敌在场,但是要给秦念加足底气,多抢风头才是正题。 忽然,秦念感觉一阵重量压在自己肩头上,一股子热气扑来,耳边想起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在说什么?” 秦念回头看见左骁,很是意外,“你怎么在?” 左骁拿掉放在她肩上的胳膊,儒雅的对着周边的人点头示意问好,大概这些人中,也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吧。 “我在隔壁,听说这里来了一位美人,所以特别来过过眼。” “然后呢?” 左骁笑着点头,眼睛上下打量着秦念,“果然是名不虚传。”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说的美人是我而不是她?”秦念没有回头,但是一抬手就特别精准的指向了邵晓亭。 “她算什么?你才是。”左骁低头看着秦念,他比她高出很多,笔挺的西服裹出他俊朗的身材。 “左大少,帮个忙呗?” 钟静唯端了一杯饮料给他,左骁收回看着秦念的眼神,“唯唯你可不能被他们给带坏了,我还是喜欢听你甜甜地喊我左骁哥哥。” “那你说要不要帮忙?” 左骁是聪明人,他能猜出来秦念为什么打扮如此美艳,看了看不远处和今晚主角站在一起的那个身影,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放下空杯子讲条件道:“只看,不说话!” 钟静唯打了一个响指,“就这么定了,孺子太可教也!” 秦念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插嘴,也没有阻止。 邵晓亭还没有正式到台上说什么,场内有些噪杂,宾客的说话声,还有音响的音乐声。钟静唯为了够效果,扎好马步,双手放在嘴边,牟足力气对着邵晓亭大声喊:“邵晓亭,生日快乐!” 瞬间,宴会厅除了音乐声,再无任何声音。 本来围在秦念周围的宾客都顺着钟静唯的声音看向邵晓亭,自然空出了很大的空隙,周子俊和邵晓亭看过来,先入眼帘的自然是夺人眼目的秦念,而后就是站在她旁边玉树临风的左骁。秦念笑着看着他们,左骁却含情脉脉的看着秦念,任凭钟静唯的喊声再大,也不能对他形成任何吸引力,仿佛在他的眼中,世上仅秦念一人而已。 “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众人在钟静唯的引导下,开始纷纷对邵晓亭喊出祝福的话语,那一秒钟的宁静对大家来说实在平常不过,而对某些人来说,也许就是整晚的折磨。 “等小宇回来,必须让他请我吃饭。”左骁轻轻点着钟静唯的额头说,可是口气却是过分的恶狠。 钟静唯对他吐吐舌头。左骁越过人头,看见了周子俊。他的脸上仍旧是那副表情,有微笑,没有丝毫破绽,他有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城府。仿佛在他眼中,一切仿佛都是过眼云烟,包括秦念。可是事实呢?没有人知道。 “我走了,这群倒霉孩子,小小年纪不好好做祖国花朵。” “不送,左骁哥哥。”钟静唯挥手和他saybye。 “怎么样,我这招可以吧?” “我今晚的对手是邵晓亭,不是周子俊,你和左骁一左一右的演着,不是净合了邵晓亭的心意了吗?” “那你刚刚怎么不反对?”钟静唯提高嗓门宣泄不满。 秦念很慈爱的拍拍钟静唯的头,“不过,看看周子俊什么反应,也是可以的。” “切。” 秦念张望着满场越来越多的宾客,对钟静唯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在邵晓亭上台前,先去给她家后院松松土。” “你想干什么?” “等着。”秦念撇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摇曳生姿”的向邵晓亭走去。 钟静唯看着她的背影,真不是埋汰她,是夸她,她的背影太了,绝对的走哪儿都是头牌。 “晓亭,生日快乐。” “谢谢。”邵晓亭笑着说,手臂特别自然的挽上周子俊的。 秦念不动声色,“还有,恭喜你留学。” “呵呵,谢谢。” “只是啊,”秦念抚了抚额头,颇有些为难的说:“国外胸大腰细的女人太多,当心让乱花迷住周子俊的眼睛。” 邵晓亭笑的很幸福,回头看了看周子俊说:“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她。” 秦念非常满意的点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晓亭。” 邵晓亭懵了,秦念脸上那种分外感谢的表情,让她来来回回琢磨了好几遍其中的意思。怎么听都好像周子俊是她秦念的,而她只是帮忙看着不让他被洋妞撬走而已! 邵晓亭缓缓心情,今天是她的生日,说什么也要笑着过下去。不管秦念怎么说,周子俊现在是站在她的身边,秦念不过是嫉妒罢了,所以也只能过嘴瘾!!“秦念,今天我生日,你空手而来,不太好吧?” 秦念挑眉,有些不可思议,“怎么是空手?周子俊不是借给你了吗?今晚他属于你,好好享受。” 邵晓亭彻底撑不住了,胸膛起伏的厉害,被牙齿咬着的下唇因为太用力而泛白。 秦念冲她眨眨眼睛,最后目光定格在周子俊脸上,他终于不再是那张“官方笑脸”,薄唇紧抿着,看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她永远猜不透他的神色,这是她觉得自己最失败的地方。 后来,张启特别语重心长的“教育”她道:“你一道行高深的师太欺负人一茅庐都没出的小姑娘,太不道德了,看,把人气跑了吧?” “她马上就要和我男人‘双宿双飞’了,气气她怎么了?还不许我得意啊?” “人比你小,你就让着点儿怎么了?” “什么话?她18,我年芳二八才16好不好!”秦念说的理直气壮,瞎话顺嘴而出,都不带卡壳的。 “呸!”张启啐了一口,又赶紧道歉说:“不好意思,没忍住。” 就像张启所说,秦念把邵晓亭气走了,周子俊还站在原地,没有找秦念,更没有跟着邵晓亭。时间分分秒秒划过,却没有在见到寿星,最后没辙了还得让周子俊出马。当周子俊和邵晓亭再次同时出现,秦念就有点儿火了。 “这不明白藏起来等周子俊来找?”钟静唯说完,看着秦念马上就要破功的样子,立刻后悔自己的多嘴多舌。 是啊,专等周子俊去找,而他也真的去了! “顶住!”钟静唯拉住秦念的手,“深呼吸,放松,淡定,她是被你气跑的,你应该开心才对,要不你也跑一个试试?周子俊绝对去找你。” 秦念一个深呼吸自我调节,然后扯出一抹微笑说:“我为什么要跑?我就是当桩子,也要钉到最后一秒钟!今天是给邵晓亭打个预防针,从零点开始,周子俊就是我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出国怎么了,那也只能看不能动!” 钟静唯拼命的点头,“嗯嗯,就是就是。” “只能看着,痒死她!” 不知道是不是周子俊和邵晓亭说了什么,她的情绪越来越好,生日会的氛围也越来越高涨,各种活动各种游戏。周子俊本来和邵晓亭一桌,中间插了空挡跑到秦念做的这一桌,坐在张启旁边。张启看了看左右,一个没表情,一个假装没表情,把他夹在中间,他觉得空气相当稀薄,呼吸不畅。 “那什么……”张启看了看秦念,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又转向另一边,那位标志性的笑容已经不知道被遗忘在哪儿了。 这时候,突如其来的电话救了他的命,把砖头一样的手机往耳边一杵,很认真的听着那边再说什么。“下雨?什么时候?我……忙着呢,她在呢,你回来了?真的?得了我马上回去,放心不会把她给忘了!” 张启兴奋的挂了电话,“小宇回来了。”说完看看左右,没人理他…… “梁韶宇回来了?”钟静唯各种桌子问道。 “是啊,路上呢,走不走?”张启对她摆摆手,又使了个眼色,“咱俩先走,剩下的事情让这二位爷自行解决。” 钟静唯轻声试探秦念,问她要不要一起,结果被她一个杀气特重的眼神给瘆住了,麻利儿的起身和张启一起离开,留他们二人“联络感情”。 周子俊并没有一直坐在那儿,后来又被叫走和邵晓亭搭伴做游戏,看着邵晓亭灿烂的笑脸,不时的扶着周子俊的胳膊,或者抓住他的手,秦念看了看表告诉自己,“还有40分钟,我忍!!” Chapter 5 生日会渐渐接近尾声,兴奋的玩了一晚上的人们个个面露疲惫,秦念一整晚跟老佛爷似的坐着,有人喊她也不应,节目、游戏统统不参加,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时刻看着周子俊,和他身边的邵晓亭,想让邵晓亭任何时间回头都能看到她“安之若素”的眼神。秦念誓要在邵晓亭的心上洒下一万只蚂蚁,让她整晚不能安心! 宾客渐渐散尽,邵晓亭和周子俊最后离开,刚一走出酒店大堂,秦念便如幽灵般出现,拉住周子俊的胳膊,眉眼生花的笑着看周子俊,那深邃的眼眶里仿佛能溢出水一般。 “邵晓亭,不好意思,子俊没办法送你回家,你的司机在那边。”秦念手指的方向,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司机先生已经站在车边等候。 邵晓亭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成拳,强压下怒气,“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的,要问子俊的意思。” “我说过,周子俊借你一晚,现在已经是零点零五分,已经不再是你的生日,别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不是自己的还拼命往回拽。” “你!”邵晓亭被气的不轻,胸膛起伏的厉害,自己十八岁生日全被秦念给搅和了!从她出现那一刻开始,她就无时无刻不在与自己作对,忍了一个晚上,早已经对秦念自然是恨之入骨。 秦念瞥她一眼,挽着周子俊的胳膊,撒娇般轻声呢喃:“送我回家好不好?” 一整晚都没有和她说话的周子俊目光紧紧锁在她身上,嘴角慢慢挑起细微的弧度,转头说:“晓亭你先走吧,我和秦念一起。” 秦念笑了,笑容异常的张狂,看着邵晓亭的眼睛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得意。 邵晓亭毕竟也是名门出身,人家已经这么明显的拒绝送你回家,她自然不可能死皮赖脸的缠着不走,生气归生气,恨归恨,不服归不服,但还是转身,昂首挺胸的一步步走下台阶。 看着邵晓亭远去的背影,秦念收起魅惑的笑意,眼睛瞪着周子俊,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一样,双手环胸,下巴扬起,“打现在起,周子俊我告诉你,不能离开我视线之外,不能远离我方圆10米,我走哪儿你必须跟哪儿,看不见你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么!” “会做什么?比如一下。”周子俊不怒反笑,他的眼睛在酒店外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细的光彩。 “想知道?那不如你试试看?” 周子俊点头,没有接话茬,对着前方扬扬下巴,“走吧,送你回家。” “等下,”秦念拉住他的胳膊,“昨晚,你生气了是吗?”语气笃定,眼神直直射进他的眼睛里,不打算让他逃掉一丝一毫的不自然。 “你觉得呢?” “是。” “那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秦念皱眉,抓住他胳膊的手劲增大,紧咬着牙齿,有些狠狠的说,“不会!” 周子俊拉开她的手,把她塞进车子里,“温柔”的说:“回家。” 驾驶和副驾驶没有语言交流,一个开车一个看窗外。已经是凌晨,路上几乎没有来往的车子,空旷的马路上只有一盏接一盏的路灯,整个视线被昏暗的颜色铺满。 说实话,秦念觉得累了,一整晚的老佛爷,那可不是一件舒服事儿,首先坐姿要摆好,要挺胸收腹,要时刻盯着邵晓亭让她不爽,更要咽下看见周子俊和邵晓亭站在一起时的那股气! 仿佛看穿秦念的疲惫一样,车子飞快的冲回大院,在大院门口一个急刹车停住。秦念没系安全带,差点儿就从车前玻璃飞出去。例行的检查,之后车速减缓了很多,直到秦念家门口。看了看窗外的那栋房子,确定是自己家之后,秦念回头看着黑影中的周子俊,“我说了,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周子俊挑眉,声音里有细微的笑意,“你的意思是,我也住这儿?” “或者,我跟你回家,你可以做选择。” 周子俊点头,不再二话,发动引擎,一个油门踩下去,车子冲了出去。所幸的是,这里每栋房子隔音效果超好,应该听不到这俩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穷折腾的人闹出的动静。 将车子停好,周子俊自顾的下车,秦念自己开门亦步亦趋的跟着周子俊进门,家里的人都睡下了,只有几盏灯亮着。秦念跟着他上楼,踢飞高跟鞋在二楼客厅坐下。 周子俊放下车钥匙,弓着腰板儿,“毕恭毕敬”的询问道:“可否准小的去洗个澡?” 秦念斜斜眼睛瞥了他一下,淡淡的回道:“准了。” “得了!” “哎,你还没谢恩呢!” 周子俊手扶着卫生间门把手,回头笑说:“存着下次一起。” 秦念有点儿后悔,她刚刚应该回家的!应先回去洗个澡顺便换身儿舒服的衣服,然后,再来!这件旗袍折腾的她整个身子都快成僵尸了,大腿抽筋,老腰抽搐,屁股发麻,后背僵硬……苦不堪言…… 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喝了一肚子水。其实那不是水,是一种调的很淡的鸡尾酒,酸酸甜甜,酒精度不高,,被整晚无所事事的秦念灌了好多杯,她这会儿也觉得,脑子有点儿混沌不清了。 等周子俊半裸着上身、发梢还滴着水珠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秦念已经歪在沙发背上睡着了。绾在脑后的发髻有几缕头发散落,垂在脸侧,脸上的淡妆几乎已经全部脱落,能轻而易举看清楚她脸上的疲惫之色,眼下有淡淡的阴影,眉头还蹙在一次。 周子俊慢慢走过去,手臂撑在沙发背上,压低身子,拉近脸与脸之间的距离,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指腹轻轻扫过她的眉眼,他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深情,深邃的眼睛看不见尽头,在这一望无尽头的深潭中,自始至终只有秦念一个人而已。 发梢上的水滴落在秦念的额头上,身子轻抖了一下,周子俊屏住呼吸看她伸手抹掉水珠,吧唧吧唧嘴巴翻个身几乎是趴在沙发背上,继续沉沉睡了过去。 周子俊轻笑,将她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拦腰将她抱起,走回房间。 可能是因为太累了,秦念这一夜睡得非常沉,早上醒来坐在床上,脑子里是一坨浆糊,茫然的眼睛盯着房间看了好久,才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不是她的床也不是她的被子。可是身上却是自己的睡衣,而且!内衣的没有穿…… 昨天怎么了? 秦念揉揉脑袋,奋力的回想着。 从酒店出来,赶走邵晓亭,周子俊一起回家,然后他说要洗澡,接着自己就……睡着了?那后来呢? 下床,赤脚到门口,拉开门缝四处看看,没有人影。最后干脆拉开门走出去几步,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呦,念念醒了。” “七嫂。” “怎么不穿鞋子就出来了?昨晚睡得好不好?”七嫂是周子俊家的保姆,在他家好多年了,做的一手好菜。 秦念上去拉住七嫂的手,“您跟我来!”说完,不等人回声,直接把她拉回房间。 秦念洗了澡,从周子俊的衣柜挑了一件白色衬衫换上,对她来说过分宽大的衬衫完全可以当做是一条短裙,露出两条笔直纤细的长腿,又将袖子挽起来露出小臂,拢拢头发随便扎在脑后。拉开房间门下楼。 周子俊正在餐厅吃早餐,旁边还放了一份报纸,不时的瞄两眼。秦念就那样大喇喇的迈着两条大长腿走到餐厅,在他对面坐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周子俊抬眼看看她,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的确是另一番风味。秦念还故意空了几个扣子没有系,白皙的脖子及以下在领子下若隐若现。 “醒了?” “显而易见。” “睡得好吗?” “你说呢?” 周子俊放下手中的筷子,桃花眼里是满溢的笑意。没有接话,等着她下一句。 秦念一巴掌拍在餐桌上,低吼着,“周子俊,你要负责!” 周子俊挑眉不说话。 “我是在你的床上醒过来的,衣服甚至内衣都没了,周子俊,上次让你逃过一劫,但是!作为苗根正红的红军后代,这次你必须负起全部责任!” 七嫂拿了碗筷过来,放在秦念面前,表情甚是为难,看看秦念,又看看周子俊,“我……” “七嫂,”周子俊喊住她,“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 “那……那有什么事情叫我。”七嫂心里忐忑极了,事情不是那样的,怎么现实就这样了呢? 秦念的眼睛里,是倔强,是不服输,还有些许死皮赖脸。其实,她心里还真有点儿没底,自己没脸没皮的往前蹭,这到也没什么,可是万一被拒,那就是一辈子的耻辱!但是,即便如此也要试一次,这辈子只对周子俊耍流氓、死皮不要脸又怎么了? “秦念。” “嗯?” “你想让我怎么负责?”周子俊说的很认真,眼里没有戏谑没有笑意,认真地语气甚至让秦念愣了好久。 “全……全部。” “每个方面?” “对!” 周子俊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了?真的知道了?秦念有点儿不确定,她害怕她和他的对话中,有太大的出入,万一是一个错误的理解……那也不成!已经答应负责,那从今天起,他周子俊就只能是秦念的!不管他不是不是这么理解的,不管他是不是认真并且当真,反正她是认真地,比珍珠还真! 周子俊站起来,“你先吃饭。” “你要去哪儿?” “换衣服。” “然后呢?” “马场。” “我也去!”秦念仰着脑袋,倔强的说。 “好,先吃饭。” 秦念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患得患失的傻子,一步不离周子俊,甚至赖在他家不走,过家门而不入,比大禹都“伟大”。 周子俊说什么都要出国,劝不动拦不住,他有种不让步,那让步的只能是她。秦念真的不要看见周子俊和邵晓亭在一起,不愿意,非常不愿意!!! Chapter 6 睡得太过充足的早晨,根本没有饿的感觉,秦念只喝了几口粥便起身上楼。她之所以敢这么张狂的只穿一件衬衫,自然是已经确定过家里他们只有三个人,周子俊的父母一早出门。不然,就算她再有种,也不敢在太岁头上撒欢儿! 房间门虚掩着,秦念没打招呼便推门而入。下一秒就被惊到,惊叫声中赶紧闭紧双眼,小脸紧蹙在一次。 那位当事人回头看了看,依旧旁若无人的慢悠悠提上裤子,从衣柜里挑了一件粉色上衣换上,仿佛刚刚他没有被一个破门而入的女子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秦念偷偷将眼睛挣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看到他完全没有被自己吓到,也没有畏畏缩缩的蜷曲在床头满眼惊恐的看着她、喊她流氓让她滚出去!跟佛爷似的自顾继续换衣服,完全不顾及别的。也是,人家都不在意,那她就更没什么可顾忌的。抬腿直接进去,站在大床的另一侧,看着他把一件粉色Dolce&Gabban短袖穿上。 一大男人穿粉色!!! 不过,说真的,还挺好看。秦念很满意他这身打扮,眼睛上下打量着,边看边感叹自己眼光好,挑了这么一个俊美小郎君。 “不换衣服吗?” 秦念点头,“换。” 周子俊对他扬扬手臂,示意,换吧。可是人却没有离开。人家的意思其实是,你换吧,我看着,反正你也看见我换衣服了。 “你……不出去?” 周子俊干脆坐在床上,向后靠在床头,一手悠闲的搭在床头上,“你不是觉得我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完了吗?那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秦念压下羞涩,拿起干净的衣服比划比划。周子俊就那样侧靠在床头,嘴角向右上挑起,狭长的眼睛直直看着她。在某些时刻,秦念承认自己比不过他“死不要脸”。 已经被架了起来,退缩果断不是她的风格,豁出去了又怎样?!反正他要负责,若敢说不,她立马跑到前院爬到顶楼,站在边缘仰天长喊,“周子俊你这个负心汉,你一定要逼死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哼,看到时候,是谁丢人! 这么想着,秦念心里舒服多了,脸上的笑意也带上一层类似报复后的快意。伸手去解胸前的扣子,手居然抖得厉害。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很紧张,就算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再怎么张狂,还是会不安、惊恐…… 周子俊不再为难她,站起来走到秦念什么,握住她正在解扣子的手说:“不要为难自己,你本来就不是女超人。” 说完转身跨出房间,并且将房门阖上。留下秦念在房间气的跺脚,抓狂,一头扎在床上,乱拱一通,本来已经铺整好的床铺,如房事之后一样乱…… 七嫂说,昨晚秦念睡着之后,周子俊让她回去帮秦念拿了换洗的衣物和睡衣,并且给她换上。周子俊还说,秦念很宝贝这件旗袍,如果第二天醒来,看见被自己蹂躏了一夜的旗袍,一定会后悔的出门撞南墙。 而且,周子俊昨天一晚都在客房睡,根本没有对秦念怎样。 但是,秦念就是打定主意不要和周子俊撇清关系,只要是和周子俊一起,清不清白无所谓!如果这件事儿让邵晓亭知道,那就真的会事半功倍,邵晓亭肯定不会原谅周子俊和她有肌肤之亲! 梁韶宇从高考结束之后,就被他爹爹一纸诏书给扔到郊区某野战部队体验生活,两个月都没踪影,直到昨天才刚刚回来。周子俊也马上要走了,作为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自然要好好的践行一番,之后一周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而今天,就是去马场。真不知道是给周子俊践行,还是让他自己过瘾。 出发之前,秦念先回了一趟家。家里除了保姆杨阿姨,没有别人,秦念的妈妈出差国外,父母分居,他们不住一起已经很久了。 秦念曾经让杨阿姨很头疼,要经常帮秦念隐瞒祸端,这让她很不安,生怕自己对秦念纵容太多,影响她健康成长。而每次她面露难色的说:“这样不好吧,念念。” “放心杨阿姨!我不会出事,真有什么也和你无关,有我那对父母顶着。他们对我一百个放心,你就更应该放两百个心。” 谎话说多了也会习惯,杨阿姨帮着秦念“欺上瞒下”。其实没这么夸张,就是秦念偶尔惹个小麻烦,被秦念的父母问起,杨阿姨就很惊讶的说:“什么时候?不知道啊?” 秦念的妈妈想过把杨阿姨辞了换新的,可是秦念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很小的时候,杨阿姨就开始照顾她,多少个没有父母在家的日子,都是杨阿姨陪她度过的,当年父母分开,杨阿姨和她们一起搬进现在住的院子。和杨阿姨的感情,也许更甚于秦念和父母感情。 八月底的天气依旧炎热无比,太阳毒辣,女生一般不愿意在这个季节到马场找罪受。但是秦念不是一般的女生,而且,她已经放话不能让周子俊离开自己视线之外。自从遇到周子俊,秦念就一直在为自己的嚣张还债。原来真的是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原来,每一个妖孽身后都一个可以降住他的菩萨。秦念想做菩萨,因为她觉得,像周子俊那样有双桃花眼的人才是妖孽! 秦念和周子俊到达马场的时候,其他一行人已经先到了。张启早已上马满场跑开,自己跟疯子似的,还非要拉着无辜的马和他一起疯。钟静唯早已穿上了装备,正在一披漂亮的小白驹前,手中拿着一根儿红萝卜,和它联络联络感情。两个月不见的梁韶宇就在钟静唯旁边,一批黑亮的高头大马特别霸气的站在旁边,不时踢着脚下的土块儿。 “呦,周兄,多日不见!”梁韶宇回头看见周子俊和秦念,笑的特别灿烂的走过来。被锤炼了两个月的人,看起来的确粗犷的不少,皮肤也变被晒成古铜色,小胳膊上肌肉健硕,怎么看都比周子俊有安全感。 “如何?” “你们真应该和我一起去,太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那些兄弟们太不容易了,我已经发誓了,从今往后我要爱惜生命,珍惜生活。 “你明明说从昨天开始的!”钟静唯拉着白驹渡过来,一来就扯梁韶宇的后腿。 “对对,昨天,昨天。” 梁韶宇一向对钟静唯如忠犬般,大家早已经习惯。 钟静唯把秦念拉开一点儿,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她:“你昨天去哪儿了?” “怎么了?” “今天本来想和你一起来的,结果去你家,杨阿姨说你不在家,你是大早上出去了,还是昨个没回去?” 秦念摸摸鼻子,“嗯”了一声。 “真没回去?”钟静唯声音不觉高了起来,“周子俊?” “至于这么吃惊吗?” 钟静唯苦着脸,点头道:“非常至于!” 她们本来就站的离梁韶宇不远,他那耳朵又灵的跟那什么一样,几句话全被他听进耳朵里。梁韶宇用非常欣慰并且夹杂着深深的羡慕的眼神看着周子俊,狠狠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兄弟,可以啊,没看出来你下手挺快,哎,有没有什么绝招,或者经验,传授给哥们儿听听,我好在心里有个谱。” 钟静唯一听这话,脸色瞬变,狠狠的小眼神,恨不得把梁韶宇撕成碎片。 秦念双手环胸,扬起高傲的下巴,丝毫没有半点儿羞涩,字正腔圆的说:“梁少爷,您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个物件儿,叫毛片?知不知道有种技能,叫自学成才?有种品德,叫自力更生?” 这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全给镇住了,第一个笑出来的,是刚回来的张启,趴在马背上笑的那叫一个抽,差点儿没从马背上摔下来。 周子俊倒是非常认同,点头说:“嗯,万事不求人。” 钟静唯的眉头皱的更深,厌恶的看着周围笑翻的人群,狠狠瞪了瞪秦念,“流氓!” “谁流氓?”秦念不死心的问。 “你!还有你你你你你!”手指头点了一圈儿,说完边翻身上马,一个扬鞭策马而去。 “哎哎你别骑那么快,”梁韶宇看见她骑马跑了,在这边儿紧张的跳脚,赶紧上马追上,嘴里还一直喊着,“你别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慢点儿,我说你听没听见?” 人渐渐散了,只有张启一人还趴在马背上笑个不停,真不知道有那么可笑吗?马儿都嫌弃他了,多次想把他甩下马背,丫张狂的恨不得在马上玩特技。 秦念过去,顺着马毛,问道:“好笑吗?” “哈哈……还还行,哈哈哈……” 秦念笑,眉眼弯弯,仰着脖子,抚着马儿走到马尾,狠狠的说:“还行怎么行!”话音刚落,一巴掌狠狠的拍在马屁股上,马儿惊了,嘶鸣着,前蹄高高扬起,落地后飞奔而出。张启完全没有防备,差点儿从马上滚落,慌张中赶紧抓紧缰绳,吓得哇哇大叫。 秦念得意的看着马背上狼狈不堪的张启,这时,驯马师牵过来两匹高头大马,一匹棕红,一匹纯黑。这两匹是秦念和周子俊每次必挑的,但是多日不见,难免会生疏,秦念牵着它溜了几步,还自言自语的说了不少话。最后,利落的蹬着马镫翻身上马,笑着回头,带着张扬和得意,对马背上的翩翩少年说:“跑两圈儿?” 周子俊骑着马走近,“跑可以,输了不准哭。” “哼,先跑赢再说!”秦念不服的喊着,夹了马肚子,便和马儿一起飞奔起来。 周子俊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辫子和马尾巴的节奏几乎一致,能想象到她是怎样一副骄傲得意的表情,风吹起她的碎发,意气风发却又娇美不凡。不觉中,他已经落后好多,但仍是一副笃定的表情,这个时候才扬鞭策马追了过去。 输了不准哭,哭的话,可以靠在他怀里! Chapter 7 秦念和钟静唯坐在马场旁边的二楼喝茶,有宽大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的看见马场。午后的太阳正毒,马场的草地上似是被笼了一层薄雾,热气蒸腾,从玻璃窗看过去,看的不真切。 马蹄声阵阵,一行人意气风发的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马场。在他们身后,是被扬起久久不落的尘土。 秦念喝了一口茶,收回看向窗外的眼光,落在对面的钟静唯身上,“昨天说什么了?” 钟静唯的表情僵硬了许多,很不自然的干咳两下,两根手指夹着吸管转来转去,“没说什么。” “自打坐这开始,你这个一花痴相,呆呆的出神不说,还笑的跟傻子一样,看的我瘆得慌!” “你才傻子呢!” 秦念往后倚在椅背上,“我不聪明,我承认,那你承认吗?” “我……”钟静唯纠结,一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的样子。 秦念挑眉,一针见血的问:“表白了?” “啊……”钟静唯嘴巴张得很大,而后又缓缓合上,点头,“嗯。” “答应了?” 钟静唯的脸红的像苹果,仿佛能挤出水一般,把头埋的低低的,然后很不明显的点了点头。 秦念咂着嘴巴摇头说:“女大不中留,你还不大呢就留不住,钟叔和三哥防贼防盗这么多年,愣是没一点儿效果,咂咂,你太让人心寒了。” 秦念完全戳破了钟静唯的安全气囊,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半天都不抬头。 左骁刚上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两个人,摘下墨镜笑着走过去。“哎呦巧了!今儿果然适合出行。” 秦念看着左骁走近,最后只能仰着头看他,“你该不会是,尾随我而来吧?” 左骁把墨镜往桌子上一扔,然后特颓废的坐在秦念旁边,眉目间尽是忧伤,唉声叹气道:“哎,你既然这么了解我的心思,又何必折磨我呢?念念……” 声音里是浓浓的哀怨,尾音拖的很长,让秦念一个寒颤。说着还边往秦念身边凑,秦念就往窗边扯动。 钟静唯还是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没和左骁打招呼,左骁都把话这么“暧昧”的说出来了,她也纹丝儿不动。 “出门吃药了吗?” “吃了?” “确定?别是吃错了吧?” 左骁撇撇嘴巴,收起不正经坐好,端起秦念面前的紫砂杯子,一仰脖子喝干净,一点儿也不顾及男女有别。放下杯子,懒洋洋的抬手指指对面,“这谁啊?” “钟静唯。” “哟,怎么了这是?你又欺负人家了?” “羞涩了呗。” 左骁“哦”的点头,一副非常了解的表情,而后也趴在桌子上,下巴枕着手臂,“唯唯,左骁哥哥来半天了,你抬个头打个招呼,好让我觉得自己没那么搓,行吗?” 钟静唯趴在那儿,把手支起来挥了挥,算做是打招呼了。 左骁乐的直笑,震得整个桌子都是抖得。他才知道,原来这么个小坦克的脸皮儿也如此之薄。 午后的阳光被玻璃滤去紫外线,懒洋洋的晒在他们身上,暖暖的让人犯困。左骁眯着眼睛看向窗外,看到意气风发的周子俊骑在一匹黑亮的马上,把张启远远的甩在身后。 “你怎么把人拐到手的?” 秦念蹙眉,很不乐意的反驳,“什么我拐,是他拐我!” 左骁似笑非笑,“是吗?” “当然!” 左骁靠近秦念,下巴几乎贴在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看着马场上的身影,声音特痞的说:“你说,他如果一回头,能不能看见咱俩?” “你什么意思?” “不如咱试试?” “不试。”秦念推开他,没有丝毫余地的反驳。 “怎么?”左骁收起笑,“不敢吗?怕他看见也当做没看见,不生气,也不吃醋,是吗?怕他没有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 秦念有点儿恼,她最讨厌这种毫无顾忌戳破华美外衣的人,声音高了一个八度的喊,“你管我敢不敢?我不乐意你管得着吗?” 左骁不说话,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看清她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过了半天,又笑了出来,揉揉秦念的头发,“我先走了,那边儿还有人等着我呢。没事回去坐坐,我妈一直念叨你。” 秦念讪讪的点点头,“嗯。” “我走了,唯唯?” 钟静唯仍旧是支起手挥了挥,从头到尾没有抬头,没有答话。 “嘿,这小宇跟你说什么了?从我到这你就不抬头的,丫不是欺负你了吧?他要是欺负你,你只管告儿我一声,保准把他办的利利索索的。” 钟静唯双手“砰、砰”拍着桌子,左骁赶紧说:“成成,你们个个都想我走,我走还不行吗?真是的。”说完一扬脑袋,墨镜架在鼻梁上,转身而去。 秦念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下楼。左骁的话,让她心里分外的不舒服。以前刻意的不去想,所以没什么,忽然被人提起,真的挺难受的。左骁说的没错,她是不敢,怕结果伤心。半年前就知道周子俊要走,好话也说了,也骂了,也打了,也冷战了,最后先低头的还是她。所以她就知道,周子俊没那么喜欢她,也没有非她不可,也许在他心中,她和邵晓亭是一样的,没有特别的地位,都不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谁知道,他到了国外,会不会变心? 没有人猜的透他想得是什么,也只因为他说:“把邵晓亭当做妹妹。”所以秦念就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他,潜意识里觉得,很多事情他不轻易说出口,而说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他一定不会骗她。可是她从来,他是不是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她?而她就这么固执的非要在这颗树上吊死,甚至想就算现在不喜欢,终有一天也会喜欢。连秦念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自信是谁给她的。 秦念苦笑。 周子俊牵着马走到秦念面前,在刺眼的阳光下,桃花眼微微眯起,笑得分外好看,左手放在秦念身前说:“要不要去转转?” 秦念没有犹豫,扶着他的手上马,周子俊笑着看着她流利的动作,等她坐稳之后,翻身坐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身子,手臂越过她拉住缰绳。 “去哪儿?” 秦念仰着脖子,胳膊一挥,指着前方一片绿油油,“踏平中原,一统江湖!” 周子俊低低的笑出声,热气喷在秦念的脖子上,痒痒的感觉,热气顺着脖子爬上耳根,最后蔓延到脸上,粉红的颜色。 周子俊和秦念同乘一骑,马儿沿着路边走的很慢,斑驳的树荫洒在他们身上,一深一浅交错着。宁静安逸。 马儿的速度晃的秦念有些犯困,最后干脆侧坐在马背上,双臂环住周子俊的腰身,整个脸贴在他的胸前,完全不理会因为温度太高、抱的太近而汗流浃背。 “热吗?” 周子俊低声询问,声音温柔似水。可是再温柔,在秦念听来也是煞风景的,不理会他,只是把手臂环的更紧。 “要不要加点儿风?” 秦念身子僵了一下,有点儿不确定的扬起脸看他,他正用墨黑一样的瞳孔看着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带着温柔和笑意,秦念完全沉在里面。 “啊……” 秦念完全没想到,在他和周子俊眉目传情的时候,周子俊一拉马缰,马儿便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她没有任何准备,只觉得瞬间重心变了位置,觉得自己往后窜,吓得惊叫并且更紧的抱住了周子俊。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还是侧坐在马背上,马跑起来颠的她总觉得要从马背摔下来一样。 “凉快吗?” 秦念很快调节了情绪,抱紧周子俊确保自己不会摔下去。“小风不错。” “哈哈。” 马场是被一圈浅溪环绕的,马儿狂奔至溪边,终于歇了脚放慢速度,秦念终于不用担心自己坠马。其实最痛苦的应该是周子俊,秦念坐在马鞍上,而他只能坐在马背,这样一来,颠簸一路屁股自然不好受。 溪边微风习习,溪水粼粼。周子俊一手拉缰绳,一手环住秦念的肩膀,彼此无话,默契的感受这份宁静。 可是,一段很不和谐的声音刺破宁静。秦念觉得那声音分外刺耳。夺过周子俊手中的砖头电话,那一串数字秦念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秦念看着周子俊,周子俊看着秦念。单调的铃声像个不停,几乎要自动断掉的时候,秦念摁下接听键放在他耳边,等着听着他说什么。 周子俊抿着嘴巴,听那边人说话。 “小亭,”周子俊打断那边喋喋不休的话语,“我在马场,你已经成年人了,不要过分依赖我。 “对,秦念在我旁边。” 听了这话,秦念果断是心情好,本来紧绷的神情松了不少,可是仍拿着架子,眼光直直的看着他。 “你在家多陪陪叔叔阿姨,先这样吧,嗯,再见。” “完了?” “嗯,今天表现合格吗?” 秦念挑眉,掩盖着想笑的表情,“还行。” 一直在马场耗到下午才离开,秦念不知道左骁有没有见到周子俊,更想不到如果他们见面会说些什么。 从马场出来,开车出城,在天黑透的时候,到了一个度假山庄的温泉。那晚上,他们在山上的各种冒着雾气的温泉池中汲取精华、休养生息。头顶是浓黑的夜色,有在城市看不到的满天星斗,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他们每天疯在一起,在山上总能看到满天的星星,璀璨无比。 周子俊要离开,让梁韶宇和张启很伤感,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小,杨乾从高中开始就被他爹爹圈在身边,一起去了外省,莫易坤也漂洋过海去了太平洋彼岸,现在连周子俊也要走,不知道何时,“小霸王”才能再次其乐无穷。 秦念想笑,想骂他们没出息,可是还没有开口,眼泪就溢满了眼眶,什么也说不出来,扬起一捧水洒在脸上。 温泉之后麻将起,垒长城垒到半夜,最后东倒西歪的睡的满屋都是人,兴许是手摆得不能尽兴,第二天睡醒一群人就果断奔野长城而去。 Chapter 8 正午的时候,一行人到达了箭扣长城,这里是明代长城最险要的一段。未经开发,长城上没有完整的路,很多地方陷落或者断裂,被风化的很严重。 他们其实很少爬长城,仅有的几次也全是野长城。第一次是杨乾走得时候,之后就是莫易坤走之前,现在轮到周子俊,仿佛不知不觉,长城已经成为他们道别之处。他们也想学古时大文学者,登高望远,抒发一下临别的悲痛心情,可惜只能满嘴放炮说胡话,一点儿也不文雅。 爬过一个坡度超过70度的“天梯”,又经历一番“跋山涉水”爬到了最高的烽火台,看着绵延远去的城墙,被踩在脚下的山,真的有攻破险要后的那种胜利之感,感觉天地万物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长城上风很大,夏天果然不是爬长城的好时机,一路上来,汗流了一茬又一茬,衣服湿透,被暖干,再次湿透,如此循环往复。 “啊……” 梁韶宇站在边缘,最先大喊出声,那声音在谷中有回音,悠长而震撼。之后大家纷纷牟足力气大喊起来,似乎要用尽最后一丝气息,想把所有情绪化为喊声,想让群山听见自己的所思所想。 “周、子、俊。”梁韶宇把手放在嘴边,继续喊着。 “梁、韶、宇。”周子俊接腔回喊。 张启听了当然不能示弱,就算是刚刚喊过气息还有些不足,仍是咬牙大喊着:“周、子、俊。” “张、启。” 谷中全是他们三个人名字的回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梁韶宇喘了口气儿,继续气沉丹田的喊:“美国有那么好吗?丫个个打包往外滚!” 周子俊只笑,没有回答。 “怎么不回话?明说吧,丫是不是看上国外胸大腰细腿又长的女人了?好在哪儿了?啊?好到哪儿了?不是俩眼一鼻子吗?能下蛋还是能蜕皮儿?” 张启接茬抨击周子俊,当然抬高自己的成分更足,“丫跟我学学!我犹如天地间的一棵松了,万年不倒,绝不投敌叛国!” 这家刚意气风发的喊完,在他们身后阴影里猫着的钟静唯就马上戳破他的虚荣心,“你丫就是一棵葱!” 张启当然不乐意,一回头堵了一句:“你是黄花城上的黄花菜!!” 钟静唯不示弱,梗着脖子嚷嚷,“你是菜包子!!!还有,你丫能不能有点儿文化?人这是箭扣,不是黄花城!” …… 张启刚要继续和钟静唯斗,便听见一个女声传出来。 秦念趴在墙上,眯起眼睛牟足力气,对着群山高喊周子俊的名字。“周子俊,你给我记住了!国外那些金发碧眼跟你没关心,别操闲心穷惦记,敢惦记人美国佬群殴你,让你在大洋彼岸死无葬身之地!” “靠,真狠!” 秦念不理张启,继续道:“一毕业你就必须乖乖的给我滚回来,敢晚一分钟,我就把你的大字报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我要让你遗臭万年!” “要不要加俩字儿,办证?” 秦念回头瞪着张启说:“滚一边儿玩你蛋去!” 张启彻底老实了,猫在角落里,自尊心被伤成碎末末。 “还有!不能和邵晓亭眉来眼去,那是妹妹,你们勾搭那叫知道吗?你不能祸害人清白姑娘。” 秦念大口喘着气儿,胸膛起伏着,没有回头,等着周子俊的答案,几乎等到心凉。 “秦念!” 周子俊这一嗓子喊得让秦念热泪盈眶,她不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可是不管他说什么,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秦念都想不到除了哭以外的反应。他要走了,真的走了,那么宽广的太平洋把他们隔在一方。再回来是多年后,没有人可以预料那么久远之后的事。不敢去想,因为想起心就会狠狠的抽痛。 “秦念,等我回来!秦念,秦念,秦念……”最后一个音拉的很长,秦念的名字一直在谷中回响着。那一瞬间,秦念觉得自己就是周子俊的全部,他是不舍得离开的。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相信我。”最后这一句是在秦念耳边说的。声音那么真挚,那么深情,秦念不敢抬头,因为眼泪早已经控制不住,可是她能想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只有自己,他把这句话说给他心中唯一的自己。这就够了,真的,够了!秦念很知足,一直不停的点头。 钟静唯缩在最后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为他们即将分别,为他们不舍,为他们心痛,可也为他们开心。是幸福的泪水,她告诉自己。 秦念这个女金刚都哭了,虽然秦念经常挤兑张启,可他一点儿都不讨厌秦念。围过去狠狠拍着周子俊的肩膀,眼眶也是红红的。 周子俊还笑骂他没出息,可是声音明明就变了很多。最后,他们这个不满编的小队,在箭扣最高的地方,紧紧团抱在一起。分开是暂时,他们有一天终会重聚,继续更深一层的祸害大家,祸害这座城市。这是他们的约定。 那天晚上,他们轮班开夜车,在高速上一路狂奔,穿过一座有一座城市,周子俊想在走之前看看他们的兄弟,那位被圈在省外的可怜娃,杨乾。 杨乾也是他们一个院子长大的发小,从小跟着他们调皮捣蛋,可是最让众人气不过的是,每回惹了是非,他们几个回家必是面临一顿毒打,而杨乾的父母一直在外地任职,他是跟着爷爷奶奶住,所谓隔辈儿亲,老人家舍不得动孙子一根指头,所以杨乾就分外的张扬跋扈豪不忌讳,每次都特别得意的用下巴对着所有人,说他们家老爷子又赏了他什么什么宝贝,那样子跟被赏了媳妇的太监似的,整个一小人得志! 后来,他爹爹觉得,这小子若是再不严加管教,就真的要登天了,所以杨乾初中毕业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去了外省。其实,这中间也有点儿感情问题,杨乾喜欢沈乔很久了,那个说话细声细语看见男生就会脸红的女孩子不喜欢他,连正眼都不看一眼,一心扑在一文艺小男生身上,小小年纪的杨乾被伤了心肝儿脾肺,没有做任何反抗与挣扎,就乖乖的去了S市。 当然,走之前的话别,他们也是爬上长城,那是他们的小队伍第一次面对分离,平日个个跟航空母舰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打都不哭不流泪的小子们,哭的稀里哗啦。分不清是谁让谁伤心,谁让谁湿了眼眶。 到达S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他们来之前并没有通知杨乾,打算给他一个超级surprise。车子直接停在杨乾学校的大门外,他们想看看会不会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动作熟练利索并且明目张胆的从大门旁边翻过高墙而出。 这是一所的重点中学,不同于一直以来的子弟学校,杨乾家那位英明的爹爹剥夺了他所有的特权,为的就是让他学会收敛和低头。 一夜奔波的年轻人各种困顿,东倒西歪的睡趴在车里,钟静唯是唯一的放哨人员,窝在后座上,一边关注着窗外,一边摆弄着手里全英文游戏机,她是足足睡了一夜外加一上午,人觉得坐着睡不舒服,最后直接躺倒在后排人的腿上,虽然有点儿膈,但是相比司机和被压的同志们,她已经舒服到不行了。 钟静唯兴致勃勃的玩超级玛丽,梁韶宇说她暴殄天物,那么好的游戏机玩这游戏,简直了!可是人就是喜欢马里奥大叔,除了这个谁都看不进眼里!! 一直没有看到有人翻墙而出,钟静唯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停错地方了,应该堵在学校后面,那里才是翻墙的好地方。可是,以杨乾那性子,人向来都是挑着最危险的地方,光明正大的翻出来,缩头缩脑不是他的风格。 一阵音乐声从学校传出来,钟静唯推醒歪在她肩膀上睡的跟八爪鱼一样梁韶宇,“哎,人学校下课了。” 梁韶宇茫然的抬头,猫着身子看着大门,睡眼惺忪的看见一涌而出的校服。车里人都醒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 张启在最里面的位置,趴在梁韶宇肩膀上看着来来往往的绿校服,“你确定杨乾没翻出来?”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眼睛明亮,他那么一大个子,我能看不见吗?” “是明亮,只有看见马里奥的时候。”秦念在副驾驶翻了个身儿,缓解一下几近僵硬的屁股。 “不许扯后腿!” 周子俊打开驾驶车窗,点上一支烟,悠然的吞云吐雾,慢悠悠的说:“我觉得,丫肯定睡过点儿了。” “很有可能!” 张启附和。 “那就等着吧,如果一直不出来,我们就杀回他家,让惊喜变惊吓,就跟杨叔说,我们等了一下午也没看见杨乾,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车上五个人十只眼睛,齐齐锁定大门,生怕杨乾变成漏网之鱼。 “哎哎,”张启忽然嗷嗷大声喊出来,“我们得想句词儿啊,不然傻不拉几的往门口一杵,多单调多没范儿啊,来句犀利的,最好一鸣惊人那种。” “你别对着我耳朵叫唤行吗?”梁韶宇回头俾睨的看着他。 张启不理,继续兴奋的问,“想想,说什么好?” 周子俊轻咳一声,“就说……” “出来了出来,快快下车列队准备。” 还是钟静唯最先看到杨乾,丫穿着校服也跟流氓没差别,看那样子就是没睡醒,脑袋耷拉着,双手插裤袋,好像地上有无数张毛爷爷等着他去发现一样。 五个人在车边站成一排,马路不是很宽,杨乾只要抬头就能看见惊喜。大家一起深呼吸牟足气息,双手放在嘴边,用足以半条街都能听见的声音大声嘶吼着。 “和尚,贫道带着师太来看你了!!!” 所有听见的人都顺着声音看过来,那眼神,不是惊讶,是惊悚。杨乾也不例外,可是只一眼,整个人便像傻子一样愣在原地,跟不认识一样,眼睛发直的看着对面对他笑得分外好看的五个年轻人。 “他怎么傻了?”钟静唯问。 秦念拉拉钟静唯,“继续继续,来咱俩一起。” 两个姑娘,就那样毫不顾忌的站在高大男子之间,向街对面的傻小子大声吼出,“和尚,贫尼再也不和你抢道长了,所以你千万别难过!” Chapter 9 有那么30秒对杨乾来说,世界是安静的,耳边没有喧嚣,只能看见对面的人在对他笑,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睡多了产生幻觉,想拉人问问是不是自己看错听错。可是他知道,没有错!!!他的好兄弟来看他,不远千里。 “啊啊啊啊……” 兴奋的叫喊声中,杨乾已经冲过马路直奔他们而来,几个人一下子紧紧抱在一起,好一阵感动,杨乾的泪水都快被催出来了。 钟静唯歪着脑袋看杨乾的脸,“呦,还哭了?你还挺煽情。” 杨乾用手臂一摸脸,口气不善,但是声音明显变了很多,“谁让你们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没事跑过来扇呼我!” “这不是抑不住对你的万分思念,就算是跋山涉水也要来看你啊。”秦念挑挑眉毛,笑得分外的温柔,还对杨乾抛个媚眼儿。 杨乾被砸了一个寒颤,看看周子俊,又对秦念说:“你不是受刺激了吧?我是可经不起你们俩的荼毒!” “甭废话上车。”周子俊打开后门把杨乾推进去。 “去哪儿?” 梁韶宇坐进来,挑着眉毛一脸邪笑,“山西小煤窑,我们已经看好了,把你许给煤老板的女儿,这辈子不愁吃不愁喝!” “靠!” 他们很久没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玩不完的花样,又是折腾到半夜,所有人全部喝高了,最后睡倒一片。秦念他们已经连着三宿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已经垮到不行,京城那边又一直催着他们回去,最后果断坐飞机,车子还是杨乾的父亲派人给他们送回去的。 自然,每个人回到家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大家一贯的态度就是,主动承认错误,但是死不悔改! 真是一群混世魔王! 秦念觉得浑身要被拆散一样,她只有一个想法,回到家直奔大床,睡个昏天暗地,这几天的东奔西跑,时差都快倒到美国东部。 一进门连头都不抬就往二楼走,到了楼梯口就被喊住。秦念脑子昏沉,迷瞪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回来了。”秦念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挪回沙发边。 “跟着唯唯和小宇出去了?”秦念的母亲田佩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的军装还没有换下,手边是一叠一叠的文件。 “嗯。” “请假了?” “嗯。” 田佩兰看着秦念,而秦念则一直把眼镜看向别处。 “我给你联系了老师。” 秦念终于收回眼光,正视自己已经一个月未见面的母亲,面容精致,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肩膀上闪着金灿灿的光,每次看到她秦念总要适应一下,告诉自己,这是我妈。 “你一直喜欢画画,就继续画下去吧,不想出国我也不强迫你。” “随便吧,”秦念有点烦乱的挥挥手,站起来说:“你也知道我疯了好几天,现在很累,我先上去睡一会儿。” “我今天在院里看见子俊的妈妈。” 秦念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等着她的下一句。 “子俊要出国。” “我知道。”秦念回答,声音不大,但是总能让人感觉到话中无形的坚定。 “出国不是一年半年,几年的时间,什么都可能改变,你还小,你的世界还很大,何况你不喜欢国外。” 所以,你们的感情一定不会有结果,为了不确定的未来等下去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 秦念扯动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生养自己十几年的妈妈,声音清冷的说:“所以你当年也是这样放弃了,然后委曲求全的选择了爸爸,是吗?” 即使在自己女儿面前,田佩兰的脸上也似是有一层面具,一直以来仿佛没有感情起伏,笑是微微,皱眉也是微微,很多时候是面无表情。而今天为了秦念这句话,她的表情明显僵硬了很多。 “周子俊是我喜欢的人,我有权决定自己是紧握还是放手,你的选择不代表就是我的选择。我自己会考虑。”说完,秦念转身走向楼梯。刚踏上楼梯便站住,又回头语气缓和了很多,“我会和老师好好学习,你放心。” 不管如何,她的妈妈是爱她的,就算再忙再累,心里有一个位置是她,害怕她会因为周子俊而伤心,怕她难过,所以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一个感情寡薄的人,对她有牵挂,她还有什么不满意吗? 秦念闷在枕头下睡到傍晚时分,醒来看着窗外发暗的天空,茫然了好久才记起自己已经回到家了。洗了脸下楼,家里又是只有她和杨阿姨两个人,空旷的几乎有回音,不过多年来秦念已经完全习惯了。 杨阿姨煮了小米南瓜粥,秦念没有任何胃口,再清淡的小菜也没有食欲。 “好歹吃两口,中午就没吃饭。” 秦念坐在餐桌前拖着脑袋,“睡多了。” “真是没法说你们,仗着年轻就不知道心疼自个身子,只顾着图一时痛快爽快,等年龄大了有你们受的。” 秦念端着小碗喝了一口粥,南瓜很甜,小米很香。可她仍旧是吃不下。 电话响了,杨阿姨放下手里的活过去接,“找你的,一个女孩子。” “报名字。”秦念夹了一筷子凉拌苞菜,果然清新爽口。 “邵晓亭。” 秦念一口气喝完一整晚小米粥。 邵晓亭想和秦念见面,就在她家附近。秦念洗了澡挑了衣服,故意把时间拖很久,让先到的邵晓亭一直等着。最后比约定的时间晚了30分钟才出现,邵晓亭本来就不会给秦念好脸色,现在是更差。 秦念笑笑坐在邵晓亭对面,“刚睡醒,来的有点儿迟。” 邵晓亭不是傻子,她一定知道秦念他们几个疯跑多日的事情,看脸色不是很好。秦念想起了那个午后的电话,想起了周子俊说等我回来,心情大好,看邵晓亭也觉得十分外的顺眼。 秦念端着杯子喝了好几口冰水,邵晓亭没有开口说话,眼睛一会儿看看秦念,一会儿又看着自己的杯子。 “想说什么?” 邵晓亭像是下了好久的决心,才抬起头眼睛含着雾气,“子俊马上就会离开。” “我知道。” “和我一起。” “有什么不一样吗?”秦念反问,真的就把邵晓亭问住了。 “你就那么相信周子俊的话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全部毫无条件的相信?”邵晓亭有些激动,声音不觉高了很多。 秦念故意拖着不说话,邵晓亭就没那么淡定了,几乎忍不住要跳起来,手紧握成拳头。很久之后,秦念才点头回答:“是。” 邵晓亭完全不顾及形象的对她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就是信任。我对周子俊完全信任,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你敢吗?”秦念挑眉反问道。 “我和子俊彼此信任。” 秦念一点儿也不给邵晓亭留面子的继续说:“他的话你应该明白,而你却选择相信了吗?彼此信任?是自欺欺人吧!” “那你呢?你敢保证自己没有自欺欺人?子俊和我认识十几年……” 秦念打断她的话,“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是先遇见你,就一定会爱上你。你不小了,成年人,这个道理都不懂吗?”秦念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个问题,其实她比邵晓亭小半年,好像她是过来人而邵晓亭是抢不到糖就撒娇闹情绪的小孩子。 邵晓亭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有热泪滚滚而落一般。 秦念再接再厉,继续说:“你不是不知道,半年前我和周子俊是什么关系,只不过他要出国我们吵架冷战而已,然后你就觉得跟着出国你就有机会了是吗?邵晓亭,自欺欺人会开心吗?” “子俊如果非你不可,又怎么会如此坚定的要离开?” 那一瞬间,秦念真的被问到了。很多时候,她是不是自欺欺人?她真的不敢确定。这一仗,两败俱伤,为了一个男人。 秦念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往家走。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不管是半年前还是这一次,秦念永远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她总是像山大王一样冲进农舍威逼利诱的要周子俊做她的压寨夫人。她以为,主动争取,就会出现想要的结果,可是毕竟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一头热的感情,不会长久。 周子俊看着不抬头的秦念,完全不知道自己对面站了一个人,一直闷头往前走几乎要撞到他的心口。 “哎呦。” 周子俊坏心眼的没有拦住她,眼睁睁看着她撞过来。 “你不会闪一边啊?”秦念特暴脾气的抬头就喊。 “怎么了?” 秦念胸膛起伏的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如果世上没有这个人,那么一切都平静了,谁他妈爱出国就出国,爱有青梅竹马就有青梅竹马,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么想着,表情恶狠,手已经伸向他的脖子,最后仅仅握住,咬牙切齿的说:“你丫就是一祸害,我应该替天行道今天就解决了你。” 周子俊不挣扎,但是秦念毕竟下手很狠,他的脸色变了好多,尽量稳定气息说:“都说祸害活千年,现在挂了不合适。” “管你要活多久,今儿就是你大限。”单是手掐脖子还不算,秦念还拿脚踹,一下一下狠狠的踹他的腿肚子。 周子俊毕竟是男人,手劲儿大着呢,掰开秦念的手紧握着,眼光直直锁住她,“到底怎么了?” 秦念喘着气,眼里还有没散尽的怨恨和愤怒,过了好久才慢慢平息下来。 “周子俊,我只问一次,你到底喜欢我还是邵晓亭?” Chapter 10 “周子俊,我只问一次,你到底喜欢我还是邵晓亭?” 周子俊眉头微蹙着,“看见邵晓亭了?” 夏日的风燥热,秦念却觉得有点儿冷,声音更冷,“怎么?不愿意说,不愿意做选择是吗?” “秦念!”周子俊低吼,那双桃花眼中不再是一如既往的笑意深浓,握住秦念的手劲儿更大了。 忽然一束刺眼的光照过来,两人不约而同的眯起眼睛看向光源。秦念一个猝不及防,就被周子俊拉到路边,一辆车子缓缓从两人身边掠过。他们站在进出大院的必经之路,路两侧是各家的院子,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也的确不是个讨论这种“爱恨情仇”的好地方。 周子俊拉着秦念的手往里走,秦念当然挣扎着不愿意,可是她根本挣脱不了,周子俊手劲儿狠着呢,只能任由他拉着往前走。 途径小花园,夏日的傍晚有很多散步纳凉的人,只要稍稍回头,就能看见两个年轻人拉扯着一前一后的经过。重要的是,这院子没有秘密,谁家闺女谁家儿子怎么怎么了,三分钟之内整个院子人尽皆知。 周子俊一直拉着她往前走,秦念有点儿恼了就用脚踹他,最后周子俊终于放慢了脚步,秦念抓住机会一脚踹他屁股上。 周子俊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因为走的快,也可能有些生气,所以气息有点儿不稳,秦念好像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周子俊,有些气急败坏。哦对了,之前是见过的,在滑雪场,她从高高的直坡上冲下来,结果重心没有控制好从坡上滚了下来,最后一头扎进雪堆里,他把自己从雪里扒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秦念狠狠甩开他的手,高声说:“你知不知道我在等你的回答?你以为拉着我走这么远就可以逃避掉这个问题吗?” “我说过,我当晓亭是妹妹。” “那我呢?我是什么?另一个一个妹妹?那我要不要唱一首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秦念咄咄逼人,不想再给周子俊留下一丁点儿的余地。他什么都不愿意说,而她独角戏唱了这么久,她真的不想继续独自唱下去。 “你知道你不是。” 微弱的路灯下,周子俊低着头看秦念,额头有细细的汗,湿润了额前的刘海,在灯下晕着光圈。 “我、不、知、道!”秦念一字一顿的说,似是咬牙切齿一般,恨不得把周子俊的心刨出来看看,他到底安得什么心。 秦念稍稍缓缓心情,双手环胸,仰着脖子盯着周子俊的眼睛,他的眼太深,看的她甚至有些恍惚,“从来都是我撕破脸的赖着你,如果换成是邵晓亭,你是不是也会一口答应?周子俊你到底在想什么?从不说,但也从不反对,逆来顺受吗?可能吗?” 周子俊不答话,只是眼光牢牢的锁住她。秦念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用眼神传递着什么,她看不懂。“在滑雪场的时候,你没有异议,这次你仍旧是照单全收毫不辩解反抗,你明明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子俊叹气,伸出手想触碰秦念的脸,可是她一个闪身躲了过去,他的手就那么被晾在空气中。 她实在是讨厌什么都不说的周子俊,如果说之前她可以厚脸皮的装作他也是喜欢她的,那么现在,她真的有点儿装不下去了。田佩兰的话,邵晓亭的话,对秦念来说都不是空气,她也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生,有女生细腻的感情,也想要一个彼此喜欢的男生,她原以为可以强悍的把周子俊捆在身边,可是原来,她真的不是女超人。 “没脸没皮耍流氓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但是忽然发现很讨厌,我不想在做下去。滑雪场是我主动亲你,所以你不用负责,前几天在你家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仍旧可以不用负责,一切都是我霸道独裁,现在我妥协,你来选。周子俊,如果你不喜欢我,就请你圆润的滚蛋,若是我拦一下,我管你叫大爷!”秦念提高了声音,这几句话几乎是用喊的。 周子俊越过秦念的头顶看着前方,目光专注。从她的角度看他的脸,棱角分明,薄唇紧抿,鼻子高挺,刘海洒下了阴影遮住他的桃花眼,没有往日的笑意。秦念仿佛在等着一场宣判,她觉得自己栽在了周子俊手里,如果不收手,这辈子就真的没有翻身之日。 忽然,一个阴影压过来,秦念还没来得及反应,脸已经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捧住,下一秒便有温润贴在唇边,一股子分外熟悉和想依赖的味道瞬间扑满了她的所有感官。她的眼睛还挣的圆圆的,他眯起的双眼放大了数倍出现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秦念觉得耳朵一阵痒痒的刚张嘴想说什么,周子俊的舌头便抓住时机长驱而入。秦念的眼睛挣得更大。一阵酥麻传遍身体的每个感官,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一幸免。他们之间的距离可以用厘米来计算,秦念挣扎的想推开他,可是他的身子仿佛钉在地上一样,怎么也推不动。他的手紧紧托住她的脸,牙齿轻咬着她的唇。 周子俊腾出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把她揽在怀里更近的贴近彼此的距离,吻得更深切。 不同于半年前的蜻蜓点水,这是个深深且急切的吻。秦念不在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脑子已经在他把她胸腔的空气吸空的时候变成洪荒,寸草不生,一团乱麻。身体发软,双手不自觉的环住他的腰身,紧紧靠在他胸膛,扬起脸与他忘情拥吻,完全忘记这是他们生活的大院,随时都有可能碰到一根麦子三颗星星的首长同志,甚至是**oss!!! 年初,雪下的很大,他们组团出国滑雪。邵晓亭仍旧跟着周子俊前往。周子俊滑雪很棒,但是邵晓亭第一次接触,只能在新手区练习。秦念也是逞能,跟着张启爬到一个坡度很大的高顶,带好墨镜,在张启的呼喊中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冲了下来。她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翻了跟头然后从半腰一路连翻带滚的滑下来,最后几乎被雪掩埋。 伤了腰和手臂。想爬出来手脚却不受控制,她被扒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周子俊,他的眼里闪着焦急和担忧,还有些气恼,那么浓那么深,她虽然被摔的有点儿晕,但是仍旧看的真切。那样的眼神真的深深迷惑了秦念,几乎让她忘记了身上多处的伤痛,一个探身便吻在他的唇上。冰冷的唇触碰在一起,却让他们感觉到一阵异常的温暖遍布全身。周子俊被吻乱了,上一秒还担心焦虑,下一秒就愣在雪地中。 陆续有人围过来,周子俊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打横把她抱起来,叫了滑雪车把她送回酒店,邵晓亭被他晾在原地。 秦念坐在滑雪车上回头看见邵晓亭望眼欲穿的眼神,那种哀怨和凄凉,让她有些心惊。她想,当周子俊和邵晓亭站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个眼神? 周子俊抱她进酒店的时候,秦念看着他好看的侧脸,着魔一般的说:“我亲了你,我会对你负责。” 周子俊完全没有被她的话吓倒,甚至是毫不惊讶,进入电梯之后,才低下头看她,然后挑起嘴角轻轻的笑,眼睛弯弯,闪着碎碎的光彩,对她说:“好。” 那之后的一切,仿佛如流水一样自然的滑过。周子俊照顾着她的伤,寸步不离,邵晓亭总是坐在不远处,幽幽的看着周子俊忙前忙后,看着秦念的眼神里是浓浓的羡慕,眼睛总是含着雾气,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泪珠子砸下来。 回国之后又休息了半个月秦念才开始回学校上课,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秦念,手里握着周子俊的手,她觉得自己腰板儿挺得更直了,但却不知道为什么。 周子俊申请国外学校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可是当秦念知道的时候,才发现,早在11月他已经发了申请。 秦念不喜欢国外,不喜欢英文、法文、德文一切不是中文的语言,她觉得自己在国外会活不下去,别人叽里呱啦的话她一个字儿都不想听懂。旅游还勉强,但是读书是绝对不可能事件。 周子俊是知道的,她不喜欢国外,可是仍然执意出国。秦念从最初的生气,到说好话的商量,再生气,进而冷战,看见周子俊如陌生的路人,连多看一眼都不愿意。直到他收到offer。 她不知道他为何那么坚定的要出国,难道国外的女人就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就差恳求他不要走,可是周子俊依旧不愿意妥协,对于她的打骂冷战照单全收,丝毫不反抗,更不生气,等她累了就抱着她,不说留下,也不说要她等,只是说我会回来。 邵晓亭就在这个空挡麻利儿的钻进来,但是时间已晚并没有申请到周子俊的学校,选择了坐落在同一城市的州立大学。 两个城市的距离,两个国家的距离。有句话叫远亲不如近邻,有句话叫日久生情。终于秦念再也看不下去,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子俊一步一步落入邵晓亭的手里。虽然他们认识十几年也没有什么发展,可是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成年女人,近距离生活在一起。万一干柴遇上烈火,或者久旱恰好遇见甘霖…… 只要周子俊说,秦念就会相信,完全相信,不需要理由,可他却什么都不愿意说出口。不知道他出国的理由,不知道他到底喜欢谁,或是谁都不喜欢。他把自己藏的太深,深到纵是秦念这门红衣大炮也会担心受怕,也会不安惶恐。 Chapter 11 秦念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好像醒了好多次,房间光线很暗,总是昏昏沉沉的翻身继续睡死过去。钟静唯来砸门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 钟静唯拉开厚厚的窗帘,秦念探着身子看着窗外,又回头看看床头的钟表。 “大早上天还没亮利索,你赶着去投胎啊?”秦念的声音很大,对于这个扰了她清梦的人,感到分外不爽。 钟静唯掐着腰站在床尾,歪着头说:“你可看清楚,天马上就要黑了,现在是晚上7:30不是早上!!!” 秦念用几秒钟的时间来确定,自己的确是睡多了。整整一天一夜,仿佛被催眠了一样,醒了睡,睡了醒,反反复复直到把脑子睡成一坨浆糊。 秦念拉开薄被赤脚下床,打开门到卫生间,“走了?” 钟静唯叹气,“走了,你可真有种,人要走你连送都不送,你也真够放心,”仿佛是故意的,钟静唯靠在门框上继续说:“你是没看见,俩人入闸的背影看起来是多么的……” 秦念猛的抬头,满口的牙膏沫沫,一说话就不停的往外喷沫沫,“闭嘴!!!” 钟静唯乖乖的闭嘴,讪讪的走回房间,坐在床头的地毯上,拿出一本相册翻看着。秦念从卫生间回来,站在她旁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说:“我干嘛要起来?你干嘛来喊我?我直接接茬睡到明儿一大早多好,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睡死你算了,换衣服走人!” “去哪儿?” “吃饭,庆祝你脱离魔爪,也庆祝邵晓亭终于如愿以偿和周子俊双宿双飞。” 周子俊13:15的飞机到Boston,秦念睡了整整一天,没有赶上送机。其实大家都明白,她只是不想面对分离而已,反正送不送,周子俊都是走,眼睁睁看着他的飞机起飞,而且还有邵晓亭和他一起!看见会更加伤心,与其那样,不如眼不见为净。 不愿眼睁睁的看你离去,只想把你当做从未离开。 秋天开始初露端倪,到了晚上会有凉凉的晚风,秦念出门的时候,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破例的把头发散在肩上,抱着胳膊,低着头跟在钟静唯身后出门。 梁韶宇和张启看见她这幅摸样,心里多少一惊,没想到周子俊的走对秦念打击这么大,睡了一天不说,还披头散发的裹着长袖外套出门。 张启摁灭烟蒂,低头小心翼翼的问:“没事儿吧?” 秦念一抬头就看见一双充满同情的眼神,一瞬间恼火直冲脑门,一巴掌砍到张启后脑勺,“你那什么眼神?我又不是留守儿童!” 张启痛的呲牙咧嘴,忍了半天把火忍了下去,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不打算计较。再说,就算是计较,估计也打不过秦念。她平常的战斗力就够高了,再加上现在心情不爽,出手只会更狠。 四个人到他们经常去的老摊吃云吞面。曾经他们满世界疯跑,累了就到这家老字号吃云吞面,薄皮儿大个的馄饨,入口即化,细细滑滑的面,浓浓的老汤底,每次过来,大家都只关注自己眼前的那碗面,很少说话,吃到最后,每人面前的碗都是干干净净的。 卖面的是对老夫妻,小店儿很简陋,但是很干净,生意超级火爆,等了好久才排上号,店家看了看只有他们四个人,还问说今天人怎么这么少。 是啊,long long ago,他们都是成群结队的跑过来吃面,慢慢的人头越来越少,曾经的蓝图中有每个人的身影,但是当离未来越来越近的时候,才发现当年那些高喊着不离不弃的人已经飘到世界各地。 刚送走周子俊,本来几个人的心情就不好,结果一顿饭之后,心情更是不佳。秦念一直不说话,特别文气的跟在他们后面。张启其实特想去说,你如果一直这么温婉恬静,今天跟着走的就是你秦念。但是再想想,不能在别人心口撒盐,太不地道了。 今天出门,梁韶宇和张启一人骑了一辆重机,秦念坐在张启身后,贴在他背上,抱着他的腰,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路边快速掠过的街景,天色渐晚,人间的灯火照应出一片宁静的夜空,看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飞机的影子…… 他们一直往出城的方向,最后上了高速。这条高速刚开通不久,车辆很少,可以通往山上。两辆机车并排站好,各自带好头盔。梁韶宇特别不屑的看着张启,好像在说丫死定了!!!张启当然不能示弱,学着电影里的情节,摸摸鼻子,然后伸出食指指着梁韶宇,眼睛微眯,下巴高高扬起。 引擎嚣张的咆哮着,仿佛要震彻大地一样,偶尔行驶而过的车子都溜着边儿走,钟静唯看了看大家,清清嗓子开始倒数,“3、2……” “走!”不等倒计时完毕,张启一踩油门儿便冲了出去,回回都是他耍赖皮。 梁韶宇赶紧踩油门跟上,在呼呼而过的风声中,能听见钟静唯大嚎着说张启的脸皮比城墙拐角的地方还厚!! 两辆重机在人烟稀少的高速上一路狂飙,多数时间张启都比梁韶宇快一个车身,眼看被追上,秦念比他还激动,又拍又吼让他踩油门儿加速,加速加速!!! 超快感会让人兴奋,暂时忘掉忧心的烦恼,感受和风赛跑的快感,他们将嘶吼声留在这片空旷的土地,淋漓尽致的体现青春应该有的生活,他们要过的很好,不管谁离开或是谁回来,都要过得很好,让全世界都嫉妒他们的友情和感情,让所有人羡慕他们飞扬的青春往事。 四个人只顾着较劲儿相拼,根本不知道一辆白色小跑在他们不远的后面紧跟着,左骁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抵在车门上,偶尔摸摸下巴。车速几乎和重机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是保持不变。车速快风声大,可是看着他们几个的背影,仿佛能听到他们在风中嘶吼着不退让的声音,他们的背影写满了年少的倔强和不愿意妥协的青春。 左骁轻笑,他曾经也这么年轻过,也像她一样,看着喜欢的人离开,不一样的是,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而他喜欢的人却心里只有别人。 先遇见有怎样?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是先遇见你,就会爱上你。 两辆车子渐渐拉开距离,慢慢的后一辆车子开始减速,左骁也松了油门放慢速度,在他们后面停下,看着后座的人气急败坏的把骑车的人拉下来,那人气的跳脚,而人却完全不理,特霸气的把他推一边儿,自己跨上机车,踩着油门跑了。剩下张启气的恨不得把头盔摔了。 左骁慢慢划过去,降下车窗。因为是背对着路灯,张启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左骁的脸。 “靠!秦念怎么这操行,就这么把我扔路边,自己跑了!”张启气急败坏的向左骁告状,那恼怒的模样,恨不得把秦念抓回来把她碎尸万段。 “是你技术不精吧,德行!” 张启挑眉,赶紧跑到另一边儿钻进副驾驶,不管不顾的说:“既然碰见了,你必须送佛送到西,我要去山上!” 左骁踩下油门,车子入利箭一般射出。可是他们耽误了时间,马路上早已没有机车的影子,往后往前看,没有车影,特别空旷。 张启继续碎碎念的说秦念,埋怨她霸道、不讲理云云,还问左骁说:“丫小时候文静吗?还是一直都这样?” 左骁摇头,“小时候不这样。” “嘿!”张启挑着声音,“那怎么一搬到我们院子,就变成这德行?” 左骁扭头看看张启,冷笑一下说:“信不信?她小时候比现在更混!” 张启一副吃瘪的表情,看着四下无人的窗外,松了口气一样,喃喃的说,“还好还好,她是后来才来的。” “秦念小时候,牛气冲天,上学第一天就拎着凳子把同学脑门砸个窟窿,那鲜血流的,别的小朋友都吓哭了,她跟没事儿一样坐回自己的位置看漫画,哪儿知道什么是害怕!” 张启吞吞口水,捂住胸口,趴在车玻璃上说:“还好,她刚搬进来的第一天,和她打架的不是我……” “小宇啊?”左骁笑着,眼睛弯弯,一副他早想到的表情,“听说小宇差点儿被爪毁容了,结果回到家又被梁叔关起来一顿毒打,是吧?” 张启恨不得哭出来,那表情特别纠结,“我忽然觉得,她刚刚对我实在是太温柔了,没从我身上压过去,太他妈幸运了我。” 左骁回过头看见张启一脸惊悚的表情,忍不住的狂笑不止,“你丫受虐狂吧,整个一欠虐!” 张启反驳,“欠虐的不是我,是周子俊,丫才是想不开,秦念吧,也就能当菩萨供着,娶回家跟老佛爷似的,哪儿受得了?” 左骁轻轻摇头,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老佛爷,那也看是对谁了,嚣张跋扈,在有些人面前永远发挥不出来。 比如,周子俊。大家心知肚明。 “秦念这样,是不是你惯出来的?就知道,她从小跟你玩儿,肯定被你惯得没边,你这不是成心祸害人吗?” “祸害谁?祸害你了?还是周子俊?”左骁挑眉,“她从不祸害自己喜欢的人,就喜欢祸害无辜人,比如,你!” “靠!别咒我!” 最后还是秦念赢了,以微弱的优势,钟静唯说她人少车身轻,所以速度快。秦念不管,反正她是赢了。取下头盔,站在大红墙外,笑得异常张狂,恨不得用下巴看人。果然,将心底的阴郁释放出来之后,再想起那些不开心,就会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不值得一提,没有世界末日,处处都有新希望。 Chapter 12 秦念把车子停在一座院子外,回头看了看没有人烟的小路,想起被自己扔在路边的张启,他应该有办法回去的吧?口袋里有电话,肯定有人来救他。 熟络的和生活秘书打了招呼,穿过搭着葡萄架的院子来到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在所有家具上罩上一层暖色。偏厅里,一位满头银丝的奶奶在站在窗前,拿着一个小小的喷壶,小心翼翼打理着窗台前的小盆栽,山上的夜晚很凉,老奶奶披了一件驼色披肩。 听见脚步声渐渐靠近,奶奶回头看见秦念,金丝边儿眼睛架在鼻梁上,岁月虽然在她脸上留下无情的痕迹,可是仍能看出来,奶奶年轻的时候定是名震一方的美人儿。 “秦念来了啊。” 秦念走过去,站在奶奶旁边,看着一盆盆兰花或是水仙,“爷爷呢?” “在楼上下棋。” 秦念惊了一下,回忆着进门前绝对没有看到任何车子,轻声问:“周叔叔来了?” 奶奶放下小喷壶,微笑着看看秦念,绕过她走回客厅,吩咐秘书盛一碗甜汤给秦念,接着坐在沙发上说:“你不是小金刚吗,还怕?” “没有。”秦念跟着走回客厅,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奶奶看看钟表,深深的叹气,“不知道子俊到了没有,昨儿晚上过来,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你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还不是您的宝贝孙子,不乐意跟我一起呗。” 周奶奶眯着眼睛笑了一起来,“怎么会?昨儿还转弯抹角的打听我的翡翠镯子呢。” 生活秘书端了一碗莲子粥过来,秦念接过来,没有接话,闷头喝汤。秘书准备好了茶床、茶具和热水,周奶奶拉开阵仗开始泡茶。“我就说吧,那件旗袍你穿上肯定好看,怎么样?没骗你吧?” “您说好看没用啊,您孙子又不在意。” “他看的是人,我们可看的是衣服,你让邵家那小丫头伤心流泪,还不满意啊?” 秦念吸允着瓷勺,有点儿委屈的说:“可是人都跟着她走了。” 没错,那件价值不菲让秦念出尽风头的水墨旗袍,就是周子俊的奶奶送给她的,当时奶奶就说,周子俊喜欢温柔小女生。可是秦念只看旗袍一眼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非常果断坚决的说绝对不穿,只是没想到,为了周子俊,她还是做了自己极度不愿意做的事情。可是,他还是走了。 浓浓的茶香扑鼻,周奶奶拿起一个小小的紫砂杯子递给秦念,“人这一辈子,要承担很多风险,子俊告诉我,高风险就会有高回报。” 高风险,就会有高回报。是说他们吗?秦念摩挲着紫砂杯子,愣愣的想着。据她所知,周家全家都不赞同他出国,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他们的不愿意,也是怕承担风险吗?也会有高回报吗?秦念想不明白。可是忽然觉得,他身边所有的人几乎都不支持他的选择,坚决的反对,虽然他的坚持仍让他如愿,可是在这个没人支持的过程中,他会不会很痛苦、很挣扎? 从周家出来,在院外看见了左骁,他正靠在车边抽烟,秦念愣了一下走过去,把他推一边儿,开车门钻进去,摸出一包烟和一把打火机。 “我这刚点着,你怎么不抢我的?”左骁貌似很受伤的问。 “不乐意。”秦念拿出一根儿放在嘴边儿,用火机点燃,走到车子另一边站好,虽然天黑透了,可仍能看见远处绵延山峰的轮廓。 “可是,”左骁跟着到另一边儿,声音里是满满的哀怨,“你以前都是夺我嘴里叼着的,你是嫌弃我了吗,念念?” 秦念一阵恶寒,回头看着他的脸,“你一奔三的大老爷们,能别这么娘炮吗?你不适合,这条路你走不来。” 左骁收起嘴脸,和她并肩靠在车边儿,一起望着看不清楚的远方,“周子俊适合。” 秦念叹气,没有反驳。周子俊走了,从今天开始要学着适应没有他的生活,没有他的身影,没有他的桃花眼,没有他的笑也没有他的温度。 一年365天,四年。第一个365用来适应,第二个365用来习惯,第三个365用来记不清,第四个365用来分手。那么周子俊,你可以不用回来了,我已经把你忘了,就算是传家的翡翠镯子,也没用!!! 秦念把即将燃尽的烟蒂用手指弹了好远,接着对着站在山边,放声大喊:“只给你三年,三年后不回来,这辈子你都不用回来了!” 生活秘书端着泡好的茶和周奶奶一起上楼,刚推开书房的大门,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书房的窗户大开着,声音清灵,带着一点儿稚气和丝丝委屈,书房的人都忍不住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周爷爷皱着眉头,看看窗子又收回目光看着棋局,“是说子俊吗?” 秘书赶紧到窗边把窗子关上,周奶奶笑着把茶水递给下棋的爷俩,“老大,你们俩还是不喜欢秦念?” 周子俊的爸爸恭敬的接过杯子,“还太小,说不上喜欢谁不喜欢谁,只是晓亭的比秦念更适合子俊,他们俩一起出国也好,没有秦念在中间,能好好发展一下。” “可是子俊喜欢的是秦念。”周奶奶陡然高着声音说。 周爷爷微微侧头,虽然声音不大也不严厉,可是听起来就是训斥的说:“你看你这老太太,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操心孙辈儿的事情,你能左右吗?” “反正我中意秦念,你们其他人我管不着。”说完站起来开门下楼,周家老大惹恼了老太君,自己也无奈的笑了。 周子俊阖上电脑,打开遮光板,机舱里多数人都睡了,没有灯光,可以看清窗外的一片昏暗,云层都看不真切。想起走时离别的场面,秦念没有来是对的,她不来,他才能走的干脆。虽然一直以来他都很坚决的要离开,可是离开秦念,的确需要很大的决心,要非常非常坚定,才能不动摇。 以后的日子,没有她的身影,不知道到何时,他才会适应? “不睡一会儿吗?” 周子俊回头,对邵晓亭笑笑,“睡不着。” 邵晓亭把椅背调直,拉开身上的小毯子和周子俊并排坐好,神情有些苦涩,声音很小的问:“想秦念了是吗?” 周子俊继续看着窗外,良久之后,才从喉咙中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他在想秦念,想到她的一颦一笑,心想被一双手狠狠抓住一样,心痛到呼吸不畅,没有她真切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的世界会不会一片死灰? 邵晓亭恨自己不争气,明明知道还忍不住要问,明明知道答案却还会伤心,总是以为,只要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就一定会有转机。明明就是她和周子俊先认识,从小到大青梅竹马,却最终败在了秦念手里,而且输得毫无余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样跟着周子俊,到底会不会得到他的心? 一下子睡意全无,心像被锤子闷砸了一下,又闷又痛。抱起周子俊放在桌板上的电脑,一打开便看到了秦念的笑脸。阳光灿烂,却比不过秦念的笑容,刺痛了邵晓亭的眼睛更刺痛了她的心。眼泪一下子全都流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 秦念的生活开始慢慢步入正轨,按时上课,并且认真的补习国画,已经被她扔在角落落了好一层灰尘的毛笔画具又被搬了出来,就像她说过的,会跟着老师努力学习,让田佩兰放心。她好像很少听话,而这次,多少让田佩兰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欣慰。 每天晚上都会有一通电话漂洋过海而来,13个小时的时差,一个是夜晚,一个是清晨,say good night的时候,顺便say morning。 电话的多数时间都是秦念在说话,周子俊虽然话少,但却听得很认真,会纠正秦念每一个细小的错误,比如记错的人名,比如记错的时间。 周子俊会提及在那边的生活,说起他和莫易坤在大洋彼岸的国度见面,可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距甚远,好不容易才跋山涉水见上一面。 他们的话题中有国外的金发碧眼、胸大腰细的长腿兔女郎,却从没有提到邵晓亭,告诉过自己,要相信他不会骗她,一定不会!秦念说:“有你家的翡翠镯子做担保,若敢有一句假话,我绝对把镯子从长城烽火台扔下去!绝对不留情不手软!” 田佩兰和秦万里依旧每日忙碌着,他们没有时间关注秦念。她早已经习惯,生活继续,她照样是雄霸学校的坦克,再加上马上就要毕业,所以更加肆无忌惮。和张启一起,恨不得把学校翻个地儿朝天,所以每当秦念乖乖的背起画板、张启大摇大摆的逃课的时候,是学校的老师心情最舒畅的时候。这样的小霸王,家底儿厚,惹不起又管不住,不管还不行。 其实秦念一直觉得,薄情的人应该更加容易相处,而父母为什么又会分居?太小的时候想不明白,长大了之后,还是有点儿不明白,难道分开就能和旧爱重归于好吗? 当钟静唯知道秦念的父母分居的时候,已经是她搬进大院好几年之后。秦念从不可以隐瞒,却也不主动提及,钟静唯很少在大院里看到美丽的几乎看不出年纪的田佩兰,所以并不奇怪没有见过秦念的父亲。直到后来才从父母那儿得知了这个消息。 那天钟静唯还很伤感的跑到秦念身边,想安慰她却怕她更伤心,欲言又止了好几次。秦念有刻玲珑心,在某些时候格外敏感。直接挑明的说:“我爸妈分手了,各过各的,我心软,就跟了我妈。” “那你伤心不?” “有什么可伤的?” “难过吗?” 秦念挑着眉觉得有点儿可笑,“为什么要难受?” 钟静唯心中忐忑,并且为她心痛,害怕她在强颜欢笑,就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需要聊天吗?” “你丫女公关的吧?” 钟静唯心疼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秦念不在调戏她,认真的说:“他们俩就是作的!” “有你这样说父母的吗?吃水不忘挖井人,你不能忘恩负义!” “这不一回事,没事儿搞什么分居,分了怎么样?能另觅新欢或者重遇旧爱吗?显然不能!天冷连个暖脚丫子的人都没有,你说是不是做的?海峡两岸都一家亲了,他们还搞分裂!而且分了又怎么样?我仍旧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希望,分开后只会觉得更对不起我,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蹦出来。” Chapter 13 京城的秋天很短,冬天来的很快,寒风刺骨,北风吹着,小雪飘着,比起大洋彼岸的海洋气候,干冷的京城似是要将寒气吹进骨头一样。 周子俊走了小半年,秦念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快习惯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每天都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可以视频看到他的样子,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周子俊心疼的说秦念瘦了好多的时候,已经是深冬腊月,冬天总是秦念最瘦的季节,很怪异,别人到冬天会发胖,她到冬天会瘦得厉害,所以分外怕冷,总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虽然小脸很精神,可是身子看起来是那么弱不禁风。 秦念的生日快要到了,深冬季节,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跨过18岁,开始另一段人生。周子俊没有说要回来,她也没有旁敲侧击的提醒他记得自己生日。心底还是有一个小女人心思在作祟,希望某人可以给她惊喜,只是希望惊喜不要变失望才好。 那天晚上,比平常提前两小时越洋电话进来,秦念扔了筷子就奔房间聊天,还一个劲儿夸周子俊真是个勤快的好孩子,起得这么早。像平常一样,各种腻歪各种甜蜜,直到挂断那一刻,周子俊也没有说起秦念最想听的那句话,几个小时之后就是她的生日,她真的不敢保证第二天能如愿听见周子俊说:“亲爱的念念生日快乐。” 秦念在房间暴走了10分钟,打游戏恨不得把键盘敲成碎片,神情专注认真,连田佩兰敲门都没听见,直到她推门进来在秦念身后转了两圈儿,在桌上放下一杯牛奶。 秦念先看见一双白皙的手,从不沾阳春水,保养的一如少女一般细滑。“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怎么不吃饭?”田佩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秦念旁边。 秦念收回目光看向屏幕,继续“砰砰”CS,“吃了两口。” “把牛奶喝了,你看你瘦的。” 房间里只剩下换弹夹、爆头的声音,过了好久之后,秦念才嗯了一声,眼睛直直盯着屏幕,一心扑在游戏上。田佩兰站起来走出房间,秦念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那杯纯白色的牛奶好久好久。 一直熬到12点之后,陆续有人电话对她说生日快乐,秦念开心的应着,逮谁调戏谁,不论男女,不管是否已经许配人家,无一放过,全部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电话不断,最后她穿着厚厚的绒睡衣趴倒在床上睡着了,电话还在耳边放着,灯没关被子也没盖,最后一通电话没有讲完,她已经睡着了。梦里有位翩翩少年,在冰天雪地中,对她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千里冰雪,撩起她额前的短发,轻吻她的额头,对她说,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周子俊看着睡梦中的秦念,轻声而情深的说。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眼角和唇边。 秦念只觉得痒痒的,一直用手抓脸,眼睛继续紧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甜蜜美梦已经成真了。 翻身的时候,朦胧中觉得床前有个身影,很模糊,以为是梦,想继续睡到梦中,希望可以把这个朦胧的身影看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周子俊的指腹轻轻扫过她的眉眼,抚上她的额头,最后用手指缠着她的发梢,轻轻的拽着,嘴角挂着一抹宠溺的笑容,眼里是一汪深潭,有浓浓的深情。 秦念头发被揪住,终于有点儿要醒过来的意思,眉头皱起,眼睛微微眯着,眼前那个真实的模糊身影让她彻底愣住了。使劲儿揉揉眼睛,身影没消失,可是却还是一片模糊,用胳膊撑着床半坐起来,这次终于看清楚了。秦念完全傻掉了,只能直愣愣的看着他,他的笑几乎要把她融化,他的眼神几乎要把她溺毙,完全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随着他一起陷落。 他们就这样看着彼此,一句话不说,世界安静如斯。半晌之后,秦念才用沙哑的声音,磕磕巴巴的说:“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周子俊失笑,低头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柔声说:“亲爱的念念,生日快乐!” 真的和梦一模一样,可是却真实的不可思议,秦念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忍不住哭出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鼻涕眼泪一起全擦在他胸前。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真的是他,这是她收到最好的礼物。 “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 秦念点头,又摇头,声音里夹着浓浓的哭腔,“12点一过,足足一个连的人祝我生日快乐。” “那我肯定是第一个站在你面前,对你说生日快乐,对不对?”周子俊柔声问道,贪婪的闻着他思念了半年的香气,只属于她独一无二的味道。 秦念已经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儿的点头。秦念只觉得肩膀越来越沉,好像周子俊的全部重量都压了过来,终于顶不住被他压倒在床上,死沉死沉,怎么也推不动。 周子俊一夜未睡,下飞机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没有回家直接来看秦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成一滩泥,反正他现在就是一滩泥,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得逞后的得意。 秦念使出吃奶的劲儿才把他推开,让他瘫在床上,拉开被子替他盖上。接着趴在他旁边,细细的看着他的样子。虽然这张脸天天可以看到,可是真的就是真的,怎么看都比屏幕里帅多了。 “你昨儿也没说要回来啊?不对啊,哪儿有那么快?”秦念蹭的坐起来,拿脚踹他,“怎么回事?” 周子俊翻翻身,睁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她,秦念顶着鸡窝头,眼睛也睡浮肿,身上一件套粉紫色的绒绒厚睡衣,样子别提多狼狈,可是周子俊却觉得谁都没有她好看。伸手把她拉回床上,手臂沉沉的揽住她。秦念没有挣扎,顺势滑进他的怀里。 “坤子和我一起回来,昨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在旧金山。” “他回来干什么?” “不是找你的,别这么激动。本来可以更早,都是他拦着。”周子俊蹭蹭她的脖子,惹得秦念痒痒的躲着、笑着。 “这么说,本来你可以第一个对我说生日快乐,都被他给黄了?” 周子俊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是。” 秦念撑起身子,挑眉道:“行,莫易坤完了!” 周子俊一手把她按回怀里,另一只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的头顶,闭着眼睛喃喃的说:“睡一会儿睡一会儿。” “你回家了吗?” “没有。” “我不睡,我醒了,起开!!!” “陪我,我没醒,好了好了睡着了,不许说话,乖……” 秦念扑腾了一会儿终于也消停下来,窝在他怀里,分外的安心,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温暖的被窝,倦意竟然真的来了,抱着他再度睡去。 周子俊抱着真真实实的秦念,就算她穿着厚厚的衣服,她的骨头也能咯到他的手臂,她真的又瘦了,如果一直在她身边,肯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可是……只能心疼的把她抱的更紧。 Chapter 14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寒风依旧刺骨,可是却挡不住钟静唯的好心情,缩着脖子一路小跑到秦念家。杨阿姨正在客厅打扫卫生,还没等人杨阿姨看清是谁,她就一溜烟儿跑向楼梯,激动的连鞋子都没换,在杨阿姨刚刚打扫干净的地板上留下一串儿大脚印子。 “哎……她没起呢……” “没事,我去喊。” 钟静唯“砰砰”一路跑着上楼。杨阿姨想起天没亮时来的那个男孩子,不知道等会儿会吓着谁?杨阿姨笑着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钟静唯轻轻扭动门把手,开了一条细细的门缝探头进去,窗帘紧拉着,一盏小灯昏昏暗暗,床上的人埋在被子下,拱成一团。蹑手蹑脚的进去,坏心思作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拉着被子一角猛的拉起来,特别大声的笑着,笑的邪气,“寿星**喽,哈哈生日快乐!” 可是下一秒就彻底愣在原地,被定格了一样连笑脸都僵了,看着床上包成团的人。周子俊背对着她,钟静唯只看到一个后脑勺,根本不知道他是那个应该在大洋彼岸的人,但是很肯定,这是个男人!秦念的房间里居然有男人!!还同床共枕!!!OMG 秦念被吵醒,撑起胳膊,越过周子俊的身子,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看了看钟静唯,而后又“砰”的躺回床上。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们……秦念……你……”钟静唯站在原地嗷嗷乱叫,恨不得把天吼个窟窿。 周子俊终于被吵醒,扭过身子,头发凌乱的耷拉在额前,眼睛眯着,看清了是钟静唯在嚎叫之后,稍稍挑起一抹笑意,声音缓缓的说:“早安,唯唯。” “周周周周子俊?”钟静唯的眼珠子马上就要撑破眼眶蹦出来一样,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只有惊讶! “砰。”秦念拎着枕头特别准的砸到钟静唯身上,“你丫能不能消停会儿,大早上叫唤个屁?” 钟静唯抱着枕头,觉得特别无地自容,跟犯了错被老师罚站的小朋友一样,低着头悄悄的挪回到门边儿,开门出去并且小心翼翼的把房门阖上,这才长长喘了一口气。 杨阿姨依旧在打扫卫生,钟静唯问了她才知道,原来天没亮周子俊就来了,看样子是连夜坐飞机回来的。听着杨阿姨的话,钟静唯打心眼儿里高兴。哼着歌扭着屁股走了,刚到门口又特别囧的拐了回来,她怀里还抱着那个粉色格子的花枕头…… 钟静唯走了没一会儿,秦念就从床上爬起来到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利落,打扮漂亮一点儿,再怎么说是生日,人生大事,一辈子只有一次的18岁!!! 走出卫生间,周子俊正倚在门边儿,神清气爽的样子。明明坐了一夜飞机,有时差,只休息了那么一小会儿,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疲倦的痕迹,没有黑眼圈,脸色也很红润,的确让秦念有点儿嫉妒,推开他并且骂他娘炮,居然比女人皮肤还好! 秦念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帽子手套口罩,装备齐全。杨阿姨做了早餐,他们俩一起吃了早饭从家里出来。刚出客厅,一股子冷气顺着脖子灌进来,秦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子俊穿了一件深色的呢子风衣,寒风瑟瑟,秦念冻得缩成一团,他却好像感觉不到冷一样,还能低着头对她笑,灿烂无比。 “你一定很冷吧?” 周子俊活动活动脖子,淡淡的说:“还好。” 秦念点头,自顾自的说:“一定很冷。” 说完,将自己左手套摘下了给周子俊带上,对于周子俊的大手来说,这只手套的确是太小了,可人秦念很会自圆其说,说是挤挤更暖和。 周子俊看着秦念困难的把自己的手塞进白色毛绒手套里,她的左手握上他的右手,顺势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然后眯起眼睛,笑的很灿烂,手指前方特豪迈的喊:“出发!” 两只手,一个温暖,一个冰冷,紧紧握在一起。走在再熟悉不过的小路上,秦念的脸却越来越红,最后不得已把塞在口袋里的口罩拿出来带上。 周子俊,华丽丽的衣冠禽兽!!!表面看起来是一正人君子,骨子里就是一个猥琐青年。握着秦念的手各种不老实,又揉又捏,甚至用手指弹她的手心,秦念没他力气大,毫无反抗的力气,只能感受着手上温度的传递,顺着胳膊一点一点往上爬,到心脏的时候,狠狠麻了一下,最后爬上脸颊,红透了整个小脸儿。幸亏是有口罩,不然就丢大人了! 差不多同一时间,大家在钟静唯家门前碰面集合,看见周子俊,大家都心照不宣,用雷达似的小眼神在他和秦念之间各种扫描,嘴角都不约而同挂着了然的坏笑。 “寿星,去哪儿啊?” “呜呜。”秦念隔着厚厚的口罩口齿不清的说,大家都没听见。秦念想伸手去摘口罩,可是周子俊拉的很紧,根本挣不开,另一只手带着厚手套,四指连在一起,完全不灵活。 “哪儿?喵?”梁韶宇重复,笑的不怀好意。 “大、庙!” “大猫?” “庙,庙!” 张启特鄙视的说:“喵喵?你当自个是猫啊,还喵。” 钟静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帮她把口罩摘下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秦念深呼吸之后,大声喊说:“喵你个头!大庙!!我要白大佛!” 过生日去拜佛,好像是奶奶辈儿才会做的事情,可是寿星最大,大家完全听从秦念的指挥,和她一起去拜佛烧香。每个人跪在佛前,都虔诚的一塌糊涂,各自在心底默念着什么,希望菩萨显灵。 秦念呢,拜大佛希望未来的一年,田佩兰和秦万里不要遇到新欢,不能重遇旧爱,更不要无缘无故蹦出一个和她有一半相同血液的兄弟姐妹。以前每年生日,她都要偷偷来拜佛,愿望相同,只是今年多了周子俊,没有她看着,周子俊一定不能遇到新欢,更不能和邵晓亭勾三搭四! 庙堂里云雾缭绕,没有燃尽的香散发着袅袅烟丝,待得时间长了,会有种要腾云驾雾而去的错觉。 秦念穿的太厚,很费力的站起来,整整头发和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出大殿。其他的人都是第一次来这地方,好奇的东张西望,她就坐在殿外的石凳上等他们。周子俊晃了一圈儿过来坐在旁边,特别自然的把她手又塞进自己大衣口袋里。秦念有点儿不明白,明明自己穿的很厚,他穿的很少,为什么他的手却总是如此温暖?那个温度,会让她完全不想放开,会贪恋会上瘾。 张启从台阶上慢慢晃下来,看见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赶紧闭眼,眼不见为净似的。“哎呦呦,佛门清静之地,收敛点儿行吗?” 秦念梗着脖子,挑眉反驳,“不行,不乐意你别看。” “我没看,怕伤着眼。”张启叹气又摇头的走到一边儿,靠在白色围栏上。 “寿星,今儿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梁韶宇大喇喇的往他们对面一坐,跟大爷似的翘起二郎腿,还一抖一抖的。 “礼物啊……”秦念皱着眉头,“这可要好好想想。” “赶紧的,想完去吃饭,冰天雪地的,都开始飘雪花儿了。”张启“砰砰”蹦了几下,全是他臭美惹得祸根,大冷天就穿一皮夹克。 “谁让你穿那么少,冻死活该。” “我说秦念,忘恩负义了不是?这半年是谁和你相依为命的?没有我顶着,你早被通报一百回了,冻死我,看你下半年怎么过!” “照样大鱼大肉的过!” “张启,”一直不说话的周子俊忽然拉着张启说:“刚过去一女的。” “哪儿呢?”张启听了话,脖子跟抹了润滑剂似的,恨不得扭360度。 “到大殿后面了。” 张启一脸的兴奋,挑眉说:“真的?好看吗?” “我说不好看,你信吗?” 张启拍周子俊的肩膀,笑的特别流氓,“又逗我!行了,哥们儿瞅瞅去。”说完,撒丫子就往大殿后面跑。 “真有人?”钟静唯也抻着脖子看着。 “有,”周子俊说的一本正经,“刚过去,一40多岁的阿姨。” 这边话音刚落,就听见张启扯着他的破锣嗓子气急败坏的大喊,“周子俊!!祖宗!!!!!”跟吃了枪药一样冲出来,几个人佯装很认真地讨论什么,没人理他,气的他差点儿大力碎石桌。 最后大家还是觉得先上车再说,温度低的真有点儿扛不住,而且真如张启所说,开始飘雪花了,希望这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那样周子俊就可以一直一直住下去。 他们都说,周子俊得送大礼给秦念,不然,就算是连夜赶回来的,也得脱光衣服凿破冰面跳进护城河,猫在河底思过。 秦念手搭在周子俊肩膀上,另一之手特流氓的勾起周子俊的小下巴,跟汉子嫖女人时的神情一样,“小郎君,献身吧。” 坐在副驾驶的钟静唯恨不得一头栽在挡风玻璃上,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 梁韶宇笑的欢实,继续问:“这倒是你生日,还是他生日啊?” “不一样吗?”秦念问。 梁韶宇说:“当然不一样,他献身给你,当然算你生日礼物,可你若也献身给他,那岂不便宜他了?” “能不能说点儿别的?一群流氓!” “周子俊,”秦念声音特委屈,指着钟静唯的后脑勺说:“她又骂我流氓,上次就这么骂来着。” “放心,让小宇和谐她。” “啊啊啊啊啊!!!”钟静唯整个人彻底抓狂了,世风日下啊,果然是近墨者黑。可到底谁是墨,她也说不清楚。 Chapter 15 从庙里回来,在一路口碰见莫易坤和钟静言,俩人正在车里打情骂俏。车子一个急刹车停下,呼呼啦啦从车窗探出五六个脑袋,小秋的脸“唰”就红了。 小秋呢,是钟静唯的堂姐,钟静言,小秋是她的小名,大家觉得这小名够亲切,都这么喊她。他们并不是一个院里长大的,但是莫易坤从小就眼毒,特别精准的瞄上人家,从此鞍前马后供差遣,在小秋面前莫易坤从来都是左边的脸皮贴在右边,一边是不要脸,一边是二皮脸。 秦念向来很记仇,而且有仇必报。秦念打开车门下车,倚着莫易坤,声音发嗲,“莫少爷,人家今天生日哦。” 莫易坤顶着恶寒,狠狠抖了一下,清清嗓子说:“秦念今天生日啊?怎么没人告诉我?” “这事儿还用提醒吗?一个院里长大的啊,这点儿觉悟都没有。什么是觉悟您老知道吗?”张启特别会煽风点火,哪有火苗就往那边儿扇风,别看刚刚还和秦念针锋对麦芒,这会儿特别利索的加入秦念的队伍,扬言要一致对外,共同致富。 “子俊你也不告诉我一声!”莫易坤觉得挺不好意思,个只顾着匆匆赶回国,心里只挂记着钟姓小秋,别的全都不放在心上。 “都说了,得靠觉悟!!!”张启提高嗓门重复。 张启嗷嗷着重复,莫易坤也不急,回头轻声问小秋:“你备礼物了吗?” 小秋笑着点头,“当然。” “那你们呢?”又回头问周围一圈的人。 “人现在是问你,你管我们有没有!”梁韶宇也开始加入秦念这条战线,发家致富的事情,当然要积极参加。 莫易坤揉揉头发,下决心的说:“成,今儿我做东,秦念想吃什么尽管说,礼物没准备,别的管够,行不行?这总可以了吧?觉悟够高吧?” 秦念弯着眼睛笑,头点如捣蒜,“其实我也不想吃什么。” “那怎么成,过生日,必须得吃好的,就算是长寿面,也得卧俩鸡蛋才行!!”说着还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抠门。”钟静唯在一边儿撇着嘴巴泄他的气。 “鸡蛋就不用了,其实,我想吃大闸蟹,有饱满蟹黄的大闸蟹!” “……” 大闸蟹最好的季节是秋天,现如今天寒地冻腊月天,能找到螃蟹就不错了,还要蟹黄,她哪里是要求低?她是矫情的不够!!! “嗷嗷上车,大闸蟹去喽,坤子带路。”大家都开心,可是张启笑的最嚣张,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他的声音一样。 莫易坤瞪他,指着他的屁股说:“你下一大闸蟹我看看?没有就别吓嚷嚷!” “怎么?难道你想反悔吗?可是你明明已经答应人家了……”秦念的声音很无辜,眼神更无辜,装的像极了。钟静唯在一边看的都忍不住的赞叹,自愧不如。明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可是怎么看怎么像真的,那张小脸再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人心疼怜惜啊。 “不能够!”莫易坤大手一挥,打肿脸也得继续充胖子,“上车走着,不就是螃蟹吗?今儿绝对让你吃上倍儿肥的螃蟹!” 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上车,颠簸了一路,走走停停,找了大半天,终于在一个养殖基地找到了有蟹黄的螃蟹。因为对气温和水温有要求,养殖特别讲究,价格自然非常好看。已经可以称作饿狼的年轻人们,早就饿的前贴后背了,逮着螃蟹当然要狠劲儿吃,反正不用花钱。莫易坤也不管了,钱是身外物,只要开心,今朝有酒今朝醉! 秦念的十八岁生日,没有蛋糕,没有晚宴,也没有太多的祝福,只有身边的这些朋友,给了她最真实最真诚的生日祝福,她绝对,这可比邵晓亭那个看似盛大的生日party还要好千百万倍。 午饭当晚饭吃,完事儿有一起兜风看夜景,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梁韶宇从后备箱里搬出一个大箱子,上面盖着盖子,他也不说是什么,往周子俊怀里一塞,和钟静唯、张启一起高声喊着祝秦念生日快乐。 秦念开心,给他们每人深情一吻,飞吻! 周子俊抱着箱子送秦念回家,家门外停着一辆车,虽然已经天黑,路灯昏暗,可是秦念还是认出这辆车。快步走过去,趴在车窗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没人。下一秒,已经撒开步子飞快的往院子里蹿,周子俊大概猜了出来,加快脚步跟上。 “爸……”秦念推门就喊,果然,看到坐在沙发一端的秦万里。 “回来了。” “……爸,你怎么?” “怎么,不欢迎我?” 秦念轻轻摇头,从她搬进这里,这是秦万里第一次过来,她只是吃惊,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田佩兰从房间出来,先看见的是周子俊,杨阿姨已经提前告诉她,所以并没有什么意外,笑着问他在国外习不习惯,什么时候回去云云。周子俊从回来,还没有回家,田佩兰直接对他说:“子俊,还没回家吧?今天陪了念念一整天,谢谢你了,快回家吧,你爸妈还在家等你呢。” 逐客令已下,周子俊不好再多待,田佩兰说的也没错,的确应该回家照个面儿。周子俊把秦念收的礼物放在茶几上,给秦万里打了招呼就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一家三口。 秦念一直在等有那么一天,可以一家三口再坐在一起吃饭。虽然从她有了记忆开始,三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基本上只有她和秦万里说话的声音,第三个人总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可是到后来,连坐在一起都变成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之后,秦念这才觉得,之前就算在怎么不和谐,至少是三口之家,而现在…… 杨阿姨端出一个生日蛋糕,上面有她的名字,插满18根燃烧中的蜡烛。 “真快啊,我的女儿18岁了,以后就是大姑娘了。”秦万里拉着秦念的手,脸上挂着宽慰慈爱的笑。 “可我最怀念,是骑在你脖子上坐大马的感觉。” “哈哈,”秦万里开怀的笑,“不行了,爸爸老了,不复当年,背不动你了。” “怎么会?你不老,是我太大了。” 秦念和秦万里亲密的父女情,田佩兰在一边根本插不上话,只能说:“吹蜡烛吧,18岁,许个愿。” 愿望早已经许过,而且秦念觉得,在菩萨面前的祷告比在蜡烛前管用,不过仍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许愿,等会儿周子俊来献身! 秦念不知道父母怎么会一起的,难道是因为她18岁,所以决定要改善关系了吗?其实,他们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结婚是对方并不是喜欢的人,多年的相处冷若冰霜,互不干涉。后来田佩兰说家里离单位太远,就要搬出来,秦念从小就很早熟,大概猜出几分,虽然跟爸爸的关系更好,但是她觉得,妈妈其实更需要她,所以就一起搬了出来。 秦万里没有留多久,吹了蜡烛,给秦念手腕上带上一款手表就离开。他们两个似乎还是没有说话,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少话,分开时间久了,就更不知道怎么说起了吧?! “早点儿休息吧,跑了一天。” “妈。”秦念喊住她。 “怎么了?” 秦念和她对视,很难有会看到秦念说不出话的时候,而现在却是如此。牙齿轻咬着下唇,仿佛是在下决心一样,隔了好半天,才缓缓说:“妈妈,谢谢你生了我,为了我让你忍受痛苦。” 田佩兰没想到秦念会说这样的话,也愣住了,“说什么傻话呢,妈妈生女儿,不是天经地义吗?” 秦念鼻子酸酸的,她的妈妈好像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最多提醒她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告诉她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虽说她很少听话,但是心里一直都记得。 Chapter 16(捉虫) 秦念接了左骁的电话,那厮说他在国外,没时间回来位她庆祝生日,做不了第一个对她说生日快乐的人,那就做最后一个。还特别煽情的说,最后说生日快乐,代表会陪她到底。秦念嗤之以鼻,非说他其实是忘记了。左骁不反驳,在电话那头一直笑。 她告诉左骁,周子俊回来了,不远万里回来告诉她生日快乐。而且秦万里也来了,她和父母时隔多年之后又重新坐在一起,吹了蜡烛吃了蛋糕,虽然时光很短暂,但是她很开心。这个生日,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左骁沉默了很久,他才问她要什么礼物,秦念很客气的说:“没什么要求,你看着什么好就买什么吧,那什么玉坠子金镏子,照单全收。 秦念泡了热水澡,赶走疲惫驱走寒冷,湿着头发从白雾腾腾的浴室出来,边走边用毛巾擦着,她不喜欢吹风机。每一个房间都有很好的取暖设备,回到自己房间后,把脚上的棉拖鞋踢飞,赤脚在木地板上来来回回。然后,不小心踢到了障碍物。 一个黑色的背包,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还挺硬,秦念的脚被碰得生疼,“嗷嗷”的惨叫出来,在屋子里乱蹦跶。 缓了半天痛感才慢慢消失,秦念认得出,这个是周子俊的包。非常好奇于里面装的东东,干脆席地而坐,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正方形棕褐色木质盒子,长宽大概有25厘米左右,厚度5厘米,秦念举起来左右上下看了看,没有刻字,有细细的暗纹。 秦念忍不住的想,这个是不是周子俊送的礼物? 不管什么**不**,也不在乎是不是给她的,把盒子放在床上。盒子只能从一边打开,没想到的是,这个跟骨灰盒一样的东东,居然是相册。 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秦念的眉头越皱越深。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没有人物,更没有周子俊,文字全是蝌蚪文,风景也不优美,景象也不好看,每页有四张照片,整整一本,完全不知道他的中心主旨是什么,这是在浪费,浪费胶卷!!! 越翻越快,每页都是瞄一眼,不到一分钟全部翻阅完毕,合上相册的时候,秦念觉得,好像是错过什么了。 再次从最后一页翻开,出现了周子俊的笑脸,带着眼镜,遮住了桃花眼的迷人魅力,穿着蓝格子衬衫和白色毛衣,嘴角上挑,露着洁白的牙齿,阳光又帅气。举着一块白色牌子举在胸前,“生日快乐!”是他的字,龙飞凤舞却又刚劲有力,非常漂亮。他身后有一块木牌,上书一串儿英文,连在一起秦念真的不认识,估计是路标之类的。但是!开头几个字母,她却非常熟悉。 QINN……秦念…… 是这个意思吗?秦念希望是的,但是又不敢确定。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再次一页一页的往前翻,每一张都认真看。每一张都有英文,所有出现的词条头两个字母都是,QN。有路牌,招牌,广告词,海报宣传画,甚至书上的小小字母……有时晴天太阳,有时阴天下雨,城市不同,风景变化,唯一不变的,是镜头后面那个人。秦念仿佛看见一个少年,随时背着长焦单反,时时刻刻注意着身边的文字,随时拍下有她名字缩写的照片。 像是在说,“虽然你不在我身边,但是在我心中,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是这样吗?不管是不是,秦念自己已经这么认定了! “果然是娘炮!!” 秦念这么说着,可是笑的却特别幸福,一张一张看的特别仔细,一遍又一遍,不知道翻了多久。最后睡着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意。 “砰!” 已经睡着的秦念在床上弹了一下,翻了身趴在床上,继续睡,仿佛是梦里的声音一样,此女还没有被吵醒。 “砰!” 秦念正看眼睛,这次,是真的醒了。趴在床上没动,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可是,这次等了好久,都没有再听见声音。就当秦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关了床灯继续会周公的时候,却传来了“硁硁”敲窗户的声音。 秦念像装了弹簧一样,惊跳着坐起来,眼睛直直盯着紧闭的窗帘,屋子里昏暗的一塌糊涂,所有摆设都是一团模糊。秦念心里有点儿忐忑,但是再一想,哪个狗贼能这么胆大包天,敢夜闯这座大院儿?而且,想闯的人,真的能闯进来吗? 秦念赤脚下床,手触到窗帘,轻轻拉开一条缝,窗外黄暗的路灯光射进来,没有人,待她把窗帘拉开,玻璃上便出现一个影子。因为背对着路灯,看不清他是谁,可是距离很近,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玻璃窗。 “啊啊……”秦念闭上眼睛一通嚎叫,真的被吓到了,原来真的有人!!! “硁硁,开窗户!” “啊啊……” “是我!” 秦念仿佛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隔着玻璃,声音被过滤的很小,可还是能听的出,是周子俊。她的眼泪已经被吓出来了,眼眶边边沾着湿润。 确定了是周子俊无疑之后,秦念把玻璃打开,一股子冷空气贯穿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秦念吸吸鼻子,有点儿囧的说:“你怎么来了?” “来拿包。”周子俊说,整个人蹲在宽宽的窗棂上。 秦念赶紧把他拉进来,心情平静了许多,却又开始有点儿后怕,万一被人看见,以为他是什么危险恐怖分子,不分缘由的开枪,那可怎么办? “明天给你送还不成吗?” 周子俊把双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揉搓着,“明天就不是你生日了。” 秦念琢磨这句话,五秒钟,然后眉飞色舞的笑着,靠在床边儿,故作妖娆状,声音柔软的能挤出水一般,“敢情,您是上赶着来献身的啊?” 周子俊撇开脸,摸索着把床头的灯打开,走回秦念身边,看着她被鹅黄色灯光晕染的小脸,脸颊有些红润,眼里闪着光彩,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说:“以后别和小宇走太近,丫净给你灌输不好思想。” “你早干嘛去了?打我住进这院里第一天开始,除了和他打架,就是跟他一起讲荤段子,你又不是第一天听见。” “以后不许。” 秦念挑眉,双手环胸,头微微歪着,眉眼生花的笑,“你要管我?” “显然。” 秦念一根指头勾住周子俊的下巴,很隐晦的说:“看你表现吧。” 周子俊失笑,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秦念不动,等着看他想做什么。可是没想到的是,周子俊居然转身走开!走到到床的另一边,从地上拎气他早上放在这里的黑色背包,床上摊着那本相册。弯腰坐在床上,回身对秦念挥手,“过来。” “呦,等不及啦?”秦念踩着小碎步,“扭腰摆胯”的挪过去,坐在他旁边。 “生日快乐,礼物。” 秦念不接,“这个已经看过了,放在一边儿不谈。我们来说说今晚的事情。”秦念盘腿坐在床上,收起笑很严肃的看着周子俊,“接近凌晨,你不睡觉跑到我家门外,不顾自己的安危攀上我的窗户,又敲又叫的求我让你进来,只为告诉我生日快乐。周子俊,你到底是有多么喜欢我呢?”秦念拖着下巴,眉头轻轻蹙起,一副思考的样子。 “你觉得呢?”周子俊正对着她,轻声说话的时候,热热的气体喷在她的脸上,有股子薄荷的牙膏味道。 “来之前把牙都刷了,”秦念故作吃惊,探身到他身边,拉开他毛衣闻了闻,“衣服也换了,澡也洗了,还有沐浴露的味道,周子俊,你居心不良!” 秦念当即拍板给周子俊定罪。 周子俊舔舔嘴唇,低着头肩膀轻轻抖了一下,秦念知道,他在笑,还是很得意的笑。送上门的肉,就算不要,最起码也要过过嘴瘾。秦念等着他回话,琢磨着他会说什么来辩驳,或者什么都不说,直到自己困得受不住把他赶回去?正想着,还没有完全注意的时候,就被一股子力量扑到…… 秦念的眼睛瞬间睁得溜圆,直直的看着他。周子俊笑着,眼睛里似是能放出桃花一样,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仅有几公分而已。鼻子贴着鼻子,轻轻的接触,就好像有一股电流瞬间传遍了秦念的全身的每个细胞。 “说。” “什么?” “我才是最后一个对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秦念愣了好几秒,他是知道左骁给她打电话了吗?还是猜到的?那现在,是吃醋了吗? “少爷,此情此景,怎可说如此煞风景的话……唔……” 周子俊的唇贴上秦念,堵住了她的嘴,那张能毒死人的小嘴儿。亲吻,如果会让周子俊中毒身亡,那他也会奋不顾身。 吻的很深很缠绵,双舌在齿间纠缠,周子俊的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吸允着她空腔内的香甜,让他痴迷让他怀念,这一吻,他想了好久。 秦念觉得,胸腔的空气快要被抽干了一样,薄荷的清香在嘴边里晕开,夹杂着他的味道,她迷恋的味道。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躁动了,觉得全身的血脉都在叫嚣着,燥热难耐。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贴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当她以为,会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时候,周子俊忽然停住,拉开距离。秦念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停,可是明明看见了他眼里有层层的**,脸颊泛着红晕。 “秦念。” “嗯?” 她的声音没有了骄纵,取而代之是满满的娇媚,“嗯”的声音,让周子俊几乎要破功。深呼吸了几下,缓了好久,才指着床头的小钟表对秦念说:“你的生日过去了。” “……” 秦念说,她想要的生日礼物是,周子俊献身。可是生日过去了,礼物就没有了。 “流氓!占我便宜!”秦念抡起枕头一下一下不停的砸着周子俊,周子俊不躲不闪,薄唇紧抿,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秦念后知后觉,扔了枕头双手托着他的脸,用水汪汪眼睛看着他,“你确定,不要吗?” 周子俊清清嗓子,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外面,嗯,空气凉快。我……走了。” “好哇,走吧,不送!”秦念声音变得很快,怄气似的趴回床上不理他,听着声音动静。在心里做了一个名叫周子俊的小人,拿一千根针扎他,狠狠的扎他,绝对不手软! 良久,她从背后被抱住,低头看见双有力的大手,手指修长温暖,耳后暖暖的,他的头贴在她白皙的脖子上,轻声缓缓,似是自言自语的说:“秦念,我不敢。会记住你的味道,念念不忘,没有你在身边,怎么办?念念,怎么办?” 秦念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再也找不回来,扭过身缩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头贴在他的胸膛,听见他胸腔里频率过快的心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活该!”秦念说,然后拉开他的衣服,在他锁骨处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泛着红晕,性感妖|娆的过分。 那天晚上,相拥而眠,除了一个吻,一排牙印,什么都没有发生。秦念睡得格外安稳,周子俊几乎一夜未眠,想牢牢记住这个感觉,所以睡不着。 Chapter 17 左骁从国外回来给秦念送了一块儿金砖。秦念看着那快金灿灿的砖头,嫌弃的说他俗,而左骁则很不屑的说她肤浅没眼光,没有经济头脑,把金砖扔她怀里就走了。秦念把金砖放在柜子里,从那之后几乎没有再碰过。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几年之后金价会翻两番,狠狠的挣了一笔,连成本都没有。 周子俊并没有在国内停留很久,他走的时候,距离新年只剩下10天左右,秦念很想让他留下来过春节,可是却不被允许,美国没有农历春节。送周子俊离开的时候,秦念还是小伤感了一下,偷偷撒下几滴眼泪。 没有周子俊的春节,对秦念来说,还是很不一样。不断的回忆起去年的这个时候在滑雪场的画面片段。因为邵晓亭跟着,所以生气不开心,以一个非常骄傲的姿态不断在邵晓亭面前卖弄自己娴熟的滑雪技术,邵晓亭觉得没面子,就拼命拉住周子俊让他教她滑雪。一幕幕被秦念看在眼里,赌气似的和张启一起上了高坡,想都没有多想就冲了下来。那之后就赖上了周子俊,一会儿说腿疼,一会儿又说肚子饿,把周子俊当奴才一样使唤。他倒是很听话,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看着邵晓亭伤心失望的样子,秦念心里狠狠的爽了一把。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之前因为周子俊要出国而冷战,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冷战,大概邵晓亭也没有机会夹进来和周子俊一起出国。冷战不仅没能让周子俊留下,反而在他身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除了相信周子俊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她是绝对绝对不会出国的,他不愿意为了她留下,那她又为什么要为了他出国? 阳历2月的时候,秦念参加了高校的独立招生。她在画画上还是很有天分的,画笔已经扔了好久,只是请了老师临时补习了几个月,反而一举高中,考上了一所她从来没敢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学校。这个时候她才从心底里真正的承认,田佩兰是爱她、了解她的,给她选了一条捷径。 艺考通过,秦念在学校更嚣张,但是张启却被管束的厉害,被锁在家里请了专职老师辅导,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没人陪着她,她只能每天趴在教室里睡觉。隔三差五给张启送点儿零食、小玩意儿,探监似的把东西隔着窗户偷偷递进去,秦念总在这个时候应情应景的唱起“铁窗泪”。好几次都要把张启给唱哭了,他觉得自己特别悲惨,秦念越是过得happy,他就越是伤心。秦念一本正经的就安慰他说:“知道你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高考的文化课考试,秦念擦着边儿低空飞过,一切尘埃落定,只等通知书。她早早的订了一张机票,每天看着机票上的日期数着日历过日子,一天一天。 左骁大学要毕业,这厮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踏入社会,开始祸害人民。左骁郑重的邀请秦念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软磨硬泡死皮赖脸,无所不用其极。还很认真的说,要在他走之前带着秦念熟悉一下学校的情况。愣是让秦念把机票改签延后了一周,这才满意。秦念不明白,连他父母都不参加的毕业典礼,他至于这么认真吗? 四年里,左骁很少在学校出现,却有一帮子感情不错的同学朋友。毕业当天,秦念掉儿郎当、不修边幅的去参加典礼。看见一院子庄重的穿着学士服的学子们,那种场景,让她这个即将踏入这所大学校园的人她有些兴奋。不禁会想,四年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再低头看看身上的行头,的确有点儿不适合。 偌大的校园,人头攒动,各个学院,一样衣服的人来来往往,秦念看的眼晕,根本不知道去哪儿找左骁。在门口给他打了电话,电话那头一片噪杂。10分钟后,左骁从学校外面开着小跑到秦念面前,车窗降下,秦念看见左骁就开始笑,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穿学士服看着就是一知识分子,到左骁这儿就变牧师了。 “帅吗?” 秦念笑弯腰,还记得要点头。 “上车。” “你怎么从外面过来了?” “我们在东边,里面这么多人,我也得开得动啊,上车,走后门。” 秦念一巴掌拍他脸上,毫不留情,“说什么呢?我可是自己考上的,没走后门!” “哎呦祖宗,我没说你,赶紧上车,你不嫌热啊?”左骁无奈,开了副驾驶的门,把秦念塞进去,“我说,好歹是哥哥我毕业,您也稍微捯饬捯饬啊,怎么跟民工似的就出门了,今儿这么多人,你不给我脸上贴金子就算了,也别抹鼻涕啊?” “左骁,你今儿兴奋过度了吧?我来就够给你面子了,还挑三拣四的,本来姑奶奶我这会儿应该沐浴着大洋彼岸的阳光,都是因为你!不知好歹!” 左骁叹气,发动引擎,小心翼翼的打了转弯。“成吧,你还有几分姿色,不修边幅也挺好看,也丢不了多少人。” “滚蛋!” “说真的,今儿教授都在,要不要陪你去你们学院看看,认认门儿?” 秦念冷笑,这个半年露不了两次面的人,居然要领着她去认门,怎么听都觉得不靠谱。左骁单从她表情就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赶紧说:“你可别小看我,我虽然不常出现,可是满大校园儿都是我的传说。” “是,”秦念附和,“年年通报批评,可不都是你的传说吗?” “成,随你怎么埋汰我,”左骁点头,一字一句特别有节奏的说:“反正爱之深恨之切,我不坏,你不爱,对不对?”说完看着秦念,挑着眉毛眨了一下眼睛,传说中的抛媚眼儿。 “哥,昨晚儿喝大了吧,怎么都这个点儿了,还耍酒疯呢?”秦念的手指着左骁的眼睛,“是不是脸也没洗?还有眼屎,你这模样,怪不得学妹都跟学弟跑了,所以到了毕业,你还是孤家寡人,可怜啊,咂咂。” 车子一个猛的急刹车停住,正滔滔不绝说话的秦念差点儿飞出去。 “到了,下车!” “公报私仇。” 左骁拉着秦念进门,跟所有人都很熟的样子,逢人就说,漂亮吧。别人开始起哄,问他是不是女朋友,秦念抢在左骁前面说,“我是左骁的妹妹,我哥不靠谱,还要多谢各位这四年对我哥的关照。” 左骁笑,但是笑的特别假,眼睛恨不得眯成一条缝。“我不记得,我妈给我生过一妹妹。” “哦,那是你记错了,你今儿回去再问问咱妈,她指定不会忘。” “左骁,来来照相,等你半天了。”不远处开始有人喊,打眼望去黑压压一群人,又是挥手又是喊,秦念接过长焦相机,左骁跑过去和大家挤在一起,各种搔首弄姿摆造型。 大礼堂的毕业典礼,左骁以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秦念不知道他是怎么忽悠了领导把这个“神圣”的任务交给他的,反正台上的左骁,学士帽学士服,一本正经的样子,声音醇厚,讲着四年的生活和时光,逝去的不再,铭记教诲,不忘学校和老师。 秦念不禁想起了周子俊,如果是他站在台上,一定更帅气。挂着浅浅的笑,谦逊儒雅,意气风发,偶尔的小幽默,让整个礼堂的气氛活跃。只可惜,如果能看到,也是满嘴的英文,叽里呱啦,秦念只能挑着能听懂的听两句,美式的幽默她不懂,别人笑她却茫然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忽然之间,秦念开始有点儿害怕,他和周子俊的距离,会不会越拉越远?会不会慢慢形成不可逾越的沟壑,周子俊开始嫌弃她,反而觉得邵晓亭更适合他? 不行不行,一定不可以!!!秦念赶紧摇头,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她马上就要见到周子俊了,那些担心绝对不可能出现。几年而已,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就改变的。如果周子俊有任何小苗头,她一定先把它们扼杀在摇篮中,绝不手软! 田佩兰和秦万里知道秦念打算出国看周子俊,也知道但凡她下了决心的事情,他们是劝阻不了的,只能让她注意安全。 周子俊的父母对于周子俊和秦念,一直保持不过问的态度,不反对也不积极推动,顺其发展。他们觉得秦念是很真实的姑娘,直脾气,爱憎分明,可是在心底却还是觉得,邵晓亭那样温柔的性子,才更适合周子俊。 秦万里觉得,只要是自己闺女喜欢,他都接受,他和田佩兰的失败婚姻就是鲜血淋漓的例子,他不希望自己的闺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然后一辈子没有欢笑。 Chapter 18 秦念要去美国的事情,没人告诉周子俊,她严明所有人不许给周子俊走漏风声,她要出其不备偷袭,若有情况便将他一网打尽,绝不留情!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秦念直直睡了一路,就是因为来之前太兴奋,一宿没睡。想想自己都觉得囧,这种夜不梦寐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她不要想自己的一世英明因为一个周子俊而毁于一旦。 大家最不放心的其实是秦念那如崩豆一样的英文水平,看也勉勉强强,说出来就有大困难了。她不喜欢和国语无关的东东,从小就排斥,但是要去一个全国上下都说英文的国家,自然不能再一意孤行。走之前特意装了一本日常会话的小册子,以备不时之需。 中途在芝加哥转机,又折腾了几个小时,到达波士顿的时候,已经是当地的下午3点左右。秦念整个人毫无上飞机前的兴奋,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背着包拉着箱子走出机场。拦了计程车,把写着英文的地址给了司机。开车是位棕色皮肤的光头大叔,车里放着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大叔摇头晃脑的,还偶尔跟着哼唱。 司机大叔不确定她是哪国人,先用日语说了你好,发现不理他,马上改口说:“你好。” 本来很是疲惫的秦念,听见了分外亲切的中文,一下子来了精神,探身过去说:“你会讲中文?” 司机很茫然,摇摇头,显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秦念有泄气了,想了想对他说:“你的中文很好。” “谢谢。”老外大叔听到夸赞很开心,继续哼着小曲,摇头晃脑。 到达目的地,大概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Boston的温度和京城差不多,因为刚刚下了一场雨,,所以比较凉爽。秦念下车后,左右看着相差无几的两层小楼,红色砖瓦,白色台阶和栅栏,沿着湿漉漉的小路走上前。 开门的是个白皮肤老外,带着大大的耳机,穿着灰色连帽衫,整个人非常有节奏的摇晃着。老外对她笑,挥手并say hello! 秦念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磨叽了半天,最后中文发音非常标准的说了周子俊的名字。 老外马上反应,伸出右手和她握手,用不流利的中文说:“你好,我是周的朋友,我叫Leo。” “马里奥?” “What?”Leo皱眉,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秦念赶紧摇头,笑了笑表示没什么。 Leo用尽量慢得语速进行了自我介绍,他和周子俊是同学,他们和其他几位校友一起住在这里,周子俊刚刚从图书馆回来,目前在休息。 Leo帮秦念提着东西,把她送到二楼周子俊的房门口,他一直上下打量秦念,看的秦念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你们中国女孩子是不是都很漂亮?周真是幸运。有一个漂亮的妹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 无疑,他口中的漂亮妹妹,就是邵晓亭了。不知道那个邵晓亭,是不是也住这里? Leo离开后,秦念轻轻敲了房门,半天之后才听见一个很慵懒的声音传来,秦念加大了力气又“砰砰”敲了几下。然后仰着脖子,双手环胸目视着门板,以一副很高傲的姿态等着门开,等着看开门人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吱呀。” 门还没有完全打开,周子俊也只是露出了一少部分,秦念便把门用力推开,字正腔圆的说:”捉奸!你可以不用说话,我会亲自收集现场证据。” “……” 秦念如愿看到周子俊定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吃惊表情,头发乱乱,传了一件印有学院logo的卫衣,面色很疲惫,但是眼睛却非常有神。 “愣什么?我要捉奸!还不开门让我进去!” 周子俊傻愣愣的挪开一步,秦念拉着箱子进门,真的如自己所说,到处翻看,所有能藏人的地方,衣柜、书桌下,并且寻找一星一点儿和女人有关的东西。 然后,就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整个人愣住,心里却乐开花。被扭过来,周子俊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头埋在她颈项间,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算了,告诉你,我很认真的,捉奸这件事情刻不容……” 周子俊没有给她过多的机会说话,狠狠吻住她的嘴唇,急切且狂烈,秦念的嘴唇被牙齿咯的生疼,差点儿就出血了。 “周子俊……唔……疼啊……” 周子俊减小了力度,吻渐渐变缠绵,越来越深,几乎要让秦念透不过气,仿佛要将一口把她吞进肚子一般。周子俊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腰,让她紧紧的贴在自己胸膛,不漏任何缝隙,不想和她有任何距离。悄悄数着她的骨头,手感比上次胖了点儿,骨头没有那么明显了,这让他安心很多。 秦念想他,每分每秒都在想着他,想念他的人、他的温柔、他的声音和他的唇,多少个夜晚,都梦到他抱着她,对她笑,轻轻刮她的鼻子,温柔的说想她。 半年没有见面而已,对他们来说,却像隔了好久好久。 那个深沉缠绵的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对彼此的渴望。周子俊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如烙铁一般在她背后游走着,胸膛能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更加让他把持不住。 渐渐停下的吻,周子俊用鼻子轻轻蹭着秦念的鼻子,舔了她的唇角,拉开距离看着她红润的脸颊,一汪秋水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他,看着他微张的嘴巴,等着他的话。 “可以吗?” 秦念笑,有些无奈,还有隐隐的怒意,拉开他的衣服,在锁骨的同一个位置狠狠咬了下去,直到听见他倒抽冷气的声音,秦念才松口,用手背抹了嘴巴,眼里闪烁着不屑。消失了半年的牙印再次出现。 周子俊低着头看了看,两排,排列整齐,单看牙印就知道她有一口好牙齿,牙好胃口好,吃嘛嘛香。 “第二次了。” 秦念挑眉,“怎样?” 周子俊笑,眼里掠过狡黠,“那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吧!”话音刚落,边带着秦念一起双双滚落在柔软的床上,床铺柔软,甚至还弹了一下。 秦念没想到会忽然下坠,惊叫了一声,周子俊把她压在身下,堵住她的唇,舌头长驱而入,上下翻动,搅得秦念应招不得,呼吸困难…… 周子俊不再控制自己的**,手探入她的薄薄的衣物,干燥的大手如烙铁一般在她身上缓缓游走,每移动一寸都会让秦念浑身战栗不已。平常荤段子说起来易如反掌,脸都不会红的,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卸掉女金刚的面具,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生,会害怕会娇羞。 推高她的文胸,发育很好的高挺马上弹了出来,周子俊一口含住,引得秦念一阵娇喘,推着他的肩膀,似是要推开,又似是要他们贴的更紧,那股子气流在全身攒动着,浑身滚烫,让她完全不知所措。 两个初尝禁果的小毛孩子,什么都是摸索,寻寻觅觅不得要领。周子俊出了一身汗,下面胀痛难忍,急需宽慰解欲。赤|裸相对的两个人,秦念也不再害羞什么,捏住周子俊的胸口狠狠的说:“那么多毛片儿你看哪儿了?” 周子俊就知道,不能让她有心思说话,毫不犹豫的再次吞住她的嘴巴,她的的腰肢不停扭动,两条腿来回的蹭着,隐约的擦到他的□,握住她白皙臀部的手更加用力,掰开她的双腿,一片湿滑,再一次试着探入。 终于…… 秦念“啊……”的大叫出来,声音甚是刺耳,手指狠狠掐住周子俊赤|裸有力的臂膀。那种撕裂一般的疼痛,她从来没想到,若是知道会这么痛,她才不要周子俊呢!!!都是骗子,大骗子!!! 紧致夹住他的滚烫,周子俊终于能稍稍喘一口气,秦念的叫声他听在耳朵里,她的小脸整个皱在一起,让他有些心疼。手缓缓抚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乖,我慢一点。” “不要不要不要。”秦念摇头,头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包裹住她有些泛白得小脸儿。 周子俊温柔的吻她的眉眼和鼻子,然后是嘴巴,下面缓缓的抽|送着,秦念的手不停的拍他抓他,一下一下毫不留情,好像要把她受到的所有痛全部连本带利还给他一样。 这是一场战争,没有硝烟的战争,结局是两败俱伤。周子俊放了热水给秦念泡澡,跟小媳妇一样,帮她擦背,任他差遣使唤。转身背对的时候,秦念看见了他背上一条一条血红的引子,瞬间觉得很不好意思,那全是她抓的吧,一条一条。看看手上的指甲,涂着一层亮亮的护甲油,在灯下闪着光。第一次,秦念有种把指甲剪短的念头。 周子俊给她擦头发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他道:“后背,疼吗?” “还好,没出血,不是脸。” 秦念低下了头。和梁韶宇打架,就是用这手指甲在他脸上抓了N条红印子,甚至出了血,可见是多么狠,那时候是真的打红眼了。 “我把指甲剪了吧,万一……下次……” 周子俊停下手中的动作,蹲在她面前,头微微仰着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笑着说:“怎么,开始盘算下一次了?” 秦念恼了,抓起桌子上放着的吹风机,摁下开关对着周子俊的脸一顿猛吹,跟拎着抢一样,咬牙切齿要毙了他。 周子俊眯着眼睛,任风吹着不躲闪,握住她的手说:“不要剪,留着,越多越好。” 吹风机还嗡嗡的响着,周子俊的话被吹散,只剩很微弱的声音,可是秦念还是听得很清楚,他的一字一句。他说,越多越好。只要是她,多一分,他就可以多爱一分。 有些话从来不说明,总是要秦念去想,她顺应他,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而不是非要他把话很明白的说出来,这样的模式,秦念慢慢习惯,所以很幸福。 关掉吹风机,探身和他拥抱,只是安静的拥抱,两颗深爱的心安静的靠在一起。不是要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只要心里想着你,你就永远都在我身边。 “周子俊,你饿了对不对?”秦念抱着他的脖子,手指轻轻在他脖子上画圈儿,声音软软的说。 “嗯,吃什么?” “你做给我吃,什么都行!” Chapter 19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 秦念又饿又累,一整天的飞行,再加上刚刚的剧烈健身运动,她早已经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周子俊到楼下的厨房给她做晚餐,她就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其实,她睡了一路,根本不困,所谓的累,也只是因为坐飞机时间太久,腰背酸痛。 外面的天慢慢黑了,12个小时的时差,人生又多了12个小时,下午六点,京城就是早上六点,一天的好时候,空气清新,能听见和平鸽成群飞过的声音。而这里,却没有。这就是她不喜欢国外的原因。她习惯了生活多年的地方,不想做任何改变,离开会觉得不安,心里总有一杆秤,觉得再美好的地方,都没有家里的分量重。 周子俊做了蛋炒饭和清淡的汤,用一个托盘子端着送进房间。秦念穿着周子俊的大衬衫从床上跳下来,扑到桌前,倍儿香的蛋炒饭,让她忍不住的流口水。鸡蛋火腿和萝卜,色泽也很好看。用勺子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就一个劲儿的点头,埋头狠吃。 “没想到我眼光这么好,还挑了一会做饭的主,以后咱家三餐包给你了。”秦念知道,周子俊这样的少爷,在家也和她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厨房这件事情属于不可能发生事件。做饭这手艺,肯定是到了美国新学的,不做饭就得饿肚子,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 “今天是Leo给你开的门?” “是啊,怎么了?”秦念含着一口米饭,含含糊糊的回答。 “他说你漂亮。” 秦念得意,笑弯了眼睛,“我知道,刚还夸我来着。”刚说完就马上变了脸色,放下勺子质问道:“你是不是又跟人家说,我是你妹妹。” 周子俊把汤盛了一小碗儿递给秦念,“喝汤,别噎着。” 秦念接过汤碗,刚喝一口,就听见周子俊说:“我说你会中国功夫,让他识相的离远一点儿。” “噗!” 秦念一口汤喷在周子俊脸上,还沾了好多大米颗粒在他脸上,秦念用手背一抹嘴巴,拍着桌子说:“严令你,不准在外国友人面前抹黑我的形象,立刻马上去把我的好形象扶起来!!” 周子俊叹气,好脾气的抽了纸巾先递给秦念,然后再擦掉自己一脸的米粒粒。 秦念觉得有点儿无地自容了,周子俊从来不对她发脾气,不管她做了什么,不管她是不是蛮不讲理,他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默默看着她,然后给她拥抱,或者是纸巾。 “那个,你有药膏吗?我帮你后背擦药好不好?” 周子俊就着秦念吃剩下的炒饭继续吃了起来,看样子也饿了,狼吞虎咽的。也是,饭前运动,最消耗体力,和“精”力。 “药膏不管用。” “那算了。” 周子俊抬起头看着她,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有一丝不明意图的笑,“我有个法子,秘方不外传的。” “什么?”秦念下意识的问,可是问完就觉得,上套了! “口水啊。治病,多亲两口得了。”说完,还自个抖着肩膀乐,吃饭的速度都明显慢了,是怕呛着吧! 秦念笑,手托着下巴放在桌子上,眼睛眨个不停,捏着嗓音说,“少爷,那您是先治病呢,还是先吃饭?” “一起。” “好的。”秦念继续温婉,声音如水般轻柔。周子俊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动机,但是只要是秦念,做什么他都欣然接受。 秦念缓缓站起来,笔直修长的腿裸|露在空气中缓缓从他身边走过,故意走的很慢,腿抬得很高。绕过他来到身后,扯着他T恤的衣领,轻轻吐了一口气,“好点儿了吗?” “没感觉。” “哦。” 秦念从T恤下面把手伸进去,指腹柔柔的划过他的背脊,明显感觉到他整个身子僵硬了好多。明智的秦念觉得,再这么下去等于玩火**,到现在下面还有火辣辣的感觉,她可不想再来第二次。所以果断的把手抽回,放下他的衣服。 “不玩了,我要休息,时差还没倒过来呢。”说完,爬到床上挺尸。 周子俊僵坐在远处,过了半晌做了一个深呼吸。看了看不顾形象趴在床上的人,无奈地笑,继续把剩下的炒饭和汤吃光光。 很快,秦念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周子俊坐在床边,看着她光洁的面庞,尖的让他心疼的下巴,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 怕记住她的味道,会念念不忘,会受尽折磨,所以不敢要,可谁知道,不要的后果就是拼命的想。从来不知道,她会给他带来这么多的怀念,放不下割不断,思念如潮水汹涌而猛烈,第一次那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克制。得到会想,可是没得到就更想。周子俊叹气,握住她的手揉搓着。今天一定弄痛她了吧,第一次肯定会很难过,而自己又……那么“禽兽”。 她身上淡淡的沐浴清香,混着她的味道,像种致命的毒药,狠狠侵蚀着周子俊的每一个细胞,全身的血液奔腾咆哮着…… “咳……呼……” 周子俊退到床边坐着,背对着秦念不敢再看下去。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将空碗和盘子收拾好端到楼下。Leo正和拼房的两位室友在屋外的空地上打篮球,看见周子俊,所有人都是一副“呦兄弟,好性福,好福气”的表情。 “东方美人呢?”Leo问。 周子俊抢过球,一个上篮背投,球在框上转了三圈才落网,“睡了。” “你怎么不一起?” “2对2,三球定胜负,开始。”周子俊抓起球,一个跳投,球砸到篮板又弹了回来,算做开球,谁抢到球权归谁。四个大男生瞬间集中注意加入战圈。 周子俊自小在学校就是体育健将,篮球自然也不在话下,灵活,个头也不矮,只是东方人的体质,比不过彪悍的黑人,对撞完全不沾任何优势。好在运球技术好,撞不起就躲,躲不了就传,传完接茬晃假动作。三个球比输赢,愣是被他们打了近20分钟。 周子俊出了一身汗,透气的目的完全达到。上了二楼,刚拐弯,房间的门就打开了,秦念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出现,赤着脚,身上那件白色大衬衫歪扭着,露着性感的锁骨和修长的双腿。 “怎么醒了?” “你去哪儿了?”秦念一开口,就是一股子委屈还夹着哭腔的声音。 这时Leo正好上楼,看见惺忪的秦念,头发乱乱,比白天多了几分性感和妖娆,不自主的吹了个口哨,好像很熟一样,挥手和秦念打招呼。 秦念大囧,想转身进房间,又觉得不给人家面子,就笑的特别假的挥了挥手。周子俊眼明手快,不等Leo开口,就把他推开。秦念赶紧趁机闪回房间,“砰”的把门锁上。Leo被推着走,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不见了秦念,失望之色不胜言表。 周子俊回来,秦念盘腿坐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去哪儿了?” “院子里转转。” “我就这么不讨喜吗?不乐意跟我待一屋?” “呵,”周子俊浅笑,把脸凑到秦念脸前,用额头抵住她,蹭了一下,成功把汗水蹭了秦念一额头,“流汗了。” 秦念抹掉额头的汗珠,一巴掌拍在周子俊身上,“臭死了。” “那一起洗澡?” “洗澡?”秦念挑眉,故作担忧的说:“我怕你把持不住啊!” “走吧,我不怕。”说着手一把握住秦念,作势拉着她要走。秦念赶紧重心向后,和周子俊开始反方向进行拉锯战。 “滚开。”秦念眼看敌不过周子俊的力量,迅速上脚踹,幸好偏了一点儿,没踢中要害。 周子俊松开她的手,伸手拍了拍,确保安全无恙,桃花眼瞥了瞥秦念,“先洗澡,回来再说。” 因为秦念的不同意,也因为周子俊的心疼,所以这个晚上相安无事,两人相拥而眠。可能是因为换了床,也可能是睡多了,秦念一夜极其不老实,翻来覆去的滚,好几次周子俊都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好让天下太平!!! 周子俊最近跟着教授做课题,接连好几个天都泡在图书馆,彻夜不归的刻苦钻研,好不容易有了一天时间可以睡个安稳觉,又被某个女人全部破坏掉,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的睡着,可是手臂还抱着她,好像怕她乱动一样,抱的紧紧的。 秦念睡眠充足,醒的很早,周子俊还在睡,眼周围有浅浅的阴影,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休息的结果。轻轻的从他的胳膊下滑出来,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睡颜,终于真实的出现在眼前,秦念忍不住的捏捏他的脸,手感非常好,紧绷还有弹性,滑滑的像女生。秦念只有哀叹的份儿。 秦念做了一次辛勤小蜜蜂,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下楼帮周子俊做早餐。碰见了他的室友,除了昨天认识的Leo,还有一个日本人和一个黑人。秦念以笑应所有,点头摇头和微笑,她给三个人留下一个分外好的印象。美丽的东方女人,性感又温柔。对周子俊能拥有她,羡慕又妒忌。 作者有话要说:从本章开始入V,留言超过25个字可以送积分,字数越多送的越多,积分可以看某蚁的每一篇V文 另一更在晚上 忙了一天,午饭在哪里?好饿…… Chapter 20 鸡蛋,单面煎。来之前,秦念特地练了好久,就是为了能煎出一个色香味俱全的鸡蛋,好让周子俊刮目相看。 其实秦念起了没多久,周子俊就跟着醒了,一夜温暖充足的臂弯瞬间变空挡,因为不适应,所以醒了。 洗把脸换了衣服下楼,从厨房传出一声声的笑,周子俊循着声音过去,三个人坐在餐桌前,不停说笑,秦念笑盈盈的在灶台前忙碌着。Leo先看见他,挥着手打招呼,又是一通对他的羡慕嫉妒的感叹。 “饿了吗?”秦念笑着问,头发随意绾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侧脸,穿着他的大T恤,在下摆处打了一个结,抬起胳膊的时候,平坦的小腹会若隐若现。 周子俊把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走到餐桌前,“你们该上课了。” Leo把他拉近,小声说:“你骗我们,说她会中国功夫,你是怕我们接近她吧?” “没有,”周子俊很严肃的摇头,“她真的会。” “不信。”三个人一同说,笑的开怀,“除非你拿出证据。” 证据?在背上。要看吗?就不给你看! 吵闹中,门铃响了,原来外国人也会石头剪刀布,日本人输了,有点儿不情愿的去开门,迎了一个人进来,看到彼此的时候,所有人在那三秒之内都是愣怔的,包括老外。 “秦……秦念……你……怎么?” “你好啊,晓亭,好久不见。”秦念靠在桌边,用自认为很友好的笑容和她打招呼,瞟见她手里拎了一个盒子。 “好久不见。”邵晓亭完全没有想到会看见秦念,她穿着他的T恤,不远万里来看他,她手里端着盘子,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甚至给他做早饭。 那她自己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周子俊之间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有了秦念让周子俊牵挂,秦念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夺走了周子俊的心,没有一丁点儿的空隙留给她。就算是和他一起出国,不同的学校,要穿过偌大的城市,忙碌的课程,一周见不了一次,他心里始终是秦念,始终把自己摆在了朋友、妹妹的位置,以前没有非分之想,现在更没有,以后,就会有了吗? “正好,晓亭,一起吃早餐。”周子俊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终究是日本和中国相邻,比较有眼色,看穿了些许端倪,拉着另外两个老外一起出门,瞬间大房子只剩下他们三个。 秦念觉得无所谓,生气是有点儿,她想知道,最尴尬的……是周子俊还是邵晓亭? “还习惯吗?”秦念放了一个盘子在邵晓亭面前,故作关心的问。 “还好,谢谢。” 秦念指指邵晓亭带过来的盒子问:“这是?” “哦,这是我……煲的汤。子俊……你你们尝尝……” “谢谢哦,晓亭真是有心了,还煲了汤送过来。”秦念继续挂着笑脸,抑扬顿挫的说话,听不出一定儿点儿的破绽。秦念的段数更高了,以前说话还时不时的刺儿一下,现在完全没刺,可是就能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 “今天没有课吗?”周子俊拿出三个小碗,分别盛了汤。 “有,等下回去。” 原来,为了给某人送汤,不惜起早劳累,穿越大半个城市送过来,还要接着回去上课,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秦念笑着回头看着周子俊,眼睛弯弯,可是周子俊分明能感觉到从那眼神中,往外射着飞镖。 “辛苦,”周子俊盛了一碗先给了邵晓亭,“论文我已经看过了,需要修改的地方标了出来,回头发给你。” “好,我不急。”邵晓亭轻轻搅动勺子,隔着桌子和周子俊说话,涉及到了秦念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一会儿这个线,一会儿那个图,秦念试图去了解,听了几句发现自己完全败退。而邵晓亭像是越说越来劲,和周子俊有共同话题,好像让她分外开心一样,笑容满面,不时瞟一下秦念,眼里有得意的神采。 “你今天是不是有普尔教授的课?我跟你去上课好不好,旁听一下,肯定有更大的收获。” “今天没有教授的课程,你如果想听我可以帮你联系Leo。” 邵晓亭的笑容僵在脸上,讪讪地说:“这样啊,那不用了,我先回去了,秦念,等我有空再来看你。” “好啊,随时欢迎,我近一个月不会离开。” “……好。”最后一句,无疑是沉重的打击,邵晓亭的表情有点儿复杂,想笑,却事与愿违,拉开椅子走向门口,周子俊送她出去。 等周子俊回来的时候,秦念一手刀一手叉,眼神很犀利,可是却挂着笑,“你怎么如此不给人家面子,人家想和你一起上课嘛,你怎能让人家失望而归?” 周子俊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继续刚刚没有吃完的早餐,没有接话茬。秦念觉得被忽略了,就用刀叉的柄狠狠磕在餐桌上,发出“硁硁”的声响。“好吃吗?” “嗯。”周子俊点头。 “是我做的好呢,还是她煲的汤好?” 周子俊终于抬起头,隔了一会儿才回答说:“你的好。” “请问,”秦念咬着牙齿,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说:“这个选择让你很犹豫吗?” “我怕说了你,你会骄傲。” 秦念挑眉,“那你为什么还说我的好?” 周子俊把玩着叉子,微微抬着眼皮儿瞟了她一眼,“已经这样了,傲就傲吧。” 秦念逼近周子俊,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却轻轻滑过他的脸,声音轻柔的说:“已经这样?怎么?昨晚被我占了便宜,你觉得很委屈是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怎么?不痛了?”说着一把抓住她的手,探身上前作势要亲她。秦念一个扭头,避开他的靠近,发梢扫到了他的脸,周子俊很实在的打了一个喷嚏。 “……往哪儿喷呢!!!你死定了!!!” “怎么死?” “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还有一种。”周子俊笑的不怀好意,秦念没有接话,直直看着他,他在她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欲仙欲死。” “……” 周子俊连着一周没怎么休息,今天特意排空了一天,秦念来的是时候,正好赶上。虽然他这一夜睡得也不怎么好,可是看见秦念这张脸,就已经完全精力充沛,连轴不休息都没问题。 来到波士顿,秦念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北岸花园球馆,看一场NBA比赛。虽然,王朝没落,凯尔特人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腩球队,但是那种现场的比赛,还是令她分外向往。周子俊特意去买了票,选了前排的好位置,凯尔特人主场迎战森林狼。 秦念看到票的那一刻,彻底疯了!她没想到,居然可以在这座城市看到加内特——森林狼的当家球星。她最喜欢的黑人球员,不是江湖传说乔丹,也不是最近风生水起的科比、艾弗森,而是这个大个子。 周子俊看着秦念兴奋的上蹿下跳样子,眼神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一手拉住她免得她一时激动摔倒。 比赛不是当天的,他们时间充裕,周子俊开车带着秦念兜风。途经学校,秦念非要进去看看。从小到大,她对“学校”都没什么好感,在漂亮的校园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吸引力。但是这里不同,她就想知道,这儿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能让周子俊漂洋过海的寻来,谁的话都不听,甚至把它毫不动摇的排在她前面。 享誉世界的名校,传说中的红墙宫殿,华丽且氛围浓重的建筑,秦念承认,的确很漂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股子里就会莫名的蹦出一种必须要做一些事情好让自己可以配得上这里的感觉。 一路手拉手的走过,秦念变成话唠,不用周子俊说,她就能知道他曾经在树荫下的草坪上睡觉,在图书阶梯上吃三明治做早餐,永远是不疾不徐的走在校园里,从来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处变不惊的周子俊,偶尔侃侃而谈的周子俊,时常谦逊的周子俊,有春风般微笑的周子俊,爱她的周子俊,她的周子俊。 秦念丝毫不顾及的,在校园的一角勾起周子俊的下巴,轻佻的说:“怎么样小伙儿,够了解你吧?” “嗯。”周子俊把她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的宠溺。 “你应该表现的很羞涩!”秦念高声说,总是一副所有事情都在你掌控之内的表情,生活就完全没有乐趣了。 周子俊点头,表示配合,“好。” 秦念动作重演,“怎么样小伙儿,够了解你吧?要不要以身相许?” 周子俊微低着头,留给秦念一个完美的侧脸,半推半就的说:“公子不要……” 秦念很满意,忍了三秒之后彻底破功,撑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及形象,笑的大声,过往的人都要多看她两眼,她也完全不在意。周子俊握住她的手,她丝毫没有收敛。只有看到他的脸,她就想笑,那句“公子不要”,真的让她在心里萌出一个想要狠狠蹂躏他的想法。 笑多笑累了,面部肌肉都僵硬了许多,秦念说自己笑的太厉害扯动了肠子,肚子痛,周子俊需要全权负责,让他背着她到停车场。周子俊欣然接受,背着她大摇大摆的原路返回。老外是很开放的,校园里情不自禁的亲热场面随处可见,只是这种背着女朋友赶路的是在是少见,他们无意间吸引了好多人注意。碰见了熟人,周子俊也完全没有觉得丢人或者难为情,大方的介绍秦念给大家认识。秦念趴在周子俊的背上,穿过美丽如画得校园,树荫斑驳的洒下,记下了他们美好的青春年华。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来喽~~~有木有很甜蜜?有木有很兴奋?为毛那么多人以为我会狠狠的虐? 那好吧,可以满足大家,嗯嗯,让虐来的猛烈些吧……!!! 周末在苏州参加公司拓展,木有办法睡懒觉鸟,更木有办法码字,居然还要加班!!! 周日晚上可能不更 下周尽量日更,嘿嘿 Chapter 21 周子俊有课的时候,秦念坐在树荫下草坪上等他,或者看书,或者眯着眼睛浅眠。有时候会拎着画本,在漂亮的校园走走停停,画画写写,在每一处漂建筑前,再多加上一个身影,她自己看着画中的人,都会没来由的笑起来。她会尽可能的画出那个身影,有时候会碰见老外,惊叹她的画漂亮,惊叹画中的男子英俊挺拔。秦念总会很得意的说,真人更帅! 有比赛的那天,他们吃了简单的晚餐,提前两个钟头手挽手到北岸花园球馆。秦念身上套了一件加内特的21号白色队服,因为太过宽大,完全可以当做裙子来穿,秦念在球服里面穿了一件白色裹胸,又再腰间系了一款带有流苏的腰带,篮球服变连衣裙,时尚、运动、性感结合的完美。 因为是凯尔特人的主场,不少人都身着主场球队的经典绿衫,看见秦念这个异类,大家不免多看她几眼,可是她依旧是昂首挺胸的走过,恨不得把胸前的21号撑起来,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加内特的粉儿。 周子俊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两张球馆工作牌,一人一个挂在他和秦念的脖子上,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了球员休息区。秦念怀着一颗激动又忐忑的心情一路跟着周子俊。 周子俊也是第一次进后场,只能凭空摸索,一路看着路标找客队的休息地,秦念则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睛不够用的四处看。途中遇见了几位球员,每看到一位,她都很兴奋的大喊人家中文翻译过来的名字,搞的大家只能听见一个女人兴奋的喊着,可是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终于,在绕了N个圈圈之后,成功找到了客队休息室,激动万分的秦念,像个追星的少女一般,兴奋若狂,跺着脚、拍着周子俊,嘴里不停说着什么,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缓解她激动的心情一样。门后就是她这辈子最喜欢的球星,也是唯一喜欢的球星——整个联盟自摩尔马龙之后第一个从高中直接进入NBA的球员,连续入选全明星,年年首发从未间断,年度最佳防守球员,年度篮板王,森林狼的夺冠希望——狼王加内特。 就在周子俊的手碰到门把手那刻,不知道从哪儿跳出一位穿着白色制服的保安大叔,看了看他们工作证和长相,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们是工作人员,要他们马上离开。 眼看就要成功的秦念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弃,恳求的对着保安大叔伸着一根手指头,一直不停的重复着only oce,周子俊也和保安大叔交涉商量。最后,才勉强同意他们在门外等着,比赛开始的时候,球员们会从这个门出来,到时候就可以看到。 秦念看了看周子俊的手表,离比赛开始还有几十分钟,当下就决定,等着!已经进来,无论如何也要看见加内特,合照一下!平生第一次追星,也是唯一一次,一定要有追星的态度,不能轻言放弃! 也许是老天开眼,他们在外面等了没几分钟,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伴随着几声特别响亮的大笑声,夹杂着纯正的美国腔,秦念激动的跑到门口,正好和开门的人走个对脸,差一点儿就一头撞在那人的胸口。 蓝色球衣,就在她差点儿碰到的位置,有个赫大的数字加内特!!! 秦念马上反应,大叫“Garnett”,这次是标准的英文,声音之大,让加内特本人也吓了一跳。 秦念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兴奋的解释说是他的粉丝,东拼西凑的说很喜欢他,找了他很久等了半天,希望合照。 加内特显然是看到被秦念穿成裙子的球服,一声“哇哦”体现了对她穿着的肯定,并追问她是不是亚洲人,还说她很漂亮。秦念整个人彻底傻掉了,完全没有想到可以听见加内特对她说这些。 周子俊询问是否介意拍照,加内特欣然接受,大概是因为心情不错,在和秦念合照之后,又找人过来帮他们三个一起拍照。秦念和周子俊完全受宠若惊。他们也只是20岁的年轻人,有喜欢的偶像,而在偶像恰恰也对他们感兴趣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美丽的不真实。 最后,加内特又在秦念的球服上签下了他的大名,秦念特别特别满足的跟着周子俊离开。走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是飘得,太不真实了,就像做梦。不对,连梦里都不敢这么想…… 比赛过程中,因为是凯尔特人的主场,大部分球迷都是支持凯尔特人的,所以秦念和周子俊就在此时成了异类。而秦念因为见了偶像,还有了签名和合照,更加兴奋放肆,完全不在意是不是和周围的人敌对,毫不顾忌的为客队加油。而且疯狂地使用汉语。周子俊坐在旁边,不时的递水,或者和她一起喊着,真的也是完全放开了。 加内特发挥依旧神勇,轻松斩掉主队,客场拿走胜利,并且成为了当晚比赛的得分王和篮板王。秦念和周子俊兴奋的拥抱,开心的同时,也成为周围人的眼中钉。 周子俊早有所察觉,这种如死士一般追随球队的球迷,是很疯狂的,他和秦念的举动明显是在挑战他们极限,更何况他们还是输球的一方,心情不爽再加上他们两个外国人放肆的为对手加油,他觉得36计,还是走为上策。 离场的时候,并没有人来拦他们,周子俊拉着秦念的手走的很快,秦念完全没有察觉,至今仍沉浸在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之中。不停的向周子俊讲着刚刚精彩片段,好像只有她看了刚刚的比赛,而周子俊则错过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 周子俊一直左右看着,不在意的应着秦念喋喋不休的话语,觉得身后有些异样的时候,回头便看见有人对他们所在的方向指指点点。不管是不是在说他们,周子俊没工夫去想,拉起秦念推开人群,撒腿就跑。秦念还完全没有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便被拉着跑了起来。 秦念茫然的跟着,边跑边问:“怎么了?” 周子俊回头看了看,似是有人潮涌过来,简单的说:“刚刚我们俩太放肆,现在凯尔特人的球迷来追杀我们了。” “真的?”秦念吃惊。 “不知道,先跑了再说,以防万一。” 秦念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居然真的有人再往他们这个方向跑来,是一片绿色的人潮,秦念心里有点儿发颤。以前在国内,走哪儿都是一群人,从来不怕被围追堵截,可是现在不同,只有她和周子俊两个人,打不了当然要跑了。 “真真的有人,”秦念急急的拍着周子俊的肩膀,“快跑啊……快点儿。” 周子俊拉着秦念一路飞奔,出了门往停车场的方向疾奔。刚开始是为了躲避“追兵”,在车中间错综复杂的绕着。绕了很久发现没有人再继续追着他们,不知道是跟丢了,还是觉得没必要继续追下去。可是俩人仿佛是跑上瘾了,一直不停,越跑越来劲,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飞跑过,晚风在耳边呼呼的响着,对这种酣畅淋漓的感觉,让周子俊很怀念。 直到找到自己的车,他们才停下脚步大口呼吸着,秦念已经连话都说不出口了,有种胸腔的空气被抽干的感觉,嗓子里像是横了一把刀一样。可是,却很快乐。第一次尝到被围追的滋味,但是有周子俊在旁边,所以她不害怕。就算真的被愤恨的球迷撵上,被打了周子俊一定会替她挨的! “是吧?”秦念喘着粗气问道。 “是。”周子俊揉揉她的头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把她塞进去。 秦念追问:“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周子俊绕了一圈上车,发动了引擎倒车,然后才说:“不管说什么。” 答案都是“是”。只要你说,我就会答应,不管是什么。 宽阔的马路车辆稀少,车子沿着河边一路狂奔,车子敞着蓬,秦念从副驾驶站起来,展臂不停的喊着,一整晚的兴奋情绪还没有散去,她需要一些方式来发泄,而呐喊,是她能想到的方法。 “周、子、俊!” 周子俊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放在嘴边,大声的回道:“干什么?” “周、子、俊!” “到!” “周、子、俊!”秦念再一次竭尽全力一样的嘶吼着,“Do you love me?” 周子俊放下手,侧头看着目视前方站立的人,头发迎风飞扬,似是能看见她墨色的眼睛闪烁着光彩,声音几近被吹散,可是他听的很清楚。Do you love me?答案,是什么? 车子靠近路边停住,秦念低着头看他,路灯昏暗,五官模糊,可是他的眼睛却是那么明亮,如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灿烂夺目。 周子俊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力把她拽过来,秦念没站稳就迎面倒向周子俊,她以为自己会撞到方向盘的,结果却没有。 他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就算是意外,也不想。 “See how much I love you.” 秦念听得清楚,一字一句,声音虽轻,却字字震动着她的心,最后三个词,I love you,今生第一次听到。她没有很期待能听见他的答案,她以为以他的性子,这样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可是,他真的说了,千真万确。这一个晚上有太多的惊喜,好事来的太快,被馅饼砸了太多次,她已经不敢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着他迷人的眼眸,看着他嘴角那一抹笑,失声张了张嘴巴,最后才用有些嘶哑的问:“在哪里?” “这里。”周子俊说着,俯身吻住她的唇,温柔缠绵。 秦念仰着脑袋,回应他的吻,认真感受着他的心。不觉中,手被他拉近到他的胸前,紧紧贴着心脏的位置,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在有力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那是一颗爱她的心,每一下为她跳动。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章有肉肉!我努力朝着被挂黄牌的方向努力!!! 另外,**的规矩是,长评字数够1000字才能出现在长评栏,字数不够的是不能出现的。长评自愿,长度自定,不强求不勉强哦,某蚁只是友情提示一下,滚走去码肉肉~~~~ Chapter 22 月光姣姣,隔着薄薄的窗帘给黑暗的房间晕上一层银色,摆满厚厚书籍的书架,桌子一尘不染,散落了几本未合上的硬皮书,窗户微微打开,时而风过,吹起了窗帘,一室静宜如斯。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打破了原有的平静。门口的人似是站不稳一样,踉跄从门口后退了几步,接着顺势向后坐在床上,双手撑床,重心向后,衬衫上几粒扣子未系,露出性感的锁骨,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高挺的鼻子在淡淡的月光下越发有立体感,皮肤白皙,似是透明。 秦念随后进入,一脚把房门踹上,双手环胸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僵持了有两分钟之久。这场面,整个一大爷调戏女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女王调戏男宠。 “去,洗干净了。” 周子俊闻声点头,嘴角自始至终挂着一抹浅笑,配合的伸手解扣子,一颗一颗,直到肌肉紧实的胸膛若隐若现,秦念口干舌燥的吞了吞口水。 “不如一起?” “我说了算!”秦念高声重复。 周子俊不再说什么,从床上站起来,个头足足高出秦念一个脑袋,看见秦念蹙眉,赶紧意会的曲着双腿,慢慢悠悠的挪到浴室。 秦念伸手摁开床灯,把自己往床上一摔,拱了几下四仰八叉的躺好,想想等下把周子俊压在下面的场景,就觉得倍儿有面儿,她向来不会让自己吃亏,每次都被压,这次说什么也要翻身! 可能是太累,有面儿的场景刚设想没两分钟,秦念便趴在床上酣睡起来,身上的衣服被压的皱在一起,只遮住了臀部的地方,大片白皙的皮肤露出来,对此她完全无意识。 周子俊洗了澡出来,看到的就是睡成一滩泥一样的秦念,一副他早就料到的表情,上前托起她的脖子放在自己臂弯里,接着另一只胳膊抱起她的双腿,帮她挪动位置,让她躺的更舒服。周子俊强装镇定的帮她脱掉衣服。不是第一次做这事情,有几次他回来很晚,她总是随便趴在床上睡得很沉,每次都心疼她不想吵醒她,但是总有些事情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比如亲吻,比如爱她。 今天她可是扬言要压倒他、要一雪前耻的。可仅仅10分钟的功夫,她就睡死成这样,周子俊笑,拿她完全没有办法。 秦念翻身,一巴掌拍过来,打到了周子俊半敞的胸膛,双腿也不消停,缠着周子俊的腿,跟扭麻花似的。 周子俊拉开她的胳膊,与她十指交叉,低头轻吻她的额头,眉毛,眼睛,鼻子,耳朵,最后是嘴角,蜻蜓点水。如愿看到被骚扰到的某人挣开他的手揉抓着脸,五官要扭曲起来的样子。 “醒了吗?”周子俊轻咬着她的耳朵,轻轻吐着热气。 “嗯……”困顿的秦念已经是游离状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周子俊的话。 周子俊含着她娇小的耳朵,手已经不安分的轻轻划过她的皮肤。“忘了你刚刚的慷慨激昂的誓言了?” 秦念挪动了一下,脑袋在他胸膛前拱啊拱,好像把自己的脑袋当做电钻来用一样。 周子俊坏心眼儿上来了,不闹醒她不死心,左手缓缓挪到她的敏感部位,轻轻揉搓着,感觉到她渐渐立起了花头,接着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花头,猛的用力…… “哎呦……” 秦念叫着惊醒,双手条件反射的捂胸,惊痛让她彻底从困顿的状态苏醒,看了看自己几乎□的身子,再看看眼前这具倒三角有胸肌腹肌的半裸模样,彻底醒了过来。“流氓,又趁人之危!” 周子俊吻住她的唇,在她唇边说:“是你引诱我。” “放屁!我睡觉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是你说,要在上……” 话没说话,秦念便把他推开,脑子里快速过滤着自己曾说的话,脸上的表情时而思索,时而探究,一会儿看床灯,一会儿又盯着他脸。最后双手捏住周子俊的下巴说:“小伙儿,你是不是搞错方位了?” “呵,”周子俊轻笑,“你是说,位置?” “废话,找准自己的位置!”秦念拍着他的胸膛,腿上功夫并用,不停踹着他的腿。 周子俊显然有着好心情,乖乖的躺好,任调戏。只穿了一件深色的运动裤衩,秦念指了指,挑眉道:“脱了。” 周子俊乖乖的脱掉,直到□。秦念盘腿坐在旁边,第一次这么全方位的看到周子俊的全身像,不得不说,平时的衣服遮住了他魅力的身子,笔直的有力的双腿,肌肉发达的腹部和胸口,这么好的材料,被盖在衣服下,实在是太可惜了。当然,她主动忽略掉某人身上越来越肿大的器官…… 秦念一边看着一边感叹,最后忍不住的询问周子俊说:“不如,我先给你画一张?以你这身材,绝对名传千古,放在未来的几百年后,就是一任人浮想联翩的绝色春宫图啊!” “提醒,现在不是画画的时候。” 秦念胳膊肘撑着床缓缓探身过去,嘴巴凑到他脸前,吐气如兰的说:“怎么?等不及了?那怎么行呢?”说着还抛了个媚眼儿。 周子俊深呼吸一下,平静一下心情,终于还是忍不住捞住她的脖子,让她压向自己,靠臂力瓦解她挣脱的力量,终于成功亲到了她的嘴唇,报复似的咬着她的下唇,舌头在她的口腔中一通乱搅。刚开始还很强硬的秦念,两三下便被他吻的手脚发软,浑身软绵绵,没了挣脱的力气,周子俊一鼓作气,翻身压在她身上。 秦念当然不肯,猛推他的胸膛,周子俊上手拉开她的胳膊,喘着粗气说:“不如这次你观摩,下次正式实践。” “不行……唔……” 周子俊已经胀的快要撑不住,断不能放任秦念继续下去,要她要她要的冲动已经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 手指揉搓着她的挺立,嘴巴紧紧吻住她的唇,接着是下巴、脖颈,牙齿轻轻擦过她漂亮的蝴蝶骨,最后才轻轻含住,加深力度,舌头纠缠着、吸允着。秦念浑身已经软的如一汪深水,再无任何挣扎的力气,大脑早已一片空白。周子俊一手缓缓移到下面,手指熟练深入,引来秦念阵阵的娇喘,双腿似是寻找慰藉一样紧紧勾住他的腰。 周子俊一个挺身进入,空虚瞬间充盈,只在进入那瞬间有些胀痛,周子俊越发娴熟,秦念也开始尝到了应有的享受与疯狂,随着他的节奏,不断从她的喉咙里溢出了娇媚的轻哼。 “周子俊……周子俊……” “我在……” 他们紧紧抱着彼此,从此她是他的骨,他是她的血,剥离任何一个,都会是蚀骨之痛,不分离,也不能分离。 秦念的一腔反抗热情再次被某人浇灭,周子俊解释说她太累了,秦念马上就坡下驴的说:“对,喊了一晚上,可不是太累了!下次!” 周子俊握住已经戳到他眼前的指头,点着头应道:“下次我就范。”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周子俊对这种挑战男人尊严、“卖辱求荣”的条约丝毫不反对,居然温顺的点头答应。秦念直接上嘴在他脖子咬了一口,留下一口好牙印! 秦念跨坐在秦念身上,轻蔑的瞥着周子俊说:“一次不让我得意,我就咬你一口,如果你不怕丢人,就尽管得瑟好了。” 后来,周子俊照镜子的时候,扒着脖子端详了半天,拉着正好进卫生间洗脸的秦念说:“其实我觉得,咬的不如吻的好看。” 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念反应了几秒钟,用白眼儿楞了他一眼把他从洗手台旁边推开,嘴里嘀咕着:“就是不让你好看。” 周子俊弯腰探身在她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那让你好看一点儿。” 秦念一听,彻底被刺激到了,这明显就是在和她对着干,明显就是不让她舒服!哎呦她这暴脾气,越想越不爽,吐干净漱口水,“啪”把杯子和牙刷往洗手台一扔,手臂一抹嘴,眼里涌现出浓浓的坚决!散步并作两步冲出洗手间,一个蹿跃跳到正在换衣服的周子俊的背上,毫无准备的周子俊被突来的力气撞了一个踉跄,还好及时找回重心才没有和她一起迎面摔个狗吃屎。 秦念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狠狠的,愤恨的吐出几个字:“你丫看不起我!我要让你好看!” 周子俊手向后抚着她的腰,以免她不小心摔下来,“别闹了,要上课的。” 秦念松开他的耳朵,啐了一口,“呸,上鸟课!” “鸟也要上课。”周子俊依旧不咸不淡的说着。 “……”秦念气的掐住他的脖子,紧紧的勒住,恨不得让他一掐毙命! 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周子俊的背上还挂着一大活人,有些艰难的挪到桌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邵晓亭。 秦念只是随便那么瞄了一眼,邵晓亭那三个字儿就刺中了她的眼睛,松开他的脖子从他背上滑下来,特别反常的没有威胁他。 “怎么了?” “你们不是约好上课的吗?”秦念挑眉反问,“去吧,别让人等着急了,再让她以为我小心眼儿,得不偿失。” 说完踢飞拖鞋爬到床上继续补眠,一夜折腾,谁知道周子俊哪来那么大精力,上课睡觉两不误,两手都抓,而且两手都很硬。 “先吃点儿东西再睡。” 秦念用薄被蒙住头,声音在被子的蒙蔽下变得有些含糊,“睡醒再吃。” 周子俊叹气,换好衣服拎着包下楼。邵晓亭已经在客厅里坐了半天,Leo正在她旁边不停的跟她讲着什么,邵晓亭听的也挺开心,不时的跟着笑两声。 周子俊路过客厅的时候问道:“吃饭了吗?” 邵晓亭应声回头看见周子俊,本来笑着的脸瞬间挂上不自然,心里五味杂陈,往他身后多看了两眼,没有秦念的影子。 “来之前吃了一点儿。” “那你等我一会儿。”说完转身进厨房。 邵晓亭点头应着。看着周子俊的背影,似是自言自语一样幽幽的问:“他们,是不是很开心?” Leo看看邵晓亭,又看看周子俊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对于这三个人的关系,他这个局外人已经看的一清二楚。却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赶紧绕开话题,讲些趣事给她听,可是很明显,她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开心关注,就连笑,都是随便应付的。 周子俊再从厨房出来,在邵晓亭面前放了一杯牛奶,那瞬间,邵晓亭的脸上满是欣喜。可是再看清他手中的盘子以后,那笑彻底僵在脸上。 “喝了它,普尔的课很费脑子。我上去一下,马上下来。” 秦念还没有吃早餐,所以即使要迟到,也不要她饿肚子,只是顺手帮自己热了牛奶而已。只是,顺手,而已。他的脖子上,有两排牙印,浅浅的,粉红色。邵晓亭端着杯子浅浅抿了一口,不知为何,牛奶确如药一般苦涩,难以下咽。 Leo看在眼里,可是却不好说什么,不能评论谁对谁错,爱情没有对错。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这肉肉分量太足了,直接锁了啊K~~~~~ 大中午在办公室改H,实在是太挑战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过,囧…… Chapter 23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既过,在一起的日子总是那么快,分开的日子却又那么难熬,秦念已经接二连三的押后出发日期,秦万里和田佩兰轮番电话追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到后来,连周子俊的父母都出动了,拐弯儿抹角的问秦念什么时候回国。周子俊看了看秦念,她的眼神里写满不爽。她一直都知道,周子俊的父母不喜欢她,邵晓亭才是他们的心头好。 “不急,还早。”周子俊应付着电话,绕开话题问爷爷奶奶的身体状况。没过两天,周奶奶的电话便追了过来,不过不是打听秦念什么时候回去,而是问周子俊有没有什么方法把秦念彻底按在美国。 秦念觉得,全世界还是周奶奶最疼她,可是仍然不懂她的心啊。她最大的愿望是能有一个法子,把周子俊拉回国,一步都不许离开。 那一段时间电话特别密集,轮番上阵,当然包括一窝禽兽们,非说秦念乐不思蜀,还要周子俊戒贪戒色。 秦念大概算了算时间,也是时候回去了,她可不想还没迈进学校,就因为没报道直接被学校开除。据说那学校很会“翻脸不认人”的戏码,谁的账都不买,所以她还是觉得乖乖的打包滚回去。 周子俊有个姐姐,一直在澳洲,已经定居在美丽的大洋洲。秦念开始回国倒计时的时候,周丝语忽然驾到,给了秦念一场大惊……喜。她几乎没怎么见过周丝语,大了他们近10岁,三个代沟,她刚搬进大院那年,周丝语已经在国外,算起来,也就是逢着过年见几面。 周丝语和老公准备到夏威夷度假,顺便看看周子俊,当然,知道秦念也在,所以特意将行程提前,赶在秦念走之前见一面。 那天风和日丽,初秋天高气爽,秦念窝在房间收拾东西,听见门铃便下楼开门。门外那个美丽又有些熟悉的女子,让她愣了一会儿,虽然几年不见,但是忘记是不太可能的,只是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应该在南半球的吗? “周丝语?” 周子美笑,拍了拍她的脑门儿,“没礼貌,喊姐姐。” 秦念揉揉脑门,撤开一步让他们进来,说:“阿姨更合适。” 从周子俊到了美国,周丝语也是第一次过来。驾到的第一件事儿便审查了一番伙食和住宿,确定合格之后好向家里报备。他们全家都生怕周子俊这个宝贝蛋儿出门在外受委屈,所以他们全家才巴不得秦念早点儿走,就是怕她脾气强硬欺负他。 周丝语的老公Tim是澳洲商人,据听说有农场,也有矿,有多少钱秦念不知道,反正看起来风度翩翩,虽然不如周子俊那么帅,不过更成熟更有味道。 他们姐弟关系一直很好,近10岁的年龄差,不仅没有代沟,反而更亲近。而且周丝语一直是小鸟依人,皮肤细滑,一点儿也看不出真实年龄,和周子俊站在一起,说是情侣都有人相信。 秦念总觉得,周子俊和周丝语之间有什么秘密,大家一起的时候就有说有笑,他们俩单独坐在一起的时候,表情总是很严肃,不时的低头交谈。可是他们俩能有什么秘密?家人?生活?在狗血一点儿,身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她本以为是自己要走了,所以有些多愁伤感,免不了会胡思乱想,直到有一次,Tim无意间对她说:“他们两个有秘密。” “什么秘密?”秦念马上反问。 Tim摇头耸肩,笑着说:“不知道,我瞎猜的,relax,放轻松。” 秦念和周丝语是同一天离开的,那天早上,周子俊先送走了秦念,中午时分又送走了周丝语。周子俊一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即使和秦念拥抱吻别、挥手再见,也一直温柔的笑着。直到秦念入闸,身影再也看不见,周丝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笑了,脸都要抽了。” 周子俊收回眼神,脸上的笑容瞬间湮灭消失不见。一个多月来适应了她时时刻刻的陪伴,分开,不知道要用多久来适应呢? 走出机场,天色阴沉,周子俊第一次幼稚的希望忽然天降大雾,飞机取消,最好雾到永远…… 秦念推着行李车走在熟悉的机场,周围不再是之前黄头发蓝眼睛白皮肤的老外,全是和自己一样的中国人,说着她最熟悉的北京话,呼吸着久违的空气,虽然不够清新,却是她心底最怀念的味道。 左骁来接机,趴在围栏上,看着秦念由远及近。 近两个月没见,他头发短了一些,眉目之间的戾气也散掉了不少,大概是真正的踏入社会,所以学会收敛了吧。 左骁笑的邪气,“两个月没见,是不是发现你其实最爱的是我?” 秦念叹气,胳膊肘子抵到推车扶手,双手撑着下巴,眼神悠远,意味深长的说:“两个月以来,我发现,我还是爱我的家乡,深深的爱着这片热土。”说着,昂起头,目光里是满满憧憬,手臂向前举起,跟朗诵诗歌一样,说道:“打今儿起,我要做一个积极向上的人,为了我的家乡贡献一份力量。” 左骁赶紧点头,“我信。” “我要兢兢业业,永垂不朽!” “……嗯,我信,真的。” 秦念一边走着一边豪迈的挥舞着手臂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规划着如何让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变成百亩良田。左骁跟小奴才似的推着行李亦步亦趋的跟在她旁边,还要不时的点头附一番,并且要称赞她的宏伟大志。 秦念带了很多礼物回来,按着人头算过来的,第一次这么细腻的做一件事儿,生怕把谁给漏掉了,所以特意每样多买了一些。结果,她离开的时候只有一个箱子一个背包,回来的时候,只能用推车拉着大小箱子。 左骁打量了行李箱,盘算了一会儿问道:“买了不少东西吧?我的呢?” “你?”秦念想了想,拉开自己身上的背包,翻了半天,从一本书中掉出一片枯黄的干叶子,递给了左骁,“喏!” “你也太扣了吧?” “左大少,这可是一流学府的树上落下的叶子,多有文化底蕴啊,我送这个给你,就是希望你能继续给自己充电,不要让钱糊住眼,我可是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你可不能让我失望。”说完很认真的点点头,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糊我的,莫非去糊你的眼?” “成啊,我不介意的,为了你们的前程大爷,我勉为其难牺牲一下也没什么。”正说着,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用脚趾头算也能算出来,肯定那群祸害已经排排坐好,等着她用礼物砸死他们。 秦念接了电话就开始吼:“催催催,你当是催生啊?不接机还想要礼物,美死……”那个“你”还没有说出口,她已经看见机场玻璃门外男女掺杂的一群人,高低不一,此时正齐齐看着她,隔着茶色的玻璃,他们脸上的笑脸暗淡了许多,可是秦念知道,他们脸上的笑,已经成功打败了太阳,给了她最耀眼的光芒。 秦念很感激,在她最美的年华里,有一群“狐朋狗友”,有一群可以和她祸害人间的禽兽,有最可爱的小女子,也有最二的大男生,更感谢有周子俊。他们给了她最美的回忆,最割舍不下的感情。 岁月无情,感情却永不褪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N年后喽 22章已经解锁,内容并没有什么修改,几乎等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给锁了,好囧 所以大家不用留邮箱了,直接看就好,之前留邮箱的已经发送,内容真的没什么区别 Chpater 24(捉虫勿买) 三年零8个月后。 春夏相交的季节,京城的天气已经有些闷热。大院里合欢花开的很漂亮,一片粉色挂满枝头,站在二楼打开窗户,入眼的就是一片合欢随风飘动。路旁的梧桐已经葱葱郁郁,偶尔小风吹过,如果是晚上能听见随风摆动的沙沙声响。 秦念从学院大楼出来,路对面已经停了一辆她再熟悉不过的车子。车主烧包的带着墨镜,一手伸出窗外,一根烟夹在指间,有袅袅青烟升起。 来往全是20岁左右未涉世的年轻孩子,他这模样完全在哄骗了小女生,人家走三步恨不得回头三次的看他,脸颊绯红,笑的很羞涩。秦念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撇着嘴角甩手走过去。手拍了拍车顶,“人都回头看了N回了,你好歹也有个回应啊?” 左骁摘了墨镜把头探出车窗抻着脖子看,“哪儿呢哪儿呢?你怎么不早告儿我。” “谁让你装‘博艺’装的那么认真。” “你嘴最近怎么这么碎啊?上车!”左骁佯装生气,伸手发动引擎。秦念慢慢悠悠绕过车子开门钻进去,刚关上车门,车子便飞了出去,跟发泄似的。 这是她这一年第五次回学校,如今的秦念已经站在了大学的最末端,找工作这件天大的的事情,充斥这她的每一个同学全部思想。本来挺简单一件事儿,自己找好工作地方就成了,偏偏还要签各种协议各种合同。辅导员一个又一个电话催她回去,秦念一直推,可是辅导员不屈不挠的精神实在是可嘉。直到秦念看见那一串号码没蛋都觉得疼了,才老老实实的回了一趟学校。 还是大一下学期的时候,秦念整日不沾学校,那时年少的辅导员摸不清她的脾性,电话追问她为什么不回学校。秦念刚开始还比较温顺,说自己不舒服,辅导员让她必须每天在学校上课,并且威胁说如果再不回去,学位证不保云云。秦念恼了,把电话扔在麻将桌上,呼呼啦啦的推开麻将,被推来推去的麻将不停撞击着手机,故意让噪音很大声,并且把牌叫的特别响,完全不睬他所谓的威胁。 后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除了一些必要必须的时候,辅导员再也没给秦念打过一次电话。后来秦念觉得,人必竟是老师,太不放在眼里有点儿过分,就主动和他说话,结果那老师憋了半天憋出一个字儿,“哦。” 张启说她欺负人,一毛没长全的学生爬到老师头上拉屎撒尿,吓的人连气儿都不敢喘,太欺负人了! 秦念堵他道:“五十步笑百步的人,不得好死!” 车子慢慢靠近学校大门,车速减缓了不少,人很多,左骁很认真的左右前后看着,毕竟是母校,他怕一个万一,“一世英名”毁于一坨。 “商量个事儿呗。” “说。” 秦念甩了甩手中的表格,“工作,给安排一下。” “成啊,想去哪儿?” “哪儿挣钱多干活少,就去哪儿,”秦念手托着脑袋,胳膊抵在车门上,“我觉得,你这位置就不错,你觉得呢?” “还行吧。” “那就这么定了!” 车子乖乖停下等红灯,左骁随手扒拉了一下挂在车前报平安的“福”,特别随意的说:“行,最近正打算休假,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放在别人眼中就是玩笑的几句话,但是秦念却特别认真,每一个字儿都是真心实意的。所以第二天,她特意打扮了一下,换了一套比较拉风的套装,开着刚贴好太阳膜的小新车“突突”的奔向美好的工作岗位。 左骁也够配合,真的休假去了,撒手掌柜做的特别彻底,没有给大家任何的准备时间,只给他的特助打了一个电话,所有权利全权授予秦念。特助当场就懵了,一个在这行摸爬滚打近10年的大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念走出电梯,特助、秘书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迎着她,秦念欣然接受这种被供奉成老佛爷的感觉。只要手一挥,要什么有什么,感觉特别有范儿。 左骁的办公室装潢的很讲究,地理位置也极好,楼层又高,只有一点儿不太好,就是不向阳。秦念在办公室走走看看,站在窗前往下往,车流如甲壳虫移动。 “你们老板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没有。”特助恭敬的回答。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 “是。” 秦念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转了一圈儿,摁开办公桌上所有有开关的物件儿,平板、手提、台式…… 捞起电话拨了内线,一个粉好听粉温婉的声音隔着听筒传过来,纵是秦念这一介女子,仍然被声音震的酥了筋骨。 “送一杯咖啡进来,谢谢。” “是,秦小姐,还有别的吩咐吗?” 秦念眼珠子望着水晶灯装饰的天花板,想了想说:“把公司从上市以来的所有年报、中报、季报送过来,还有这些报告的专业点评。” “是的秦小姐,马上送到。” 其实那些东西秦念是不懂的,混了几年大学,就算是上课也全部和画、设计、艺术有关,什么资产负债,什么母公司子公司有的没的一堆数字,她看见就晕菜。 接近中午时分,张启打电话要和她一起吃饭,秦念手边摊着一叠白纸,鼻梁上还架起一副眼镜,手里攒着一根黑色水笔正在写写画画,好不认真。 秦念看着白纸上的线条,声音有些散漫的问:“有什么好吃的吗?” “有。” “那你来接我。” “我说你不是有车吗?倍儿新倍儿新的,还藏着掖着,打算升值还是下崽儿?” 秦念手不停,继续画着,可是声音明显高了几分,而且口气有点儿冲,“接不接!” “成成,接,您可千万千万别挪窝,我真怕累着你!”张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 挂断电话,秦念往后靠在椅背上,干涩的眼睛从办公桌移开看向窗外,正午时分,阳光灿烂。桌上散落了好几张被写画过的A4白纸。每一张都是同一个人,背影、侧面或者正面,笑的,不笑的,秦念觉得是自己功力不够,总是不能满意所画的那双眼睛,没有他那么有神,也每有他那样桃花儿迷人。 秦念把画满周子俊的纸张整理在一起,眼睛在办公室打量了一圈儿,没找着她想找的东西,正好听见敲门声。 “进来。” 声音甜美的秘书推门而入,笑着问:“秦小姐,要帮您准备午餐吗?” “不用,正好,你找一个碎纸机,帮我把这几张废纸碎了,记住全碎了,一张别留。” “是。”秘书点头答应,接过秦念手里的纸张,没有翻开,只能看到第一张上所画的身影。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 秦念已经不记得画了多少张画,更不记得毁了多少张。八个月,每天画一张能积攒很厚一摞,可是她总是画完就毁,一张不留。 秦念真的是一步没动,说道做到,绝不挪窝!张启到了楼下,停好车又专门上去请她。她已经收拾东西完毕,坐在办公桌上等着张启进门。 “我想吃饺子。” 张启刚进来,就差点儿被自己的脚绊倒。“回家,管够。” “不回,你给找一个地儿,我想吃三鲜馅儿的饺子。”秦念从办公桌滑下,拎着背包迈出办公室。 张启无奈,顺着秦念的意思,开始琢磨去哪儿吃饺子。 这座大的城市,只剩下他们两个和梁韶宇相依为命。走的走,散的散,几年的时间而已,却已经物是人非。不,连人也非了。读书、出国各种分散。他们仨是最后坚守的一批。成群结队的美好时光日子不再有,张启曾经特别煽情的对秦念说:“都走了,只剩咱仨,打今儿起咱们相依为命,相亲相爱,谁走谁是孙子!!” 那一次秦念没有笑他,也没有骂他,看着他极其认真的一张脸,竟然哭了出来。 秦念想找一个小小饺子馆,没有华丽的包房,也没有万全周到的服务,她只想吃一碗最最普通的三鲜馅儿饺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最后找了一个路边儿小店,生意火爆,他们俩挤在角落的一张小方桌上,饺子小菜摆了一桌子。 “左骁去哪儿了?” “不知道。”秦念回答道,夹了饺子蘸了蘸调料。 张启点了一根烟,“他可真大方,那么一大摊子事儿,扔给你这个估计连零都数不过来的人。” “人左骁可不是大方吗,哪儿能你一样,小气吧唧的,喝你一瓶酒,恨不得念叨一年。” “那能比吗?我好不容易才拍来的,你倒好,三两口给喝干净,喝完他妈的还耍酒疯,上蹿下跳跟猴子似的。”张启越说越亢奋,恨不得拍桌而起。 秦念赶紧挥手,“行了行了,这个话题pass掉,说了这个你就激动,跟那炮筒似的,一点就着。” 张启上学没怎么闲着,刚开始是跟着梁韶宇捯饬高科技,后来有点儿小钱就开始不务正业,弄了一酒吧,用秦念的话说,就是一个酒馆儿,类似景阳冈那种的。刚开业的时候,张启花了大钱拍了一瓶45年的红酒做镇店之宝,每天吩咐一百遍要好好保存。可是不小心被秦念盯上了,说什么都要拎走,那天他不在店里,等他火急火燎的赶回去,酒已经落入秦念的肚子,waiter一脸菜色的站了一排,各自把头埋得低低的,估计是觉得无地自容,对不起领导的信任。 秦念脸颊绯红,脑子昏沉,逮谁对谁乐,又唱又跳,折腾一晚上,把张启气的,差点儿就飞身从楼上跳下来,声声说这日子没发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表示,我在不知所云…… 木有虐,只是有点儿小矛盾,小矛盾,解决了就好! Chapter 25 第一天做老板的秦念华丽丽的翘班,跟着张启一起扎推打麻将,手气还出奇的好,张启越来越后悔,为什么要把她带过来,让她回公司坐办公室才对!! “启少爷,今天东风不再啊。”张启对面的一小伙子,赢得也比较happy,忍不住就得瑟一下。 张启输惨了,秦念看他可怜就心软请他吃晚饭,张启往死里宰秦念,一点儿都不留情。吃饭中间说起了阴阳历,她忽然发现,秦万里马上要生日了。 “你们家老爷子生日,你都准备什么?” 张启夹了一口烟熏三文鱼塞进嘴里,吊儿郎当的说:“不管准备什么,在他眼里都不是正当玩意儿。” 张启从小不着调,是大院里最不靠谱的孩子,还好他有一亲哥,替他顶着压力做父母眼中的正经好孩子,才让张启有这么嚣张的资本。 “秦叔要生日了?” “嗯,快了。” “那他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秦念托着腮帮子想了又想,当真的不太知道秦万里喜欢什么。一年到头看见他的次数比在电视上看见的还少,见面时总是秦万里念叨的问秦念生活好不好,朋友好不好,心情好不好等等,而她好像从没有主动问:“爸爸,你最近喜欢什么?开不开心?有没有喜欢的阿姨?” “你说,我妈和我爸,分开这么多年,还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张启一口红酒喷了出来,还好即使转脸,才没有喷到桌子和秦念的脸上。“不不不好意思,那个……” “没事儿,我从不和动物一般见识。” “你也是动物!” 秦念抬头瞄了他一眼说:“你是单细胞。” 晚饭后,张启和秦念一起回家,秦念的车还在左骁公司楼下趴着,就理所当然的就继续霸占着张启的副驾驶。车子进了大院,一路缓缓前行,在秦念家门外,车子打着方向停在路边,车灯从一个人影身上闪过。 车子停稳后,车上两个人沉默了,表情有点儿复杂。 张启试探的问道:“你……看见了吗?” 秦念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被路灯染成黄色的小路,不敢侧头,不敢乱看,怕看见了某个人,更怕看不见……她本来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听张启这么说,就知道自己还没有花眼。 “没有!” 张启吞吞口水,跟在秦念之后,摸索着打开车门下车。 周子俊就站在秦念家门外,秦念如果进门,一定会从他旁边经过。秦念下车之后,目空一切,全把他当作石柱子,脚步走的和平常无异,挺胸抬头。 张启手双手搓着,低着头跟丢了钱似的找着什么。秦念拎着包,把高跟鞋踩的“硁硁”作响,和周子俊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一米……一步……经过…… “念念……” 当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再一次喊了她的名字,那一刻血直冲她的脑门,什么都来不及想,动作已经先一步做出反映,弯腰伸手脱掉脚上10公分的独跟鞋,根本就不用瞄准的朝周子俊扔了过去,特别准的一下子砸到他的脸。周子俊没有任何躲闪,被砸到也闷不吭声,弯腰捡起她的鞋子,秦念已经一瘸一瘸的走回家。 张启绕过车子,大步迈着走到周子俊面前,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块儿板砖,一砖头朝周子俊砸过去,特别狠。可是准头也拿捏的特别好,砖头“砰”的砸到墙上,应声而碎。几乎是擦着周子俊的身子而过。 “你他妈的死哪儿了?还知道回来!”然后抻着脖子对着秦念家的院子喊:“秦念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气!靠,太火大了,我说今天老子怎么就输光光,闹了半天就是因为你回来了!你还回来干嘛?外面不是好吗?不是乐不思蜀吗?不是美女成群吗?不是杳无音信吗?” 张启一个劲儿的扯着嗓子喊,也不管会不会引起周围邻居的公愤,反正他要发泄,要替秦念发泄! 周子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摩挲着秦念那双高跟鞋,用手丈量着鞋跟的高度。她已经可以驾驭这么高的鞋子,做了左骁公司的大领导,她的眼里是不是也不再只有自己…… “哭,使劲儿哭,大声的哭!哭不出来?那我给你拎瓶水!”说完,打开后备箱,拎出两瓶矿泉水。 “张启,秦念过的好不好?” “好,特别好,面色红润,生活美丽,如果你不回来,那心情就更美丽了!”故意气他一样,张启挑着眉毛说。把水拧开递给周子俊。周子俊接过来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半瓶。 张启又从车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周子俊。他很矛盾,周子俊失踪了八个月,张启恨不得揍死他,可是又觉得他有苦衷,所以舍不得揍他。 俩人就蹲在秦念家院墙边儿,玩忧郁般的吞云吐雾,眼神迷离。 秦念一进门就踢飞另一只鞋子,气冲冲的,杨阿姨想和她说话,可是看她心情不好,话到嘴边有吞了回去,只能叹气啊叹气,她想帮忙,却不知道从哪儿帮起。 房间没有开灯,秦念坐在床边,只有的路灯光透过玻璃微弱的射进来,照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单。 刚刚真的是周子俊吗?是他吗?他不是不见了吗?不是没有任何音讯了吗?可如果不是他,那又是谁长了和他一样的面庞?一样的眼睛和鼻子,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喊她,念念…… 不知道去了哪里的人,真的就是他吗? 她以为他失踪了,以为他再也回不来了,没有等他!可是他一直不出现,她甚至要绝望了。 秦念还记得,正在为他回国而雀跃不已的时候,他忽然打电话问她:“你会不会等我?” 她以为他说,如果时间押后几天,她还会不会等,虽然有些失落,可是和他要回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困难。可是谁知道,他所谓的等,就是“杳无音信,查无此人”,找不到他的人。秦念担心,害怕,不停的做恶梦,害怕他出事,所以到现在,她都不敢确定,这个人,是他吗? 秦念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特别特别委屈,身子一歪躺倒在床上,眼泪大把大把的蹭到枕头上。 他不见,邵晓亭也没了踪影。他们,一起消失了…… 不知道哭到几点,秦念就那么趴在床上睡着了,杨阿姨不放心的过来看她,发现她衣服皱巴巴的压在身下,整个身子扭作一团,脸上还有泪流过的痕迹。杨阿姨怕把她吵醒,只帮她解开了衣服的扣子,拉开被子盖好。 就在这时,田佩兰回来了。轻轻的踏进秦念的房间,对杨阿姨示意让她先出去,自己坐在了秦念的床边。 她刚刚在门外,看见周子俊。她让他回家,可是他固执的厉害。 田佩兰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心疼的神色无以言表。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给秦念的关爱太少,所以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帮助她不受伤害。分开?那能会让本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上更加千疮百孔。接受?她性格那么执拗,不轻易低头,她怎么可能轻易原来子俊。只是在不原谅的过程中,伤着子俊,同时也会让她自己的心鲜血淋漓。 秦念睡肿了双眼,任命的从冰箱里取出冰袋用毛巾包裹着敷在眼睛上,她记得自己还要替左骁坐镇大局的,虽然她也没什么用,可是装一装还是要的。 虽然换了精致的衣服,化了妆,可是仍能看出她的力不从心,靠在大门看着门外空空,才想起来昨天她把车子留在了公司。 这时候一辆车子停在她面前,没见过的款式,从车里下来的人,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分明看见了他颧骨有淡淡的淤青,提醒着她昨晚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送你,好不好?”周子俊站在她面前,声音低低。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的声音里居然有淡淡的哀求。那个从不求人,从来成竹在胸的人,居然在求她。 秦念从包里拿出手机,凭着记忆播出一串号码,绕开周子俊,往大门的方向走去。“林特助,我是秦念,我的车子在公司楼下,对,到路口等我就好,谢谢。” 老娘有车有人,凭什么坐你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卡死人不偿命啊,卡文有毒啊,害人不浅啊啊啊啊啊啊啊 Chpater 26 车子龟速般前行,尾随着秦念。秦念踩高跟鞋的技术越发纯熟,具周子俊目测,这鞋子比昨晚砸他那双还要高,他真的很想上前拦住她,把她塞进车里。他知道,她的脚一定很不舒服。 秦念一路匀速,高跟鞋“硁硁”向,手挎着hermes红色包包,昂首挺胸,什么周子俊,什么爱情,完全入不了她的眼。就算是装,也要装的够范儿,够本! 出了大门,又走了几步到路口,秦念刚站稳,一辆黑色轿车便停在她旁边。司机下车,恭敬的替她打开车后排的门。 自始至终,秦念没有回头看一眼,一直目视前方,连侧边的风景都不曾关注。 秦念深呼吸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趴在座位上透过车玻璃往后看,那辆跟了她一早上的车子还在不远处,两车之间不断被其他车子穿插着,只能偶尔看见它的全貌。秦念的心情,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 周子俊回来了,在她心的最深处还是开心的,因为他平安无事。可是她不能原谅这个消失了半年多的人。只留了一句“你会不会等我?”便不见了。让她如何安心,如何放心?更何况邵晓亭也不见了,她才不相信两件事情没有关系。 周子俊的父母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刚刚失去联系的时候,周家自己人也急疯了,派人不停的找。在那段时间内,秦念没想过周子俊会对不起她,更担心的是他的安危。一直毫无音讯,周子俊仿佛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 大概两个月之后,周丝语从澳洲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她带回了什么消息,周家不再找周子俊。秦念以为是有了消息,可是他们全家没有一个人愿意告诉她周子俊到底怎么了,就连最疼她的周奶奶,也不愿意告诉她任何关于周子俊的消息。 那段时间不只是绝望,也不只是周子俊让她伤心,她觉得全世界都遗弃了她,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到底怎么了。 而偏偏这个时候,钟静唯又突然远走法国,背影决绝,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秦念瞬间觉得像是天塌了一样,最爱的人不见了,最好的朋友要离开,她心上被戳了一个深深的大洞,不见底填不满,永远不会愈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伤口腐烂,然后血肉模糊。 她不敢想自己是怎么撑过最黑暗的三个月,身边所有的人仿佛都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如同行尸走肉。那个冬天,是她从小到大所经历的最寒冷的冬天。小时候有父母陪着,后来父母分开,身边一直有成群的朋友,还有周子俊。几乎是同一时间,周子俊不见了,最好的朋友走了,他们带走了所有人的灵魂,大家如同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野外,没有归宿,不得安宁。 直到看着秦念进了左骁公司所在的大厦,周子俊才打了方向,拐弯离开。跟了她一路,好像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她那装作很强大的背影,也许在别人眼中她很坚强,可是在他眼中,秦念一直都需要呵护,她只是用一个看似强大的外壳,保护她那最容易受伤的心。而他却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狠狠给了她一刀。 周子俊不请自来的到了至唯科技,这家公司在梁韶宇的领导下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规模。不经秘书通报,便直接闯进了老板办公室。 梁韶宇从一堆程式中抬了抬眼皮儿,看见了在沙发上端坐的周子俊。头天晚上他已经得到张启的通风报信,知道周子俊回来了,今天一大早整个大院都知道周子俊在秦念家门外苦守了一夜。所以,看见消失了八个月又重见天日的周子俊,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惊讶。 只是默默的拎起电话,拨了内线,说了三个字,“喊保安!” 不一会儿,三个彪形大汉身着灰色保安制服,齐刷刷的出现在梁韶宇办公室。 梁韶宇头都不抬,手就那么一挥的说:“这人不请自来,拖出去!” “是!”保安点头答应。接着围在周子俊旁边,声音足够硬气的说:“先生请您出去,如果您执意不从,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周子俊从进入这间办公室开始,就只有一个表情,平静。平静的看着梁韶宇打电话,喊保安,平静的听保安说话,最后平静的站起来,跟着保安乘电梯到一楼,经过了请示之后,再次平静的回到梁韶宇的办公室。 梁韶宇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过周子俊。如果是相反的位置,他早就暴跳如雷、大喊大骂,搅得一整层楼不得安宁。 周子俊再进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发烧了。” “没看出来。” “所以我告诉你了。” “你应该庆幸,不是寒冬腊月回来的,不然就不是感冒发烧了,说不定我们这会儿就得在八宝山聚集碰面了。” “你这有药吗?”周子俊不理他的话茬,吸了吸鼻子说。 “没有,你当我是小叮当啊,要什么有什么!”虽然口气不怎么好,可仍然拨了内线让秘书准备药和热水。 北方的春天就是这样,干燥,昼夜温差很大,白天晴天大太阳,热得如三伏天,晚上的风却又凉嗖嗖的,很容易感冒发烧,更何况是在墙角蹲了一夜。 “吃早饭了吗?” “嗯。”周子俊仰着脑袋,后脑勺枕在沙发椅背上,眼睛紧闭,薄唇紧抿。穿了一件米色外套,此时被他紧紧的勒住衣襟,仿佛这样可以更保暖一样。 秘书来送药的时候,周子俊已经睡着了。苍白的脸,脸颊有淡淡不正常的粉红,是热度未退的关系。梁韶宇走过去,推醒他,让他吃了药,又让他灌了不少水。周子俊最后干脆躺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你倒还真是不客气。” 周子俊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嗯。” 梁韶宇把他在办公室留得所有衣服都一股脑全盖在他身上。听说,发汗可以退烧。 周子俊一睡便是大半天,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身上被压了N多件衣服,撑着胳膊坐起来,一张大脸便贴了过来。 “醒了?” 周子俊揉揉头发,活动活动脖子,“什么时候来的?” 张启不接话,继续说:“我说什么来着,等在门口没用,还等一夜,你傻啊你?要不就直接冲进去,要不就今一早再去,这一夜就干等着,你当人都跟你一样啊,半夜不睡觉,没事儿就猫在墙角里。” 周子俊把自己身上盖得衣服都移开,站起来看了一圈,“小宇呢?” “开会。” “几点了?” 张启伸出手,低头看了看,字正腔圆的说:“现在是北京时间,14点37分20、1……22秒。” “吃饭了吗?” “吃?你还有心思吃饭啊?媳妇都要没了,你还吃哪门子饭。” 周子俊苦笑,“吃饱了才有力量继续战斗!” “继续熬夜守着啊,”说着伸手上前要摸周子俊额头,被他躲开了,“我看看你退烧了没有,干嘛啊,我又不是秦念,全世界那么多男人,偏偏就看中了你一个!” 周子俊低着头沉默不语,张启嘴硬,说完就心软,推推他问他想吃什么。 俩人勾肩搭背刚走出办公室,正好碰见会议结束的梁韶宇,仨人一拍即合,二话不多说,直奔老店吃云吞面。 秦念一整天都郁郁寡欢,心情焦躁,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看见什么都烦。年报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字让她头疼,想画画缓解,可是画出来的人都是周子俊,让她心情更加沉重。 夕阳西下的时候,左骁忽然打了电话过来,秦念接了电话就劈头盖脸的问:“你丫什么时候回来?” “我好像才刚走了两天吧?” “不管,你赶紧滚回来,我要去做正事,不在你这里混日子了。” “什么正经事?你那工作室啊?” “是!” 秦念很早之前就说要成立工作室,创意设计广告,只可惜她一直懒,拖了又拖,地方倒是相中了一块,但是人租约还没到期,又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偷懒的机会,就这么拖了三四个月。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我立马就回去。” “什么事儿?”秦念小心打听。这些人都阴险着呢,无奸不商,奸商啊全是奸商! “跟我结婚,答应了我就回去。” 秦念懵了,左骁从没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沉默了很久之后,她才问:“你旁边是不是有头驴?” “没有。” “你去了美利坚合众国?” “没有。” “脑子没被驴踢,又不是大晚上,你说什么胡话梦话呢?” 左骁继续不急不缓的说:“周子俊回来了是吧,你已经那么讨厌他了,就不能考虑我一下吗?” “赶紧给我滚回来,你丫受刺激了吧?”说完,不等左骁再出声,便把电话扣断。 左骁听着耳边一串忙音,觉得分外的刺耳。电话屏幕上还是秦念那张毫无遮掩的笑脸,这样开怀的笑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了?自打周子俊不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左骁胳膊撑在阳台的木质栅栏上,看着远方即将没入地平线的太阳,心情就如此时的空气,太阳下山,空气中的温度慢慢降下,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林特助,帮我定今晚的机票,南非。” “是,您真的要休假?” “对!” “那秦小姐?” 左骁长喘一口气,“不管她,她想继续待下去,就继续,如果走的的话也不用拦着。” “是。”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我发现这三个人很适合搞基啊 矮油,我发现左骁很不错哦,都想把他扶正了,哎~~~ Chapter 27 秦念刚跨进鼎bar,一首被改编的I have noting便直直的冲进她的耳朵,没有Whitney Hoston宽广、醇厚的嗓音,用一种柔柔的音色,或者高音的婉转,或者似是低喃的轻唱,诉说着歌词中的爱和不要离别。 秦念绕了几个弯才看到站在舞台上的歌者,双手捧着麦克,脸上有浓浓的妆容,眼睛紧闭完全沉浸在这首歌的感情里。灯光从她的头顶打下来,似是带了一层光圈,晕染了一层暖暖的黄色,不同于往日所感受的震耳欲聋,整个酒吧里只有她轻柔的声音,给了酒吧不同往日的色彩。秦念不自觉的站在舞台的正前方,多看了她一会儿。 如果你失去了你,我便一无所有。I have nothing…… “呦,我还说到门口接你你呢,”张启从里面出来走到秦念旁边,“怎么样?今儿这够格调吧?” “嗯。”秦念轻轻应了一声,似是还没有从歌声中跳脱出来一样。直到把整首歌听完,秦念才转过头对张启说:“人的格调,和你这地儿不搭界。”说完,几乎是擦着张启的脸,从他旁边过去。 “嘿,你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我啊!” 推开包厢的大门,灯光昏暗,一屋子烟雾缭绕。秦念条件反射的用手在脸前挥了挥,张启赶紧冲屋子里喊:“掐了,都掐了。” 还没等秦念看清这房间里都有那路货色,梁韶宇便扑了过来,挡住了所有的灯光,顺便塞了话筒在她怀里。 “来来,广岛之恋,缺一女主角。” 广岛之恋的歌曲应声而起,秦念看看他们俩手里那一对儿泛着银光的话筒,没有反驳。 梁韶宇马上进入角色,特别深情忘我的唱了起来。“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莫文蔚的声音很空灵,音色很高,很难把握,秦念就顺着把女声调低了一个八度,少了一丝凄哀,多了一份坚强。 可是等到男声部再次出声的时候,声音已经易主,变成了周子俊。他的声音醇厚,一直以来唱歌都很好听,只是大多时候,他都是选择坐在角,落笑着看其他人群魔乱舞。 秦念顺着他的声音,回头看见一双墨色的眸子正直直的看着她。听着他好听的声音,深情的唱着“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秦念把话筒随便扔给了旁边的人,绕过周子俊走回沙发边坐下。房间瞬间安静了,只剩下音响里不停传出的淡淡忧伤。 秦念屡屡头发,拿了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酒。周子俊默默的切了歌。两个当事人如此的淡定,让在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张启看看周子俊,又看看秦念,清了清嗓子喊道:“那那什么,点一首草蜢的,那叫什么来着?失失……对了,失恋战线联盟。” 被梁韶宇从后面狠狠拍了一下,张启意识到有问题又赶紧改口,“错了错了,唱那个买酒浇忧愁的,对对初体验,哈哈,初体验,哈哈……”他觉得自己很有本事的把主题拽了“初体验”,笑的很得意,可是发现整个屋子里十来号人,没一个出声的。 张震岳的爱之初体验,年少时的轻狂。前奏刚刚响起的时候,张启便蹦了起来,跳到周子俊身边,疯子似地摇头晃脑,跟磕了药一样。 秦念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有点儿苦涩,刚伸手把酒瓶拿起来想看看是哪路忽悠人的货色,也没注意是谁推了门进来。忽然就有一人“蹭”窜到她旁边,顺便带来了一阵风,她明显感觉到旁边的沙发被坐陷了好多。 “秦念!” 那人语速有快,声音又大,在被张启的破锣嗓荼毒的包房里仍能听见他的声音。 秦念看着眼前几乎贴到自己的脸,很熟悉,熟悉到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熟悉到她一时间不知道叫他什么好。 “行不行啊!几天没见就把我忘了,再怎么说也是发小啊,邻居啊!!” “杨乾?你打哪儿冒出来的?” 杨乾晃晃脑袋,笑容满面,笑的眼角都有褶子了,往后靠在沙发背上,翘起二郎腿,大脚放在膝盖上,晃啊晃的,好不得意自在。 “爷打今天开始,正式回归了。亲爱的祖国,亲爱的京城,我想死你们了!!!”是真的开心,所以底气很足,声音之大足以和张启媲美。 被一没拿话筒的人抢了风头,张启自然是很不乐意,“你给我闭嘴,你他妈的一回来,全城各家都得把门锁紧了。” 杨乾心情好,探身对秦念说:“不理他,他没尝过荣归故里的滋味,他这是羡慕。” 秦念给杨乾倒了一杯酒,碰杯,喝干净了再添满,然后再喝,完全秉承了中国那句俗话,感情深,一口扪!他们有好久没见面了,杨乾高中毕业后,尾随着某人出国,结果混了几年回来,还是光棍儿,杨乾每每说起来,就倍儿心酸,他总说:“惨惨,你们都惨,谁他妈有我惨?我到底是哪儿不好了?我他妈的有鼻子有眼睛,身体健康,四肢发达头脑不简单,她的眼里怎么就没我一个影子呢?”。 这次,到没有重新复述这一套,碰了碰秦念的杯子,“不说了,长江那么长,都装不下我的辛酸泪。” 周子俊点了陈奕迅的全世界失眠。他那低沉忧郁的嗓音,随着音乐缓缓流出,沸腾了起来的房间又瞬间安静了下来。秦念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没有看他,眼睛盯着墨绿色桌台,被扔了一桌子的酒瓶和酒杯,褐色的液体晕着淡淡的光,似是能照出一个淡淡的人影。 他的背影挺拔,侧脸英挺,看着她的眼神里是满的几乎要溢出的感情。他几乎能看到,秦念紧握杯子的手背上,有条条清晰的青筋,只因为太过用力。 “一个人失眠,全世界失眠……如何想你想到六点,如何爱你爱到终点。” 秦念知道,这首歌是唱给她听的。词句里的感情她听得很明白。 一曲场毕,所有人给他鼓掌,秦念放下杯子,拎着包走出房间。秦念出了名的不好惹,发起火来谁的面子都不给,连关系那么好、坐在她旁边的杨乾都没敢拦一下,经过其他人身边自然更没人敢拦。 秦念走的很快,穿过走廊回到大厅,那个声音好听的姑娘刚刚一曲完毕,鞠了躬准备离开,高台上的DJ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新一轮high高|潮。秦念穿过穿过舞池,来到舞台前,没有走台阶,直接撑着舞台跳了上去,她脚上还穿着那双12厘米的高跟鞋。不明所以的客人开始起哄乱吼,周子俊站在舞池这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虽然她身手利索的上了舞台,可还是让他的心揪了一下。不想让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可是自己却总伤她…… 秦念把麦克固定在架子上,点了王菲的催眠。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太阳上山太阳下山冰淇林流泪。第二口蛋糕的滋味,第二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大风吹大风吹,爆米花好美。” 她的头发有淡淡纹理,散落在肩上,双眼微眯。一曲催眠,催眠我,也催眠你,催眠全世界。她的歌声不一定是最好听的,可是却迷倒了全场所有人。包括那个唱了一无所有的姑娘,她站在台边,听得入神。 大多数人都是听个热闹,根本不在意这首歌到底是在诉说什么。张启听得迷糊,他知道秦念一定是想通过这首歌说些什么,可是听完整首之后,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张启用胳膊捅了捅周子俊,“她想说什么?” 他的眼神一直锁在她身上,不曾离开一分。 秦念拎起放在地上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下台。“一无所有”姑娘还站在舞台旁边,秦念从她身边经过,走了两步又回来。那是一张带着稚气的脸,被包裹在浓浓的妆容之下,茶色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姑娘,你唱歌很好听,但是这里不适合你。” “我知道。” 秦念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老板是衣冠禽兽,挣了钱赶紧跑。再见!” 秦念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心情之下,还有心思和一个不曾谋面的姑娘说话,大概是那首歌,唱到了她的心坎儿里。 如果你离开,我将一无所有。即使再回来,又能如何? “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周围开始噪杂,张启不确定周子俊是不是在和他说话,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什么?” “她歌里的意思,过眼云烟,包括我。”周子俊的声音在噪杂的环境里,被打的很散很微弱。 秦念出了门,拐了弯到停车场,走的很快,好像知道有人要追过来一样。周子俊跟着她出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心的距离也能这样一步一步走近吗? 周子俊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一直重心在前的秦念被一股力气猛的拉住,身子差点儿被他甩出去,周子俊赶紧另一只手过去扶住她的腰。 “你又瘦了。”那么轻那么轻…… 秦念没有炸毛,冷静的推开扶在她腰间的手,他的眼睛,如漆黑的却没有任何星星的夜空,没有光芒。 “放手。” “你听我说,好吗?” “不好。”秦念口气有些冲的说,“凭什么你让我听,我就得听,八个月前我想听,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可是现在晚了,我什么都、不、想、听!” 周子俊深深的叹气,手更紧的握住她的。已经春夏相交,她的手却还是冰凉,没有他的冬天,会不会很难过? “放手!” 周子俊不接话,可是也不松手,紧紧攒着,她每挣扎一下,他就收紧一分。直到秦念觉得手几乎被捏到麻木没有直觉,才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牵制,发现依旧是徒劳。 忽然间,秦念觉得被一股力气拉着向前,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便一头扎紧了他的怀里。一直被紧握的手终于被松开,可是却已经被他抱了满怀。紧紧的。 终于,再一次,紧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脏有力的“砰砰”跳。多少个夜里,秦念梦到依偎在他胸前,却听不见他的心跳,慢慢发现,他的冰冷、僵硬。然后哭喊着从梦中惊醒。 听他说什么?不管要说什么,都不能平复这段自然给她留下的伤害。曾经太爱你,所以不能原谅你。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蹭在他的衣襟上。浸透了衣服,贴上他的皮肤,周子俊觉得一阵灼痛,痛的他只能更紧的抱着她,好让自己知道,他们都还在。 “周子俊,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的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可是仍力图让自己说的很平静。 一字一句,狠狠砍在周子俊的心上。 秦念为了挣开,抡圆了手里的包,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的背上,可是他始终不为所动。最后,秦念不得已使尽全力,抬脚狠狠踩在周子俊的脚上。 细细的跟,强大的压强,痛楚狠狠袭击了周子俊,条件反射的胳膊发麻,秦念凑着机会挣脱他。没有看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就是折腾来折腾去得彼此伤害,哎╮(╯▽╰)╭ Chapter 28 听说,周子俊伤了。 听说,周子俊脚趾头粉碎性骨折。 这些都是听说,从那天伤人肇事后逃逸,秦念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周子俊。电话倒是有几个,不过她把电话调成了静音,每次看到的都只是未接来电。 秦念决心要奋发图强。离开左骁的公司,在二环内选了一处好位置,签了合同交了定金,请了装修公司来看房子,按照她的喜好装潢成她想要的样子,一个月之内完工。她可以招兵买马的闯荡天下。秦念认为,谁都不靠,她一样可以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装修公司工作很有效率,看完房子确定了设计图,第二天便拉着装修队伍开始施工。因为是全权委托,连材料都不用秦念担心,一个月后验收房子就成。如有不满意,无条件拆了重做。 从“工地”开着车子离开的时候,经过金融街,等红灯的空挡,看见了周子俊。 他们一行好多人从一栋大厦走出来,西装革履,他和一位白头发老外走在最前面,挥舞着手臂谈笑风生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像是受伤。距离有点儿远,而且车玻璃上贴了深色太阳膜,他一定看不见她的。所以,秦念眼睛都不带眨的直直看着他。 以前,总是害怕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周子俊总会用行动证明他们的心紧紧挨在一起,不管距离有多远,环境有多么不同。可是如今,他们已经八个月不见面不联系,她已经不太确定他是否还喜欢曾经所喜欢的,习惯有没有改变?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虽然不言语,可是爱她到骨子里。 周子俊和老外一行人握手,之后闪了□子,秦念才注意到他身边身着黑色套装的女子,头发高高绾在脑后,只能看见她的大概轮廓,实在不能确定她的长相。不过这身影,真的让秦念觉得很熟悉。 因为太过认真而没有注意红灯早已变绿,后面的司机狂摁喇叭的刺耳声音把她拉回现实。发动引擎准备离开的时候,看见那一行人被喇叭声吸引了目光。这一次她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人就是邵晓亭!化成灰都会认得的邵晓亭。 她曾想过,这八个月他们能做什么。怀孕?绝症?车祸?失忆?各种狗血的戏码。不过今天看邵晓亭这样子,怀孕生孩子不可能,得了绝症又死而复生?秦念想不明白。 周子俊看到了,她的车,穿过斑马线之后慢慢消失在视线里。邵晓亭看他出神的样子,就可以断定,车主是秦念。轻轻推了周子俊,问道:“还不理你吗?” 周子俊笑笑,不说话。脚趾似是又扯动了神经,有点点刺痛。 “要不要我帮你去解释?” 周子俊摇头,收回目光说:“你又能解释什么?什么时候走?” “怎么?这么着急盼着我离开?这儿是我的家乡故土,当然要多赖一段儿时间。” “我是怕,你待久了,某些人会多想。” 邵晓亭弯着眼睛笑,“多想啊,那我就正好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假象成真,反正是我从小到大的梦,试试看吧,没准就成真了呢,你说呢?” “看来你们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啊!”白头发老外笑着看着周子俊和邵晓亭,“有了Tina,周,我想以后我们应该有很多机会合作。” “是的。”周子俊与他再次握手,并且送他们上车。 秦念联系了秦万里的秘书,知道他今天难得的空闲,便去单位外等他下班。高高的红墙,多少人想走进来,多少人倒在来时的路上,而真正能踏进去的,从来都只能是那几个。命中注定的事情,没有人有能力改变。 “噔噔噔” 秦念正趴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发呆,听见敲窗户的声音才想起来回头看,今天好像很容易出神发呆。回过神的秦念看了看窗外的绿军装哥哥,又看见旁边缓缓驶过去的黑色轿车,从包里摸到电话,果然,屏幕已经闪了好久。 “今天怎么有时间陪我吃饭?” “爸爸,生日快乐。” 她有好多年都记不得秦万里的生日了,也许连秦万里自己都不太记得过生日这回事儿。所以,愣了很久才笑出声。 秦念发动引擎,跟上前面的车子,“爸,我买了好多东西,今天中午我给你做饭,怎么样?” “我们念念要给老爸做饭啊?我真是太高兴了,哈哈。”秦万里的声音,比几年前更有威严了,笑声通过听筒震到了秦念的耳膜。 “我买了好多东西,想吃什么咱做什么,管够。” “好好,哈哈,好!” 车子一前一后进入院子,在他们家门口停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房子被翻新,装潢摆设都变了好多,每次秦念站在这里,都要好久才能适应这是她生活了12年的地方。 后座堆满了她买回来的东西,蔬菜、水果、肉、鱼虾蟹等等,大包小包的从车里拎出来,秦万里过来帮忙,还笑说她浪费,买这么多东西。 刚进了院子,便闻到一股子浓浓的香味儿扑鼻。秦念皱了皱眉,回头看看秦万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父女俩一前一后的进门,餐桌上放了满满一桌子菜,秦念大概看了看,全是秦万里爱吃而她想做却又做不出来的菜。是谁,这么有心?秘书?不太可能。 “回来了?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从厨房的方向飘出一个女子的声音,话语间,是种熟悉又带着亲昵的感情,秦万里的表情有了些许尴尬。 “爸。” “念念,其实爸一直想告诉你,只是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一直……” “爸,很久了吧?干嘛一直瞒着我?” “念念……” 秦念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声音的女主角便端了一盆汤从厨房出来,看见客厅的两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表情特别尴尬。 “你好,秦念。”秦念大方的自我介绍。 那女人愣愣的点点头,看看秦念又看看秦万里,有些磕巴的说:“你,你好。” 显然是没想到会看见秦念,所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大概听说秦念脾气不好,才会这么紧张。其实这么多年,秦念想开了很多,也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在意,只要大家都过得很好,那就好。 “我爸生日,本来想亲自做菜给他吃,没想到你做了这么多,省去我好多麻烦,菜和汤都有了,那我就做份饭后甜品吧,怎么样老爸?” 秦念里眼神里闪烁着感动,还有欣慰,对着秦念点点头。 “那你们先坐,我很快,只是最近刚学会的,第一次实践,不知道能不能吃呢?不好吃也不许嫌弃!” “不会不会,只要是你做的,爸爸一定全部吃光光。” “嗯。”秦念开心的点头,拎着手提袋进了厨房。 李妍放下手里的汤,有些不知所措,声音夹着淡淡的埋怨,“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有个准备?” “我忘记今天说好要回家吃饭,念念去找我,说要给我庆祝生日,进了门才记起来,所以咱们都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之下和她面对面,”秦万里说着,想起秦念,表情就温柔了很多,威严卸去了大半,“念念真的是长大了,也理解了。” 李妍有些发愁的说:“我什么也没准备,怎么办?” “放心,只要她愿意接受,什么都不用准备。”秦万里安慰她说。 秦念准备做蜂蜜后多士,只是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买回来的冰淇林已经有些化了,用手指蘸了蘸放进嘴巴里,还好味道不错。 难怪那天她问张启,秦万里和田佩兰有没有可能再在一起的时候,他那么激动。大概所有人都知道了吧,也许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主角没有说什么,所以所有人都对此事绝口不提。 年龄越来越大之后,看着父母一天天老去,花白了头发,脸上细纹多了又多,总是会不自觉的担心他们老了之后,没有人陪在身边怎么办?她毕竟只是女儿,不是老伴儿,相守到白头的那个人是她所不能替代的。所以才会有想法让他们重新在一起,虽然那样问过张启,但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他们能再在一起。 厚多士其实很容易做,只是切的时候太麻烦,要先把土司掏空,掏出来的部分切成方块抹了蜂蜜,再放进去。很容易切歪,或者把土司壁切透。她是觉得自己可以做,可是真正试验起来,还真的停不容易。 好不容易歪歪扭扭的做好基础准备工作,把土司入烤箱,调了温度和时间,结果因为她太过信任烹饪书籍,原本应该金黄色的厚多士变成了黄黑色,看着就没食欲。秦念硬着头皮把冰淇林球放在上面。不管怎么说,第一道菜,她觉得如果容忍一下的话,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秦念把烤焦的厚多士放在餐桌上,“第一次做,有点儿焦了,爸您将就一下,行吗?” “我先尝尝,”秦万里看了看,加了一块儿蘸蘸冰淇林,放进嘴巴里,很满意很满意,说好吃,“我一定把这个吃干净!” 秦念知道,怎么样都不会好吃,都糊了,能好吃吗? 秦万里给三个人都倒了一点儿红酒,正式介绍了李妍和秦念。不同于田佩兰的冰冷,李妍很温柔,很贤惠,让秦万里感受到多年没有的被照顾。她是总政的文职军官,明知道在秦万里身边,永远也不可能见天日,可仍然心疼他,照顾他的一切。 周子俊回来的事情,秦万里是知道的,他想问,可是又怕秦念不开心,几次欲开口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相信,子俊不会轻易放开念念,离开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称职,到最近才知道子俊不见的时候,邵晓亭几乎同时离开,这么长时间以来,念念一定以为他们是一起的,肯定胡思乱想让自己难过。而他作为父亲,却全然不知。 “念念,其实这些日子邵晓亭并没有和子俊在一起。” 秦念夹菜的动作在半空中停滞了,表情瞬间有好多种变化。 “我最近才知道,她那时候其实去了另一座城市读书,可能觉得,永远得不到子俊,所以才走的吧。” “有没有邵晓亭,都不能弥补周子俊消失不见的事实。”秦念放下筷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上酒,碰了碰秦万里的杯子,“生日快乐爸爸,又老了一岁,不祝你高升,只希望你身体健康。” “身体健康,谢谢闺女。” 找不到周子俊之后,秦念找了Leo,他也对周子俊消失感到很不可思议,没有任何预兆就不见了。两天之后,Leo给秦念打电话说,邵晓亭也走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这消息无疑把秦念推进了更深的深渊里。她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不想看见同情的眼神,不打听,就永远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一起。她可以忍受自己乱猜乱想,也不要事实真相摆在眼前的那种绝望。 就在刚刚,她明明还看见他们在一起,跟老外说的别提多热乎了。一起留学,话题多。而她,靠画画才能勉强考上大学的人,怎么和人家站在一起?! 吃了午饭秦念就离开,开着车子飘飘荡荡,无处可去,穿过了N条路,在好多她不知道名字的小路上绕了很久,有时候看见路口,会不知道往哪边,觉得左右都一样,所以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标准去评判。 路上接了一个电话。周子俊的奶奶。 她邀请秦念回去吃饭,秦念没有答应。周奶奶声音有些失望,可仍嘱咐秦念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没有替她孙子说一句话,更别说做和事佬了。秦念瞬间觉得很好奇,周子俊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连自己亲生奶奶都不帮自己说话? 准备回家前,收到了周子俊的短信。他说,不要在街上乱晃,开着车子不安全。 不知道又是谁给他报了信儿,全世界都是叛徒,哪儿都有好事者,京城这么大,一扇不透风的墙都找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够5000,但是发现工程太浩大了。 你们都好狗血好狗血,怀孕绝症车祸失忆吸毒,额滴神 我从没说他们是一起不见的,是秦念自己猜的哦,跟我无关哦 Chapter 29 傍晚,秦念开着车子回家,进了大院之后,很自觉的维持比较低的车速缓缓前进。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和她的车子保持一条笔直的线。如果他不躲,如果她不停,撞上去就是一起刑事案件。发生在大院里的刑事案件。 车子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仍是没有要躲的意思。秦念似是能看见他淡定自若的看着车子靠近,料定了她会停车,好像所有的事情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有一瞬间,她觉得很不爽。为了他担心害怕那么久,而他永远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被捏在他手里,自己像是被耍的团团转的猴子。 距离越来越近,秦念没有打方向,也没有减速,目不斜视的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较劲似的,都没有要闪开的意思。 车子猛的刹车,刹车声分外刺耳。因为刹车过猛,秦念的脑袋磕在了方向盘上,还好有手垫着。秦念心跳很快,喘着粗气,有些茫然的看着车外空空的那条路,没有了刚刚那个人的踪影。 真的,撞上了? 隔了好久,一直没见动静,秦念熄了火,拿着包下车。绕到车前,看见周子俊坐在地上不起来,看着秦念指指自己的腿说:“撞上了。” 秦念特别恼怒,最终没忍住,用车钥匙狠狠朝他砸过去,“你丫就是故意的,你以为我不敢撞你不舍得撞你吗?今天我就撞了,撞的就是你!” 秦念气呼呼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周子俊抓住胳膊,他还是坐在原地,只能把头高高扬起仰视秦念说:“前两天临时有事,去了香港。” 秦念不看他,对着空气说:“随你便,爱去哪儿去哪儿,去地狱都不拦你!” “邵晓亭没有跟我在一起,一直都没有。” 秦念咬了咬下唇,稍稍回过头,声音软了许多,“有差别吗?周子俊,你永远不知道最让我伤心的是什么!”说完尽力挣开他的手,走向家的方向。 周子俊手被甩开,低着头坐在车前,样子很颓废。 怎么会不知道?他已经不能确定自己的固执,到底是对还是错。他从来没有吃定秦念不敢撞他,知道她的脾气,越是较劲,越是不让人有好果子吃,撞过来没有躲开,是觉得如果这样也许可以让她消消气。 伤了她的心,他只会比她更难过。 一辆车“突突”的行驶过来,秦念的车子还停在路中间,挡住了他的路。车上的人摘了墨镜从车上下来,三两步冲过来,指着前方问:“是那妞撞的你,是吧?肇事逃逸!小伙子你甭怕,天网恢恢,是吧?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吧?她居然撞你,撞完还不管不……” “杨乾。” “啊?”一直跟演戏似的,挥着胳膊说的不亦乐乎的杨乾忽然被周子俊打断,“怎么了?” 周子俊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明显迟钝了不少,捡起秦念的钥匙递给杨乾,“把这车停到秦念家门口。” “你怎么不去?” “我受伤了。” “蒙谁呢?” “完事儿送我去医院。” “真的假的?甭逗我了。” 周子俊站在原地,活动活动双腿,“我得去拍一片子,有伤治伤,无伤预防,不然怎么照顾秦念一辈子。” 杨乾赶紧挥手,“得得得,我可不是秦念,情话别跟我说,没用,我是绝对不会转达的。” 周子俊抚着腰往路边挪了挪,皱着眉说:“麻利儿的。” 杨乾停好车,拉着周子俊到附属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没伤着骨头,有点儿擦伤,过几天就好了。 杨乾抚着周子俊,一路跟看笑话似的,笑个不停,“哈哈哈,你们俩真是人间罕见。别人都是有事儿说事儿,有误会就解开,有矛盾就协同,你们俩可好,就爱没事儿伤人玩儿,一个愿打,一个还愿挨,还真奇了怪了,你们俩脑回路跟我们真不一样。” 撞倒了周子俊,秦念心里有些病态的快感。进了家门,看见杨阿姨做的一桌好菜,心情畅快的换了衣服到餐厅吃饭。 看见多出一双碗筷,问杨阿姨道:“我妈在家?” “嗯,回房间接电话了。” “哦。” 田佩兰从房间出来,来到餐桌前坐好,餐厅里只剩下筷子、碗相碰的声音。一直以来他们很少一起吃饭,所能谈论的话题更少。 大概是因为田佩兰一直以来都让秦念感觉得很不好相处,即使是亲生母亲。倒是和秦万里,秦念总能和他说说笑笑毫不顾忌。 “你爸今天生日。” “我知道,中午一起吃饭了。”秦念想起了中午那个温柔的女人,气质真的和田佩兰大相径庭。其实一直以来,那种类型才是秦万里喜欢的吧,最后却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辛苦熬了10年,在双方都熬不去的时候,分开了。 “你为什么要和爸爸结婚?”这个问题秦念从来没问过,她看见田佩兰夹菜的动作明显滞缓了很多。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不是突然,一直好奇,只是忍到今天才问而已。” 田佩兰放下碗筷,端着杯子喝了口水,隔了良久,秦念以为这个话题会被她的沉默所湮灭的时候,她说:“你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认为我们很合适。” “所以强迫你们结婚?” 田佩兰微微绕开所谓的“强迫”,用了比较和谐的词语来回答秦念,“顺了他们的意,所以结婚。” “看的出来,你和我爸并不喜欢对方,温婉可人的女人才是我爸喜欢的类型,而你,显然太强势。” 田佩兰听了秦念的话,微微皱起眉头,“你知道了?” 秦念苦笑,用筷子不停的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看来你们都知道这件事儿,但是都瞒着我。” “念念……” “行了,不用解释。如果早点儿知道,兴许我不同意他另觅新欢呢。排骨?”秦念夹了排骨对田佩兰示意,放进她的碗里。 “你爸挺不容易的,你应该多体谅他。” “你也不容易,所以我也体谅你,如果有合适的,我也可以考虑把你嫁了,我都这把年纪了,不用担心我过得不好。” 田佩兰听了这话,眉头皱的更深。 秦念不管不顾,把碗往里推了推,胳膊放在餐桌上,探身打听道:“既然说起来了,那不如跟我说说你这辈子最喜欢的人,我知道,不是我爸,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失望。” 田佩兰从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和自己的女儿坐在一起谈论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不是对秦念没信心,而是对她自己。 “他很优秀,只是家庭成分不是很好,那个时候很讲究这些,所以你外公外婆强烈反对。” “你们就分开了?” “起初没有,我们很坚定的,后来你外婆找了他,动摇了他的决心,正好那时候有机会出国,他就走了。” “出国?和周子俊一样?” 田佩兰笑着摇头,“不一样,子俊没想过和你分开,可是他不同。”她声音很平静的叙述着往事,可是秦念总觉得,这件事影响了田佩兰一生。也许就是因为喜欢的人不要自己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寡淡,不管是对生活对丈夫,还是对女儿。 “那他现在呢?回来了吗?” “他……回来了。” “这么说你们有联系?” “嗯。” “结婚了吗?” “离婚了。” “那你还要他吗?他当初狠心抛弃了你。” “别没大没小的,我都这把年纪了。” 田佩兰有些尴尬,面颊难得有些许红晕。秦念识趣的不再提,接着问:“我爸呢?” “你爸曾经做过知青,下乡的时候,喜欢一个姑娘,但是生活条件差,山里又冷,身体很不好,最后因为医疗水平太落后,所以……” “死了?” “嗯。” 秦念沉默了,低着头猛扒米饭。生活果然要高于小说。可是两颗受伤的心贴在一起,怎么就没有互相温暖呢?最后还要闹的分开才罢休。分开就算了,却又为了一些徒有的名声不肯离婚,苟延残喘的维持着一个婚姻的空壳子。 “你们离婚吧,让我爸去追求他的幸福,你也可以遇到你的第二春,行了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给我爸打电话,早离早超生。我就不明白,对你们来说,官做多大才算?名声有那么重要吗?我吃完了,上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去哪儿?” 秦念走到楼梯口,回头坦白交代道:“法国,去看钟静唯。” “不许去!”田佩兰想都没想,就把秦念给拒了。以前不管秦念去哪儿,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严词拒绝。 “我今儿开车撞人了,得出去避避风头,不然等人找上门,就惨了。” “撞了人就更不能走了,等着善后吧。”田佩兰根本不知道秦念所说的“撞人”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仍然非常淡定的应着,见过大场面人,多少年在官场风里来雨里去,撞人这事儿都能说的不疾不徐,跟说我车坏了,没什么区别。 “不好吧?万一他告我,结果我没走成,被人警察抓一现行,关进去可怎么办?”秦念靠在楼梯扶手上,可怜兮兮的说。 “秦念别耍花招,我说你不准走,那你一步也别打算离开京城!” 田佩兰是铁了心了,她毕竟是妈,秦念就算再强悍,级别段数上还是有差距的,索性退而求其次,“那我去滑雪。” “不准!” “这又怎么不准了?” “我说了,不准离开京城一步,滑雪是不是要出国?没商量。” “行了行了,我一步都不离开,明儿我就去和大家吃饭saybye,我就在家等着人警察找上门。” 餐厅只剩下田佩兰一个人,秦念说撞了人,可是到现在她都没收到任何消息。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杨阿姨。” “哎。”杨阿姨赶紧从厨房出来,“怎么了?” “念念刚刚说她撞了人,这事儿你知道吗?” 杨阿姨一听见秦念撞人,吓得差点儿惊叫出来,一连串的问号脱口而出,“怎么会撞人?什么时候?她有没有伤到?撞的人怎么样?” 田佩兰摇头,安慰她道:“没事儿没事儿,兴许是她唬人的,说着玩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可千万别出事。”杨阿姨心有余悸的点头,心事很重的走回厨房。田佩兰有点儿后悔问她这个问题了。 秦念坐在电脑前,开了软件,准备亲自做招聘宣传。先把同学拉拢过来一部分,等公司有了起色,再开始进一步招兵买马。 可是做着做着就跑神儿了,飘飘荡荡就找周子俊去了。周子俊到底伤了没有?当时的车速有30左右,秦念没觉得碰到他,而且已经刹车了,怎么就倒了呢?装的吧,肯定是装的! 他说邵晓亭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那他这些日子以来去哪儿了?回炉重造?还是修炼成仙?不会真的去戒毒了吧…… 秦念拖着脑袋看着自己做好的三维动画发呆,手机在旁边闪了好久,她才注意到。还是周子俊。想了想,最后还是接了。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他的电话,放在耳边听见他声音的那一霎那,秦念想到了好多。想到了他们没分开的日子,想到无数次打过去都无人接听的日子。 “真的伤了。” 秦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总觉得他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无赖。 “那你告我去吧,告我伤人,撞人,并且逃逸。我已经准备好了,就这样,挂了。” “先别挂,我还有话要说。”周子俊生怕秦念把他的电话给摁了,赶紧拦着,“我一直想解释,但是有点儿长,一句两句说不清,能当面说吗?” “不能!”这回秦念没有丝毫犹豫就把电话个摁了,拿着手机朝床上摔过去,“你丫就是一无赖,流氓!得寸进尺!”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msn对话框,看了看抬头,居然是莫易坤!她有多久没和这败家玩意儿联系过了?他最近在美国过的风生水起,怎么会有工夫联系她? 第一句。“听说子俊回来了是吧?” 第二句。“我怎么还是联系不上他?” 秦念恨不得把键盘敲成碎片! “不知道不知道,他的事儿问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复。“呦,火这么大,那什么,你没原谅他啊?我以为你们早就和好如初如漆似胶了。” “滚丫的如漆似胶!别惹我,信不信我一把火点了你家房子?完事儿就跟你父母说,是坤子让我干的,谁让你们不给他零花钱。” “我信,姐姐您别动火,跟我没关系,是吧,我呢就想跟子俊说谢谢,没他就没我这公司,结果大半年找不到人,刚听小宇说他回来了,我这不就奔你这来了吗?” 秦念是知道的,周子俊硕士没毕业前,曾经在一家投行实习。那时候莫易坤做私募,想一小吃大吞并了风投大鳄SC。找到投行,可是没人接这项目,都说不可能,说莫易坤疯了,异想天开。最后,周子俊出马,代表投行接了这个案子。那时候他只是实习生,没人相信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能帮人吞了SC。一个团队都不敢接的项目,他凭什么? 可是,事实让那些老外大跌眼镜,两个怀揣梦想的小青年,做成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让所有人对他们刮目相看,无限仰望。 “他死了,死绝了,画个圈儿烧纸吧!” “我就再问最后一句,真的最后一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秦念彻底怒了,直接把电脑给扣了。这明显就是来找茬的! 在秦念无限气愤的时候,房间门被人推开,不等她反应,一个人影便压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秦念挣扎着,憋足了劲儿喊:“周子俊!你丫干的好事,连你兄弟都笑话我,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我真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刹车,直接马力冲到最后,撞死你算了。” 声音那么大,那么近,就在周子俊的耳边。有多少次他听见了她的声音,可是醒过来只是一场令人心碎的梦。 “念念,我错了,你听我说,好不好?” “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 “我想你,真的。特别特别想。”轻声的低喃,像是给秦念下了一剂特别猛的药,一下子便安静了,任由他抱着,感受着他在耳后的呼吸,感受着被他紧紧箍住身子的感觉,胸膛里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莫名的感觉让她鼻酸、眼睛酸,有股子撑不住的东西拼命的往上冲,直到冲破眼眶。 “想我为什么没了踪影?想我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想我为什么还让我担心害怕?你是想我,还是在杀我?” “对不起。” 周子俊蹭着她的脖子,她能感觉到点点的湿润。他哭了…… “不该不声不响。” 秦念从无声的流眼泪,慢慢变成了哭泣。 “走前应该给你一个交代。” 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哭喊:“周子俊你到底是要怎么样?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怕你失踪,怕你生病,甚至是没了,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满世界都找不到你,居然连你的家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如果我不声不响的消失,你会怎么样?还是你根本觉我可有可无,所以不需要顾虑我的感受?” 周子俊不停的摇头,拼命的把她往自己胸膛里揉,恨不得要揉碎她。 “Leo告诉我,邵晓亭也不见了,他说你会不会和她在一起?周子俊,你想让我怎样?一边担心着你出事,一边又你害怕你会对不起我。可是我还是最担心你的安危,甚至有段时间我安慰自己说,只要你平安,哪怕和邵晓亭一起回来,我都接受。 “周丝语什么都知道对不对?最起码你的家人平静了,可是没有人愿意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被隔离在你家之外,完全得不到任何消息。就连你奶奶,都不愿意告诉我,她曾经那么疼我,可是还是把我给遗弃了,你们统统都把我遗弃了。 “还有钟静唯,这辈子我最爱的人,一个消失了,一个走了,父母分开了,我是有多坏?你们都不要我,都不要我!” “我要我要,”周子俊的声音夹着浓浓的鼻音,像是丢了最宝贝的东西一样惊慌失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她的名字,“我永远都要你,念念,念念……” 秦念哭够喊够了,语速慢慢地说:“可是,我不想要你了,周子俊,我们彻底分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虐哭了。最后这一段哭死我了,呜呜呜呜 ,麻痹真是太可怜了 周子俊太可恨了,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姑息! 必须风水轮流转,让他追,狠狠的追,让左骁回来,跟他争,狠狠的争,不能便宜了他,哼!! 分量很足有木有?很勤劳有木有?!!!! Chapter 30 在周子俊和秦念的爱情中,一直以来,秦念总是主动的一方。秦念主动的亲了他,主动的说会负责,冷战之后,又一次主动的把他抢回来。得到秦念这件事,对周子俊来说,也许是太过容易,所以他才不珍惜。好像是知道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秦念永远不会离开他一样。 秦念觉得,周子俊肯定是这样想的。不然,不会这样一而再的消磨着她对他的爱。秦念知道,爱情这场战争比的就是耐力,谁先出招,下场就是必输无疑。在他们的爱情中,她早已丢盔弃甲,溃败三千里。 所以这一次,她不是随便说说,或者吓唬周子俊。她很认真。不想再为了他伤心,也不想再为了他一而再的选择退让,他让她变得不像是自己,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喜欢。她要做回以前那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秦念。没有他,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那天晚上秦念半躺在床上彻夜未眠,周子俊守在门外抽掉了一盒香烟。 早上,杨阿姨上楼喊秦念起床的时候,被烟味呛的直咳嗽。周子俊从地上站起来,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推开门,看见秦念和衣而睡,眼睛肿的像核桃,杨阿姨又不敢多说什么。 这一闪门隔开了两个人,可是真的能隔开他们的心吗? 秦念开始把所有心思花在工作室上,每天比到现场监工,吸足了有毒呛鼻的气体,忙着工作室需要的各种令人抓狂的手续,选购硬件施舍。她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充实的过每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会觉得特别有成就感,这是她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体会。而她发现,这种感觉居然很不错。 像这种什么地方都要用到钱的时候,就应该没事儿串个门,拉拉家常,偶尔去梁韶宇哪儿转转,看着顺眼的就自顾的往回揣,大肆的对此宣扬一下梁韶宇是如何仗义,接着顺利的莫易坤哪儿敲了20台Mac。20台啊,能给她省下多少钱啊?!可是一回头看见张启,秦念再也笑不出来。赔钱玩意儿。 “别看我,我没钱。”张启说的干脆。 “压根儿就没这个打算。” 秦念摇着脑袋咂巴嘴儿,都是一个院子出来的孩子,有些早已经飞黄腾达,而有些到了这把年纪还跟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譬如她,譬如张启。 “我虽然没钱,但我能给你支招啊。”张启揽着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看见那边儿坐的小伙子了吗?找他,有多少钱捞不着啊?人家就是干这的,融资筹款,那钱,自个长脚往回跑啊,唰唰的还带响呢。” 秦念一巴掌推他脸上,“滚!”拎起包甩手就走人。 周子俊站起来跟着她站起来,秦念经过的时候,他说:“我送你。” 可是秦念没理他,意料之中,还是跟着她出门。张启声音幽怨的喊住他,“子俊哥,不要走啊,不要撇下我们啊子俊哥……” 周子俊回头看了他一眼,张启正斜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一脸的贱笑,一副好戏没看够的表情。 自从秦念说了那句“我们彻底分手”之后,周子俊更能黏糊了,跟牛皮糖似的,没事儿就跟着她。秦念走哪儿都能看见他,完全把他当做空气,对他视而不见。 穿过噪杂的舞厅,各种水蛇腰扭得妖娆,大叔们恨不得把脸上的肉给晃下来。秦念左右穿梭的避开人群。张启这儿的生意越来越好,居然还说自己没钱,明说就是抠门呗。 出了酒吧,周子俊从后面跟上来拦住她说:“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走。”秦念没有放慢脚步,继续匀速走向停车场。 “你没开车。” 秦念终于慢了下来,她这才记起来,自己的车送去保养,这两天都是坐顺风车的。秦念从他身旁绕了过去,“我打车。” 周子俊没说什么继续跟着她走。如今的模式,是他穷追不舍的跟着秦念,和当初翻了个。其实曾经秦念所做的,正好符合了他的心意,在她喜欢他的时候,他也喜欢着她。而秦念只是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所以不管是接吻,还是说喜欢,他都很乐意的接受。 如今风水轮流转,可是不管他如何低声下气,她都不搭理他,而他却还是乐此不疲。这么多年让秦念吃了不少苦头,不管是当初的出国,还是后来的消失,秦念都受了太多的委屈,所以不管现在她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从今以后,是他来守护她,寸步不离,不要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秦念站在路边等着计程车,却一直没影子。从包里翻出震动了好半天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儿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数字排列,看着就不像是国内的电话号码,她有些疑惑的摁下接听键。 “秦念,我失眠了。” 是左骁。从那天他告诉秦念,答应结婚他就回来,那之后半个月以来秦念没有再接到他的电话。 “睡不着起来看电视。” “现在是凌晨4点。”左骁回答,声音里有些许的疲倦,“我一直等你打电话,让我回去的电话。” “甭逗了你。” 左骁叹气,“秦念,你就不能答应吗?哪怕是骗我呢。” 秦念彻底愣在原地,从来没有听过左骁这样说话,惆怅、无力,有淡淡的忧伤和自嘲,说着秦念从来不敢去想的一个问题。 “左骁……你在哪儿?” “有时差的地方。” “什么时候回来?” 左骁沉默了,路上有车子呼啸而过的噪杂声,可是几乎还是能听到他微乎其微的呼吸声。周子俊还在她身边,她说了要彻底分手,可是他仍然期待着她的原谅。 “你就给我个台阶让我先下来成吗?不然我这面子挂不住啊!哪怕你回头再反悔呢。” “你回来吧,我答应你。” 可是,左骁却沉默了。停了有至少有20秒那么久,他才缓缓的说:“周子俊在你旁边。” 没有询问,就是百分之百的肯定。秦念无从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左骁的声音忽然开朗明快了很多,“好,天一亮我就出发,现在去洗个澡,顺便看个日出,亲爱的娘子,等着我哟!” 娘子……秦念一阵恶寒。和左骁认识20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词儿会从他嘴里说出来,而且是说给她听的,实在是,让人喜欢不来。 周子俊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可是从秦念的表情里,能推断出是左骁给她打电话。答应了什么,他才肯回来?周子俊不敢再想。 终于等来一辆待运计程车,停在路边,秦念打开车门,手却被周子俊紧紧拉住。 “秦念,我有话要说。”他的眼睛深邃的如夜色一般,表情有些凝重。 不同于接电话时,和周子俊对话的时候,秦念的声音便没有任何波澜,冰冷无感情。“我无话可说。” “我来说,你听。” “凭什么?” “秦念,给我机会,我必须要告诉你之前八个月的事情,”周子俊的语速很快,声音很急切。 一把把秦念拉开,甩手关上计程车门。 “周子俊!” “倒是走不走?不走甭耽误我做生意!”他们俩的拉扯,显然让的哥很不满意,扯着嗓子叫嚣着。 “走!”秦念扭头回了他一句。接着扬扬手中的电话,“刚刚是左骁给我打电话,你猜出来了,是吗?” 周子俊抿着嘴唇不说话。 “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吗?”秦念问道,忽然又一副了然的表情,“啊,也猜到了,对不对?所以,如果不是他,你还打算一直拖吗?” “我一直想要说……”周子俊急急的辩解,脸上的表情,是秦念几乎没有见过的不确定和害怕。 “对,我不给你时间,可是周子俊。左骁他刚刚求婚了,确切的说,是半个月前。”秦念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周子俊,“那个时候我拒绝了。但是刚刚你也听到了,我答应了。” “秦念!”周子俊高声喊她的名字,手劲儿更大的抓住她的胳膊,秦念咬牙忍着痛,不吭一声。 周子俊压向秦念,用额头狠狠抵住她的,声音沙哑的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念眼神没有丝毫闪躲的看着他,“我很清醒。” 他们就那样对峙着,谁也不退让。眼睛里似是都能喷出火花,而后在空中相遇,杀个你死我活。 周子俊伸手“砰砰”拍了计程车顶,示意他离开。秦念想挣脱他的钳制,可是仍旧是徒劳,最后只能看着计程车远去,而自己被周子俊拖回停车场。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加班到10点多,太尤桑了,桑心shi了 比周六晚了几个小时,╮(╯▽╰)╭表拍我撒 周子俊我是虐了 但是这么虐到底对不对呢?我得好好盘算一下下。 Chapter 31 车速很快,几乎是一路闯着红灯冲回去的,电子眼不停的在车后闪啊闪,可是车上的两个人完全不为所动,俩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深刻,似是有深仇大恨一样。 车子在秦念家门口停下,秦念刚要下车,周子俊拉住她的胳膊,表情很认真,声音很严肃的说:“秦念,跟我结婚吧。” 秦念听完眯起眼睛,又睁圆,端详了他好一会儿,他的眼神深邃,声音深刻,不是随便说说的,可是秦念还是抡圆了胳膊,一包楞他脑袋上,冲他吼道:“你丫有病吧?!” 周子俊跟着秦念下车,快步绕过车头,在她进门前再次拦住她,可是还没等他的话说出口,一辆车的异常刺眼的灯光照过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灯源眯起了眼睛,秦念用手臂挡在眼前,用以遮挡强光。 看见田佩兰从车上下来,秦念极力想挣脱束缚,可是周子俊越抓越紧,她的手腕在周子俊的五指山下,不知道要留下多少手印。 “子俊来了,”田佩兰走近,看见了他们两个拉在一起的手,问道:“怎么不进去?” “不用进。”秦念口气不善的说。 周子俊看了看秦念,对田佩兰说:“阿姨,我想和念念结婚,请您答应。” 田佩兰显然没有想过周子俊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虽然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是一件注定的事情,可是以目前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形来看,不怎么像可以结婚的样子。 “结婚好啊,早点儿结婚早点儿安定下来。” “结婚可以,但不是和他!” “秦念!”田佩兰听了这话,脸色马上变了。 “妈,我觉得有必要和你报告一下,左骁向我求婚了,刚刚我也答应了。” “胡闹!”田佩兰声音高了许多,“你在胡闹什么?” 秦念的表情很坚定,不管田佩兰是不是生气,更顾不上手腕几乎要被周子俊捏折“没有,我很认真,左骁明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不是胡闹。” 田佩兰转而问周子俊道:“这事儿你也知道?” “是。” “所以你也求婚了,但是,”田佩兰停了一下,看了一眼秦念,秦念瞥开眼睛不看她,“她拒绝了,是吗?” “是。” “行了,我知道了,子俊你先回去吧,秦念,等会儿到我房间来一下。”说完,撇下两个人进了院子门。门外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行啊周子俊,够本事啊,怎么?我不跟你结婚你狗急要跳墙了?有本事你把我绑起到民政局!我就不乐意跟你,怎么招?我和左骁认识二十年了,跟你才认识几年?这几年我每天看见左骁,你呢?我一年才见你几面儿?你拿什么和他比?你比的了吗?”秦念一字一句说的丝毫不留情面,手指一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甩开他转身离开。 周子俊的拳头越握越紧,最后一拳捶在身边的墙上,闷响中,好像还带着骨头碎裂的轻微声音,鲜血不停的往外涌,顺着拳头滴下来。墙上除了有他的血之外,没有任何异样,而他,到底是伤到手,还是心? 秦念不想去见田佩兰,她现在的脑子是一坨浆糊,不管田佩兰说什么,她都不会听,而见面必定是一场战争的导火索。进了门打算直接上楼,可还是被田佩兰喊住。 “今天的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你向来有分寸,还是好好考虑一下。”田佩兰说。 “怎么你们都觉得我不清醒?” “清醒的话,你会答应左骁吗?你摸着自己的胸口问问,是真的愿意吗?不要因为和子俊置气而让左骁变得不幸,你是个成年人,是非对错应该分的很清楚。” “我没有和周子俊置气,我们已经彻底没关系了。” “不如你给子俊一个机会,让他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如果那时候你仍旧很坚定的要和左骁结婚,我绝对不阻拦,一定让你的嫁妆丰厚,风风光光的嫁进左家。” 这话听在秦念耳朵里,无疑是点了一把火,她本来就已经昏了头,这会儿更甚,疯狂地叫嚣道:“我为什么要听他说?他算什么?凭什么他想到什么,我就要服从,那我的想法呢?我说不的权利都没有吗?他一再的选择,让我承受结果,现在我不想承受了,我累了,我要结束!” 相对于秦念的焦躁,田佩兰倒是很冷静,双手环胸,等秦念发泄完,才说:“如果真的可以分开,你就不会对子俊有这么深得怨念,你会觉得他是可有可无的人,无论怎样,都不会对你的情绪造成任何波澜。秦念,人都有情绪的,你可以生气,但是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秦念胸膛起伏着,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田佩兰也心疼女儿的,看着她不开心,自己心里不好受,但是事情终是要面对的,选择放弃可以,但是要了解了来龙去脉,如果那时秦念仍然很坚定,那她会支持她的做法。“去休息吧。冷静一下再说。” 秦念觉得她和左骁之间的关系很奇妙,是一种一直以来都让她觉得自豪的感情。可是忽然间,左骁求婚了。从最开始的不相信,到刚刚答应,这之间她都没有来得及多想。她承认,如果不是周子俊在,她绝对不会答应。可是如果周子俊没有出现过,她的心上放的会不会是左骁? 痛恨自己仍旧被周子俊牵动着情绪,可以说得到,却如何也做不到。 左骁穿着条纹的POLO衫,带着茶色墨镜,推着行李出来,墨镜片后的眼睛,不停搜索着,直到看见一抹熟悉的倩影,他的嘴角才溢出一抹笑。 秦念站在原地,看着左骁一步一步的走进,玉树临风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几眼。 左骁扑过来,一把抱住秦念,笑着说:“娘子。” 秦念被他一下子抱严实,扑鼻全是他的味道,在周子俊不见的日子,很多时候,是这个胸膛给了她安慰。 “左总。” 左骁的特助也来接机,左骁把行李扔给他,揽着秦念离开,走之前还炫耀似的扔下一句,“行李给我送回家,我坐我家娘子的车。” 在秦念的记忆中,她和左骁之间从来没有尴尬的时候,就算是不说话,也会是一种很自然安静的氛围。而不像今天,她专注于开车,他看着窗外,空气中流淌的全是尴尬、沉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吃饭了吗?”秦念挖遍整个脑子,想出了这么一句没营养的话。 “嗯,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 左骁回过头看着秦念,“别我一说结婚,你就对我这么温柔,我不适应。” “那砍你一巴掌,适应吗?” “那是谋杀!” 秦念手扶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很平淡的说:“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 左骁有些受宠若惊,可是很快又想明白,扯出一丝苦笑,眼睛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过了好久才回答说:“你有机会反悔的。” 秦念张了张嘴吧,却说不出任何话。左骁调低座椅,闭着眼睛躺下,“有点儿累,我休息一下。” 知道周子俊回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再也得不到秦念。他在家里藏了两天,纠结了两天,终于选择给她打了电话,试探的问她要不要和他结婚。可是她一口否决,那么利索,完全没有犹豫。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秦念早已经习惯这种相处模式,喜欢,但是永远不爱他。可是他,却不知道在哪个美好的年月,丢了心,从此再也回不来。 昨天是真的失眠了,确切的说,离开这些日子,每天都睡的很少。喝了点儿酒,再次给她打电话,她却答应了。原因是,周子俊在她身边。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自己没有那么聪明,猜不出她的情绪和想法。可是,他们真的太熟悉了。 左骁翻了身,侧躺着,把墨镜架在鼻梁上继续睡。秦念回头看了看他,还是沉默。 车子停在路边,秦念推醒睡了一路的人。左骁睡眼朦胧的坐起来,搓搓脸,看了四周好一会儿。 “我饿了。”左骁回头说。 秦念翻了个白眼儿,早不说?“吃什么?” “馄饨。” 秦念只能再次发动引擎,顺着来时的方向开回去。 还是那家的馄饨,皮薄陷美,一直用火煨着的高汤特别鲜。这家老字号多年来没什么变化,门头很小,店里的装饰也很陈旧简朴,可是从来都是客人不断,赶上饭点儿的时候,还要排队。 “这碗分量够吗?” “还成!”左骁抽了一双筷子,开始埋头苦吃。估计是真的饿坏了,狼吞虎咽的,跟从自然灾害活过来的可怜人一样。 “假期过得好吗?” “还成。” “我的工作室已经开始装修了,硬件也备置的差不多了,从坤子那儿顺了20台macbook,够精明吧?” “还成!” 秦念“嘿”了一声,“除了还成,您老还能说别的吗?” 左骁停下手里的勺子,“秦念,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氛围有些异样。” 秦念没了气焰,像被戳破的气球。等着他的下一句,可是直到他把满满一碗馄饨吃到见底,心满意足的拍拍肚皮,也没有再说什么。 “你不用送我了,我散步回去顺便消食。” “左骁……” 左骁的打断她:“你不是真心的,所以我反悔了。”说完回头看着秦念,她的眼睛曾经那么明亮,她的笑永远都是那么灿烂自信,直到周子俊消失之后,眼睛像是一盏被灭掉的灯,而笑容也永远没有办法像曾经那样开怀。 “等你坚定了自己的心,再来找我吧。所以,在你做选择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说完,左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秦念站在原地喊他的名字,可是无论多么大声的嘶吼,他都不回头,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唯独左骁,走的坚定。秦念喊着喊着,居然哭了起来。他的背影看着那么孤单,可是她却无力陪他走下去,心疼他,却给不了他想要的。 就算她再怎么不承认或者辩驳,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不管周子俊做了什么,她都做不到放开他。忘不掉的,放不开的,是他,周子俊。一直都是,永远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真的心疼左骁了啊 第三十二章 不知不觉的进入了夏天,从一大早开始,蝉就在枝头没完没了的叫。 秦念靠在家门口,看着空空的小路,神情茫然。 “哎,”梁韶宇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秦念满脸愁容的回头看着他,声音颇为幽怨的问道:“我车呢?哪儿去了?” “问你自个儿,把你车扔在了哪个穷乡僻壤?” 秦念整个身子的重心都靠在墙上,脑袋耷拉着,看起来特别没精神。梁韶宇推了推她问道:“没事儿吧你?” “没。” “你这幅模样,是因为子俊?还是左骁?” 啊,对!左骁。秦念仿佛这才找回记忆。昨天他走之后,她也神智不清醒了,跟中了邪似的,眼前一会儿周子俊一会儿左骁,晃晃悠悠的走了好久。最后是坐计程车回来的。 “送我去馄饨店吧,我车还在那儿趴着呢,不知道会不会被警察叔叔拖走。”说完,绕开梁韶宇刚走两步,就被他喊住。看见他出神的盯着墙壁,秦念顺着他眼光望过去,就在与她刚刚身靠着不远的地方,一片黑褐色的东东黏在墙上。 “那是什么?” “血。” 秦念心里一惊,随即笑着嗔他,“甭逗了,谁会往我家院墙上抿血?” 梁韶宇回头,很严肃的说:“子俊手受伤了。” 秦念脸上那一抹本来就很勉强的笑容,彻底被他的话打散了。而他好像不满足一样,继续捶凿着她脆弱不堪的小心脏。“就在前天,你答应要和左骁结婚的晚上。” 秦念默默的低着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散在肩上的头发顺着脸颊滑落。梁韶宇看着也觉得难受,软了口气说:“走吧,顺便去喝碗馄饨,早饭还没吃呢。” 一路上秦念都很沉闷,本来情绪就低落,这下更甚,梁韶宇有点儿后悔说了那句话。可是那会儿脑子里只有周子俊冲到他家时的样子,眼眶红红的,眼里全是血丝,浑身的酒气,手上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露头的白骨。不知道手伤了多久,皮开肉绽,血都已经干涸。看见他第一句话就是,秦念说她要结婚,和左骁。 二十多年的兄弟,没见周子俊落过眼泪,小时候不管是挨打还是受伤,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都没哭过一下的人,居然说着说着笑,笑着笑着眼泪跟珠子似的唰唰的往下砸。 “对不起啊,刚有点儿激动。” “啊?”秦念对于他忽然道歉觉得很茫然,转念一想才反应过来,“哦。” “你真要和左骁结婚?”虽然不想提,可他还是没忍住。左骁喜欢秦念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敢脑袋担保,秦念心里绝对只有子俊一个人。 “没有。” “其实是子俊,他昨天半夜飞了香港,那边一个项目出了问题,酒还没醒彻底呢就急匆匆的走了。不敢给你打电话,怕你再把电话给摁了,就让我捎带一句,他说就算你真的要结婚,这婚他抢定了!听听,我兄弟多霸气!”梁韶宇说的骄傲,一脸得意。 秦念没注意梁韶宇的话,更关心是他的那句“出了问题”。“他怎么了?” “他没事儿,是香港公司负责的案子,不过影响比较大,他作为大陆的负责人,应该去一下,他说过两天就回来。” “哦。” 梁韶宇余光瞟了瞟秦念,继续说:“他那么了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心里的想法,他那样的人,心里装了太多我们看不透猜不着的东西,从小到大他都是最不爱说话的那个,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可就是傻子也能看的出来,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其实这话根本用不着我来说,你自个心里清楚的很。” 秦念不说话。梁韶宇打了方向拐上另一条路,继续说:“明说吧,你就是仗着他爱你,所以才这么嚣张。也不过是觉得子俊之前仗着你爱他,才把你扔在国内,后来有不声不响的消失,你现在不过是报仇解心头恨。一报还一报,我觉得挺公平。可是啊,这事儿总要有个度,过度了,伤心又伤身,你们这么闹着,你心里爽了?不照样跟没了半条命一样。” 秦念回头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了一样,死死的瞪着梁韶宇。他倒是很没心没肺的笑,“实在不好意思,爷我又说对了。哈哈!”那表情叫一个欠揍,仿佛在说:我真相了,你不满意吗?那你来打我啊,来呀来呀! “梁韶宇,我发现你近来很有闲情逸致啊?!”秦念咬牙切齿的说。 “还成,今儿回公司处理事情,”回头对秦念嘿嘿一乐,“明晚出发。” 这么开心,秦念用脚趾头也猜出来他要去哪儿。“我本来要去的,可是我妈扣了我的护照,放话不让我离京。” “你这脾气,我是你妈我也扣,谁知道你走了还会不会回来,没准儿就跟钟……算了,”梁韶宇眼神黯淡了许多,“不说了。” 车子开到了馄饨店门口,她的车子孤零零的停在路边,秦念还没下车就能看见挡风玻璃上的白色罚单,分外显眼。 梁韶宇离开前,特别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没有丝毫的戏谑,认真的一塌糊涂。他说:“给子俊一个机会,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他一定也有苦衷。不管如何你们都比我们的状况要好很多,毕竟他回来了,不像我,等着” 周子俊刚到了香港,马不停蹄的参加了大大小小近十个会议,一直到半夜凌晨才闲了下来。头脑风暴搞的大家筋疲力竭,而周子俊宿醉,又没怎么休息,加上一天的忙碌,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回到酒店,开了水龙头,却忘记了手上还有伤,碰到水后一阵痛感的刺激,才让他反应过来。包扎的白色纱布还没有去掉,一圈一圈绕在手指上,一天之内见了不少人,所有人都惊讶的问他手怎么了。 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左骁要回来,还求了婚,秦念当着他的面,答应的毫不犹豫。 口口声声说要和左骁结婚,就算知道秦念是故意气他,可是她的话一句一句都凌厉的想一把刀,一下一下重重的砍在心上,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记得那天晚上捶了墙喝了酒,好像拉着小宇说了很多话,说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那么多的酒,脑袋像是被石头压了一样,又沉又重。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记得被一连串刺耳的电话声吵醒。接了电话之后没有耽搁的飞到香港。 没有告诉秦念,不是因为时间来不及,而是他有点儿不敢。害怕在那个时间打电话给她,她会不留情的把电话给挂掉,就算她心里再怎么不舍得,但是手上一定不会留情。她是下定决定要跟他死磕下去,所以不光是对他够狠心,对自己也绝对够狠。他们早已经是一体的,不管谁受伤,痛的都是两个人。 周子俊没有开灯,坐在窗前,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灯火映照着他的侧脸,如天神的面容一样精致没有瑕疵,神情却是那么没落无助,对着被绷带缠绕的右手呆呆的出神。水浸透了纱布,贴在皮肤上,刺刺的痛着,如果不换药,会发炎、腐烂,留下永远好不了的伤疤。如果任其自然发展,不挣扎不抗拒,他和秦念之间的沟壑就会越来深。 秦念的脾气他很了解,一旦犟起来谁的话都不会听,如果她真的下了决心,而左骁又不管不顾的照单全收,那他怎么办?真的要这样失去秦念吗? 扪心自问,他承受不起那样的结局,单是现在想起来,就仿佛把他扔到了南极一般,血肉被冻结,却又被无情的敲碎,碎成渣,痛到麻木。 越想越不安,越来越慌乱,那个从来坐怀不乱的周子俊已经不知道消失在哪个年月,在秦念面前,他连尽量的冷静都做不到。 周子俊几乎是抖着手,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帮我订最早的机票,回北京。这边的事务由副总代劳。准备车子,现在就走。” 根本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周子俊站起来直接走出房间。电梯一路向下,他的头倚在电梯内壁上,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脸色在电梯灯光的照射下,愈发苍白。 助理在酒店大堂候着,看着他力不从心的模样出现,十分关心的问:“周总,您没事儿吧?” “没事。” “秘书那边已经确认,最早的一班飞机是6点30分离港,还有近五个小时的时间,您要不要先在酒店休息一下?” “不用。” 服务生替他拉开酒店的玻璃门,车子已经停在酒店外,稍稍弯腰坐进去,关了门便将头仰在椅背上,脸上是满满疲惫。 从酒店到机场的路上,周子俊闭着眼睛假寐,手指不停摩挲着自己受伤的右手。心里却惶惶不安。会不会在她知道了他又一次没有打招呼就离开,更加刺激了她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的决心?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和左骁结婚,也不管她还会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他都要她知道,他,周子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最爱的人是秦念;最记挂的人,是秦念;最放不下的人,是秦念。 周子俊在VIP休息室等了好久,最后实在撑不住,横躺在沙发上浅眠,不敢睡着,怕错过飞机。再等下去,他真的会精神崩溃。 机场服务人员几次让他到酒店休息,并且确保他一定不会误机,可最终还是被他拒绝。他如今不能允许一丁点儿的变数,除非自己亲自,不然是绝对不会放心。 Chapter 33 “秦念!” 今天秦念出门有点儿晚,太阳半挂在空中,有些刺眼。出了门眯着眼睛走到车边,手指还没有碰到车门,就听见一个分外熟悉的人急切的喊她的名字。回头就看见他站在离自己大概50米的地方,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臂,西服被他抓在手上,一脸的风尘仆仆。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神色分外疲惫,可是眼神明亮,璀璨如星光。还有他的手……片白色狠狠刺痛着她的眼睛,这就是小宇说的伤吗?是太恼怒所以一拳头垂在墙上?留下一片血迹,也让他伤筋动骨。好像从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受伤,而且都是因为她。      他不是应该在香港吗?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难道是搭了第一班飞机赶回来的?他的样子看起来好累好憔悴,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周子俊气喘吁吁的停在秦念面前,凑近到她的脸颊一侧,秦念条件反射的往后躲,整个身子都倚靠在车上。他用很低沉的声音小声在她耳边说:“这些日子我在欧洲,我妈去世了,就在我回来的前一个月。”      秦念睁大了眼睛,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消化了这几个字,“啊……唔……”      秦念惊叫,周子俊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不好她出声。这时候周子俊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头越发紧皱在起,电话通了之后,也不说什么,只是“嗯嗯”的应着。      秦念彻底被砸晕菜了!什么叫去世了?那前几天看到的女人是谁?不是周子俊的妈妈吗?这到底是谁疯了?      周子俊松开她的嘴巴,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说:“秘书刚来电话,奶奶情况有点儿不好,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      “啊……奶奶怎么了?”秦念整个人的反应已经完全慢了半拍,“不舒服吗?”      “最近身体不太好,先上车,路上再说。”说完,把她拉到副驾驶那侧,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自己坐回驾驶位。      周子俊真是累了,就等红灯那小会儿空挡,他都能托着脑袋眯会儿。秦念轻轻推他肩膀,“我来开吧,你休息。”      “不用。”      秦念不理,自顾开门下车,费力的把他从驾驶位推回副驾驶,在绿灯闪起的那瞬间,发动引擎,涌入车流缓缓前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念的心被无数的好奇虫占领。那么遮遮掩掩的说一句话,是怕别人知道?所以也一直瞒着她?他离开这些日子,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该不会是周老爷子在外头有了人,而周子俊偏偏是那人所生。周老太爷为了自家名誉,把周子俊抱了回来,不让他和亲生母亲来往。所以这段时间是陪在弥留之际的亲妈身边?      这也太狗血了!果断被秦念给否决了,摇摇头低声说:“不可能。”      周子俊稍稍调低了椅背,用几乎是游走在外太空的声音,悠远,“我爸85年牺牲在自卫反击战场。”      秦念猛踩刹车,都没有系安全带两个人差点儿起从挡风玻璃飞出去。周子俊心有余悸的往车后看了看。还好,这条路上车子不多。      “周子俊,玩笑开大了吧!”      “还是我来开吧。”      “你是忽悠我吗?大白天给我说梦话。甭告诉我你是捡来,周子俊,想给我玩儿苦情戏啊?就这点儿段数吗?“秦念说着说着陡然提高了嗓门。她一个外人都不太能接受现实,何况一个当事人呢?      “听话,我来开车。”      “不要!你看不见你脸是什么色儿吗?惨白!你不知道爱惜是怎么回一事儿吗?墙那么硬,你至于跟它过不去吗?拳捶上去开心了?”秦念对着周子俊一通吼叫,不知不觉又红了眼眶,眼泪不停打转。      周子俊愣愣的看着秦念,轻轻拂去她滑落的泪水,“没有,心痛了。”      “你故意的故意的,你就是故意伤了让我心疼,让我自己乖乖的投降!”秦念开始用手使劲儿推他肩膀,一下又一下,直到渐渐没了力气,周子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秦念觉得自己委屈,可又觉得周子俊委屈,心疼他,心里矛盾极了,自己都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又哭了起来。周子俊一直抱着她,一下又一下轻轻抚着后背,给她一个宽厚肩膀,给她一个温暖怀抱。      “你也是故意让我伤心,答应和左骁结婚。”      “还不是因为你!”      “是是,都我的是错,我道歉。”      “噔、噔、噔。”有人敲了窗户,周子俊抬了眼皮看见了茶色玻璃外地警察。      秦念放开周子俊,有手臂擦掉眼泪,周子俊降下车窗说:“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      “哥们儿,大白天在大马路上搂搂抱抱我是不反对,但是车停在路中间,就是你们不对了。赶紧走赶紧的,别以为这儿人少就不是京城,影响交通!”警察叔叔特不爽的看着他们,怪声怪气扔了句话,拍拍车顶示意他们赶紧消失。      “我们换回来。”      说着,周子俊就要去开车门,可是被秦念拦下。“你没有好好休息,我来,你继续讲。”      周子俊浅笑,“还听吗?我怕会追尾。”      秦念调整了情绪,发动引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你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讲出来!为什么不见了,其中缘由必须合情合理!”      周子俊调整了坐姿,开始将段埋在记忆深处20年故事娓娓道来。      “我爸牺牲的时候,我只有5岁,那个时候我对死并没什么理解,但是记得很清楚,那些日子全家上下的人每天都以泪洗面。      “现在父母,其实是我伯父母。我爸走了不久,我妈也不见了。那个时候妈妈就是天,看不见她我就一直哭直闹,后来奶奶说,我妈受不了刺激,跟着我爸走了。”      秦念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从没有想过,周子俊会有这样一段过去。那么小就有这么深得记忆,虽然他说的是那样云淡风轻,可是在每个孩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他却承受了他们从来想象不到的痛苦。      “新环境,本是伯父母人变成了父母,呵,”周子俊闭上眼睛苦笑,“会觉得,如果不听话,就会被赶出去,如果不听话,连伯父母都不会要。”      一直以来他都把自己情绪埋得那么深,原来是怕没有人喜欢没人要,只留给大家丝笑意,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绅士、淡然。那时候他还那么小,那种瞬间父母双亡心情,他要如何承受?      秦念眼泪完全失控了样往下掉,因为怕影响开车,赶紧用手抹去眼泪,可却怎么也止不住,眼前片模糊。      周子俊递了抽纸给,安慰说:“我们在路上,这样很没有安全保障,乖,别哭。”      秦念从周子俊手里接过纸巾擦拭了眼角,吸吸鼻子,“你居然还笑。”      “那不然呢?习惯了,所以无所谓。”      习惯了……无所谓……他云淡风轻让人心疼。      “可是,刚刚不是说,你妈最近才去世吗?该不会是编故事骗我眼泪吧?”虽然知道周子俊不可能那么无聊,可事情明明就是前后矛盾。      “我妈没死,是他们骗了我。我一直信以为真,只是一直不明白,头天晚上还哄我睡觉妈妈,第二天却不见了。后来丝语偷偷听见父母说话,又偷偷告诉了我。原来我妈没死,去了国外。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本以为,她是怕我拖累她,所以抛下自己走了。爸妈结婚,爷爷奶奶很反对,他们觉得这么亲事门不当户不对,只是爸爸很坚持,他们拗不过他,只能妥协。我爸出事之后,陆续暴露出系列他们想不到事情。原来……”      周子俊停下来回头看着秦念,疲惫夹着浅笑。秦念心跳漏了好几拍,手心儿里直冒汗,吞了吞口水问:“怎么了?”      “我妈是国|党。”      “什么?”秦念惊叫。很不可思议,完全不能相信样子,“那那他们结婚时候,没人不知道吗?”      周子俊摇摇头,“大概只有我爸自己知道吧,他想瞒起来和我妈结婚,可终究纸包不住火。”      “就算是,那又能怎么样?他们已经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把她送走,还告诉你她去世了呢?”      “因为,呵,我自己都觉得不敢相信,”周子俊深深吸了口气,收起笑意,神色认真,“我妈做过特|务。是被派到大陆的,那个时候两|岸|关|系太紧张。她的身份也不可能直瞒下去。我爸走了,家人发现了,有一个特|务儿媳妇,他们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周家树大招风,多少人等看着周家这颗树倒了,所以他们是绝对不能容忍一丁点儿威胁。为了不让人抓到把柄,偷偷把她送走,并且对外宣称去世了。      秦念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早上心情,震惊?不可思议?玄幻?都不足以描述。      “你坚持要出国的原因,是想找她?”      “嗯,起初以为她在美国,所以不管你怎么不同意我还是执意要走,对不起,念念。”   秦念咬着下唇不停摇头。      “丝语一直在帮我,可是找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不知道是不是幸运,有次丝语回国,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地址。挪威。”      秦念急切问:“她在挪威?”      “不知道,不过有了头绪就要找,有段时间去了欧洲,就是为了这个。”      “原来……”那时候还为了他要不要去欧洲起过争执。他做这些事情,无所知,现在听说,不会因为没有告诉而生气,只会因为他什么都要个人承担而心疼。不能告诉爱人、朋友,甚至是家人,默默承受这之中煎熬,那会是怎样心情?      “挪威号称万岛之,我根本找不到在哪里。”周子俊苦笑,“那些年像没头苍蝇样乱撞,找不到却又不甘心。”      “说起来,还要谢谢坤子,他并购SC案子是接手,公司根本不相信这件事儿能成,只当是两个傻帽玩家家酒。那时候们俩真是疯了,为了自己面子,为了千万留学生面子,拼死也要拿下SC。后来们成功了,老板让留下接手内,条件就是帮找个人。”      “那次坤子还说要谢谢你呢,结果被我骂了顿。”想起了那天晚上歇斯底里哭闹,他直希望可以给他机会听他讲这些事情,而每次都丝毫不犹豫拒绝。      这个时候,他们车子已经下了高速,慢慢爬上盘山公路。山里空气很好,秦念把车窗降下,吹着自然风。周子俊终于把藏在心底话全部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来没人能帮他分担,失望痛苦时候,也没有人可以诉说,只能口口自己吞下。      “最后终于找到了,是吗?”      周子俊看着前方轻描淡写说:“在家养老院。从20多岁就被关在那里,这么多年来,早已经神志不清。瘦骨嶙峋,老不像样子。记忆中很美,可如果不是看见了捏在手里照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是那个费劲千辛万苦要找人。”      秦念空出直手拉住周子俊,紧紧握住,他回握了,对着笑。      “他们不告诉你,认为这是家丑。不说,是怕让他们会对你怎么样,为了一个家族利益,他们什么都做出来。那里几乎与世隔绝,几乎没有通讯设备,工作人员都像是幽灵样飘来飘去。”      一边是养育自己家人,一边是受尽折磨亲生母亲,周子俊被夹在中间,怨不得恨不得,可又不能不怨不恨。从头到尾他都是最无辜人,却被扯进来受尽煎熬。      周子俊使劲儿捏手,温柔说:“没事,之前会很难接受,在那里陪了她走过最后几个月,也一度非常怨恨。后来她走了,想了很多。身在这种家庭,注定了要承受,有太多事情不能如愿,所以一定要珍惜现在握在手上。”      秦念声音沙哑埋怨他道:“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这样我一定不对乱发脾气,什么都听你的。你怕我担心,可是你这样不声不响的我更担心,现在告诉我这些,还是会后怕你知道吗?”     “我知道,以后什么都告诉你。”      “必须!”      “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家人不可能让个知道事情真相人活得逍遥自在,所以认为,做周家儿媳妇对来说是最安全。所以,念念,嫁给我吧。”      秦念再次猛刹车,两个人因为惯性,往前窜了下又弹回座位上。车子正好停在大门外,红墙绿瓦,庄严肃穆,在这里说每句话都要慎重再慎重。可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周子俊执起手,双手紧紧环住,正对着,目光深邃且认真,薄唇微微张合,“念念,长久以来你一直迁就我,把你对我的爱当做自己固执的资本,对不起,我会用这一辈子来弥补给你带来的眼泪,嫁给我吧!”说完,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样摸出枚戒指。      秦念直愣怔,直到真真切切看到那枚戒指,才彻底直到这个真不是梦,是真真实实发生。      周子俊,求婚了! 秦念这个早上心情就像做了垂直过山车,低落,吃惊,心痛,兴奋,突如其来求婚让完全不知所措。“……”      “念念你要想好,知道了我家秘密,做不成我家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噗嗤!”秦念忍不住笑了出来,挣开他手巴掌推脑袋上,“你怎么那么幼稚?”      周子俊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脑袋本来就是混沉,被这么推,整个全晕了,眼前片黑,不得不闭上眼静下心等着眩晕过去。可是却把秦念吓坏了,抚着他脑袋不停问他怎么了,声音急切慌张,害怕不安,甚至马上就要哭出来。      “没事。”      “周子俊你别吓唬我!”      “呼,”周子俊深呼吸,扯着嘴角笑,“真没事儿,就是有点儿饿了,怎么又哭了?”周子俊用手拂去眼泪,却被秦念手把抓住。      是他受伤右手,片白每动下都会刺到眼睛。“疼吗?”      周子俊摇头。      “骗人!”      “那你给吹吹,肯定就彻底好了。”   秦念手指腹轻轻划过白纱布,“呼呼,好了吗?”   “好了。”周子俊眼角温柔让秦念深深陷了进去,早就已经挣扎不了,所以束手就擒,这辈子只有!   “我爱你!”周子俊说。   秦念松开他手双臂环住他脖子,紧紧相拥在起。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知道,这章放出来一定会被炮轰 这个理由啊……我……天雷滚滚啊…… 但是啊亲们,这是最不可思议的有木有!不俗气有木有!!!比生病啊出轨啊神马的洋气有木有!!! Chapter 34 在知道了真相之后,秦念心里对这一家人多少有些抵触。不管是不是出于无奈,让一对无辜的母子受尽折磨,更何况还是亲人,这事儿让她很难接受。 车子停在大宅外,周子俊拉着秦念一起进门。已经好久没有踏进这里,秦念的心情也已经和之前完全不相同截。 周老太爷在客厅看报纸,秘书小声对他说了几句,回头的时候,正看见周子俊和秦念跨进客厅。 周子俊从回国之后没有来过。所有的事实都被他知道,避而不见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正常反应。一边是亲生母亲,一边是养育他的亲人,而就是这些亲人,让他的母亲一生凄苦不幸。爷爷奶奶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周子俊嘴上说全部都放下了,可事实却远没有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接受。 秦念站在周子俊身边,低着头不说话。本来是打算怨恨一下的,可是看见这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却怎么也狠不下心肠。 秘书扶着周老太爷站起来,正面对着他们俩,声音有些微颤的说:“回来就好,你奶奶念叨你好久了。” “嗯。” “首长。”一位中年妇人从偏厅走过来,恭敬的说:“夫人让他们两个过去一下。” 老太爷点头,“你们进去看看,她身体不好,别惹她不高兴,有什么事情待会儿跟我讲,我先出去散会儿步。” “是。”周子俊轻轻点头,待老太爷出了门,才和秦念一起穿过偏厅到了周奶奶的房间。 古朴的木质家具,雕刻了精致的图案,整间屋子沐浴在阳光中。周奶奶斜躺在床上,看见进来的两个人,激动的甚至想要从床上下来。看护赶紧扶着她,让她躺回床上。 周奶奶伸出手,“子俊。” 周子俊走近,握住奶奶的手。周奶奶的眼眶里涌满了泪水,看见了他手上的绷带,焦急的问:“手怎么了?怎么弄伤的?” “擦伤,没事,快好了。” “待会儿让医生帮你看看,子俊啊,你终于肯回来看看我了,奶奶以为这辈子都再也看不见你了。” 周子俊抿着薄唇,良久之后才缓缓的说:“奶奶。” “子俊啊,奶奶对不起你,这么久以来让你受苦了。” 周子俊微微扯动唇角浅笑,“我很好。” “好什么?从你回来就不来看我,都告诉你我生病了你也不来,你肯定是生我们的气,所以不想见我们对不对?” 周子俊闭嘴不吭声,说不对是假的,可如果真的把实话说出口,只会徒增伤感。有的时候,隐瞒是为了彼此过的更好。 “念念,你也很久没有来看我了,”周奶奶空出另一只手拉住秦念,“自从你找不到子俊,你就再也不来看我了。你也怨恨我们,对不对?” “我……”秦念忐忑的回头看了看周子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知道,你们肯定都怨我,讨厌我也是对的。” “奶奶您想太多了,我们今天过来是想告诉您和爷爷,我要结婚,和秦念。”周子俊拉住秦念的手,愈发的紧握。 “真的?”周奶奶很兴奋,坐直了身子,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的分外开心,“太好了,太好了,这么多年就盼着你能结婚,天天等着念念能嫁进我们家。这下好了,真好。” 周奶奶一下子像没了任何病痛一样,非要下床,说是要翻黄历挑个好日子。看护和秘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被周子俊劝着又躺回床上,并说让她好好养病,将来有个好精神参加婚礼。 他们两个留在宅子里吃了午饭,周子俊疲劳奔波了几天,这个时候却没有什么胃口,还好饭菜比较清淡,周子俊被秦念强迫着喝了几碗汤。 饭后,周子俊跟着老太爷到书房谈话,秦念陪着周奶奶到花园纳凉。那些秦念听了很多遍的关于周子俊的老故事,又被周奶奶拿出来讲。再次听到那些旧的泛黄的故事,却觉得特别心疼周子俊。虽然只是一些小时候的趣事,却让她想起了他长久以来忍下的苦。 周奶奶没有提及周子俊父母的事情,秦念也很识趣的闭口不谈,也许这些事情不止是周子俊自己心中的痛,也是周家全家的殇。忘记,是最好的办法。 周子俊在宅子里小睡了一会儿,他们才开车离开,路上周子俊一直在接电话,英文普通话各种熟练转换运用,秦念听的晕头转向。进了城之后,电话才算消停下来。 “很麻烦吗?”秦念开着车,关心的问。 “还好。” “那你用回去吗?” “不用,我联系了一个人,他们找他就行了。放心,从今天起,不管我去哪儿一定带着你。” 秦念皱了皱鼻子,“谁要跟你。” “是我跟你。走哪儿都跟着。” “那敢情好,多了个拎包的。说起来,周子俊,这么多年你可从来没给我拎过包,我也从没祸害你陪我逛街。”秦念提高了嗓门,颇为不满的说。 “那打今儿起,让你连本带利的捞回来,成吗?” “成!”秦念开心的应着,瞄见了左手无名指那那枚戒指,戒环的尺寸有些大,用大拇指随意的拨了拨,然后说:“周子俊,我怎么都觉得,这戒指不是送我的,怎么这么大?别是你准备送别人的,完事儿人不愿意接受,你才转手送我的吧?” “是你太瘦了!”周子俊不满的说:“这是按你以前的尺寸做的,结果你一下子瘦了这么多。” “还不是因为你,搞得人家茶不思饭不想。”秦念故作委屈的嘟囔着。 周子俊伸手抚上她的脸,温柔的说:“那我负责把你养回来,当做赔罪。” 一路上俩人都打情骂俏,有多久没有这样相处?八个月?一年?分开的时候,就算每天都可以视频、电话,可面对的人毕竟是那么不真实。而现在,彼此就在眼前,只要微微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脸,可以拥抱、亲吻,没有屏幕、镜头将他们隔开,真真切切的人,不会再有任何理由把他们分开,这辈子都不再分开。 “先把你送回家,我去工作室看看,他们说差不多今天就能完工了。” “我没事,和你一起去看看。” “你确定你撑得住?”宿醉,三天三夜不眠,又是赶飞机又是开会,再加上不好好吃饭,任凭再强壮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没那么不经熬,在美国的时候经常通宵,习惯了。” 秦念的那间工作室,周子俊去过几次,可都是在楼下仰望的看见几眼,从来没有上去过,那时候不敢惹着她,她不想搭理他的时候,他就自觉的不往前凑。 从金融街经过的时候,还是上次那个红灯处,秦念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看到周子俊,还有邵晓亭。他们俩人站在一起,那景儿让她不相当不爽,所以当天下午一个油门踩到底就把他给撞了。 “上回看见你了,和邵晓亭一起,虽然有点儿远,但是我看的清清楚楚,甭打算耍赖不承认。” 周子俊看看窗外,很麻利的点头承认,“那回晓亭和他们老板出差回来,因为之前有个合作项目,所以就见了一面。” 这么简单?“没了?” 周子俊看着她笑,“不然呢?你觉得应该有什么吗?” “最好没什么!” 绿灯亮起,秦念踩了油门穿过路口。周子俊说:“今年春天晓亭结婚了,是她的大学同学,美国人,对她很好,大概以后会长期定居美国。” “结婚?这么快?”秦念吃惊,“本来还打算再和她竞争一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也太不坚守了。” 那一副得瑟的模样,周子俊看在眼里,一直不停的冲她乐,好像不管怎样嘴巴都合不在一起一样。 工作室的装潢只剩了一些收尾工作,工人们动作麻利,做工也很细,秦念很满意,周子俊请了工人们吃了晚饭,又联系了保洁公司来打扫。一晚上秦念都温柔的坐在周子俊身边,看着他挽着袖子和那些普通工人侃天说地,帮她应酬替她解决问题,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坤子有没有说过Mac什么时候能到?” “没有啊,等等,”秦念停住脚步,回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从莫易坤哪儿顺的Mac?” “嗯听说。” “该不会?是你吧?周子俊。” “呃……”周子俊从秦念手里夺回车钥匙,“我送你回家。” “那你就是默认了?我还以为莫易坤大方了呢,原来是借花献佛,得了,我还得继续敲他一笔,那么有钱一人,不做点儿贡献就太像话了,你说呢?” 周子俊不反驳,笑着点头,“没错。” Chapter 35 “睡醒了吗?” “唔……嗯。”秦念把电话放在耳朵上,整个人成“大”字装趴在床上。电话那头的声音清亮,而她睡成了一摊烂泥。 “起床吃点儿东西,等公司开会结束就回去接你。” “啊?”秦念勉强用胳膊撑起身子,眼睛惺忪的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这么早就在开会了吗?” “嗯,别睡太久,我很快的。” “等等下,”秦念追问:“去哪里?” “待会儿就知道了。” 秦念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屏幕,撇撇嘴巴说:“还玩儿神秘,没意思。”秦念胳膊一松,又“砰”的趴回床上。闭上眼睛,意识又很快抽离了…… 最后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吃了点早餐,时间刚刚好,周子俊到了家门口。如今的气温已经很高,而周子俊刚刚从公司赶回来,西装革履,领带整齐。 “哥哥,您不热啊?” 周子俊松了松领带,拉开车门让她上车,“要挣钱养家,热也得忍着。” “不如您先回家换身儿衣裳?” 周子俊帮她系好安全带,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下午还要回公司,不折腾了。早饭吃的什么?” “豆浆。” “不是豆汁儿吗?” 秦念呲之以鼻,“那臭玩意儿我还不爱吃呢!赏你了。哎,到底去哪儿啊?” 周子俊发动引擎,回头对她嫣然一笑,“看新房。” “新……房……”秦念不太确定的重复着,“新房?” “嗯,结婚用的。” “可是周子俊,你还没有回我家提亲呢,我家娘亲和爹爹不一定会舍得我嫁人,他们如果反对,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嗯,那我一天来三趟的求,让他们烦了厌了,受不了了,一准儿把你许配给我。” 秦念笑着嗔他,“德行。” 周子俊回来也就一个月的时间,选了房子又装修,加班加点的赶工,刚刚装修完毕,满房子都是甲醛的味道,墙角放了好多吸毒气的活性炭,窗户全部打开通风。 秦念站在门口看了看装潢华丽的屋子,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周子俊,这是什么时候干的?” “回来之后。”周子俊拉着秦念进了房间,有点儿热,顺手摁开了中央空调。 秦念的手狠狠捏着他手背的肉,咬牙切齿的问:“你就那么确定我一定能原谅你吗?” “不确定,”周子俊忍着疼,不动声色的笑,“我已经盘算好了,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一人住,在这房子里到处挂你的照片,全当是你陪着我。” 秦念抖了一下,身上有些发毛,“我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 甩开周子俊的手,张望的到处看。房子很大,除了家具,其他一应俱全。采光很好,每间卧室都向阳,顶楼还有一个玻璃阳光房和小花园。以后可以种些花花草草,摆上躺椅或者沙发,冬天晒太阳,夏天晒中暑! “我已经联系好了厂家,按照你喜欢的样子订做家具。” “刚装好的房子味道这么大,要很久才能住人的吧。” 周子俊拢陇她的碎发,“怎么?着急搬了?” “我是急着卖啊!”秦念捶了他的肩膀,“哼”了一声绕开他下楼。 周子俊跟在她身后一起下楼,“那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到时候可以卖一个好价钱。” “周子俊!”秦念站在平地上,仰视的看着他,“你今天是不是心情很好呢?” “是啊,”周子俊大方的承认,“有了你,我当然开心。” “没了?” “有,最近接了大项目,能挣一笔钱。” “你怎么那么俗?”秦念双手环胸,相当不屑的说。 周子俊耸肩,“不然怎么养你呢?” “不用你养,我自己养活自己,不然我养你也行啊,小郎君。”秦念上前调戏的勾了一下他的下巴。就这一下,仿佛让他们回到了好多年前。那个时候,周子俊那么喜欢秦念,却从来不肯讲。秦念生日,为了给她惊喜,连夜赶回来,偷偷摸进她的房间,只为亲口告诉她生日快乐。秦念索要生日礼物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勾着他的下巴,在众目睽睽之下丝毫不觉得害羞的让周子俊这个小郎君献身。 这次周子俊一把抓住她的手,手臂一个用力把她拉上楼梯,两个人并排站在楼梯上。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眼里闪着碎碎的光彩,“好啊,你挣钱养家,我负责养你。” 秦念不屑,“我既然养了家,自然顺便就把你也养了,哪儿还用的着你啊。” “不能这么说,”周子俊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吐气在她耳后,声音里满满是引诱,让秦念不自觉的想往后躲,可是他的手圈的太紧,根本躲不开。“钱不养人,我才能让你益寿延年。” 话里的话,让秦念瞬间涨红了脸和脖子,像是抹了一层粉色,苹果一样水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周子俊像她迈了一步,逼着她后退身子倚靠在墙上。一手撑着墙,扶在她腰上的手不安分的来回摩挲着,轻轻柔柔的,让秦念颤抖浑身起鸡皮疙瘩,心都是跟着颤了起来。 “想你。”周子俊哑着声音说。 “周子俊。” “想要你。” “别,周……”他的名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温热的唇封住。秦念想推,可是他身子太重,根本移动不了分毫。而他的吻越来越深,让她渐渐没了力气。他的身子滚烫如火炉,身后的墙却冰凉,冷热交加,让她不知道应该逃离他,还是应该更紧的贴着他。 周子俊忍了太久太久,想要她这个念头无时无刻不侵蚀着他的意志与身体,现在像是一匹饿极的狼,眼睛泛的光都是绿色的,恨不得一口吞了她。胳膊上用了蛮力狠狠把圈着她的腰,似是要将她的腰折断一样。她胸前的柔软有弹性的抵着他的胸膛,让他的欲|望再也得不到克制。 “给我,嗯?” 秦念的脑子已经彻底化为浆糊,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只能紧紧的抱着他,以此填补着越来越浓的空虚感。直到被填满的那一霎那,颤抖如电流般刺激着她全身每一个细胞,秦念拉开他的衬衣,狠狠的咬下,在尝到了血腥的时候,才松口。 周子俊把她压在墙上,双手托住她白皙的翘臀,秦念赤条的长腿环住他的腰。每一下冲撞都似是要把她顶向未知的空白地带。 像是被水浸泡了一样,秦念回头看了一眼雪白的墙壁,汗水湿透衣服,在墙上湿成人形。秦念觉得非常的无地自容,恼羞成怒一脚把还没穿好裤子的周子俊从楼梯上踹了下去。周子俊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还好他机灵很快找到平衡,心满意足的笑着对秦念伸出胳膊,“来,抱抱。” “滚!” 虽然还不能住人,但是卫生间冷、热水齐全,秦念实在不能顶着一身事后臭汗出门,干脆钻进卫生间冲个澡将就一下。 洗完出来看见周子俊的头发也半干,领子有几粒扣子没有系,隐约能看见她咬过的痕迹。从包里翻了半天找出一个OK绷贴上。 “不疼。” 秦念瞥他一眼,仿佛再多看一眼就恶心一样,“我怕丢人!” 周子俊笑,低头在她耳边说:“我不怕。” “起开。”秦念费力的把他推到一边,开了大门出去。 周子俊跟上,和她一起等着电梯,揽着她的肩膀温柔的商量,“等房子能住了,你跟我一起搬进来?” “不搬!”秦念盯着跳动的数字,没好气儿的应了一句。 “叮。”电梯门打开,秦念先一步钻进去,堵在门口,伸着手说:“车钥匙。” 周子俊老老实实的把车钥匙塞给她,秦念对他嫣然一笑,可是那笑里分明透着阴冷,“等下一班亲爱的!” 周子俊叹气,继续摁了向下的箭头,等着隔壁的电梯上来。等他出了门,门口已经没有车的影子,只能看见已经走远的车屁股。这下周子俊彻底惨了,西服外套还扔在车里,身无分文,别说打车,公交车都做不起。 可怜的周少爷,您没事儿就不要招惹她了,明知道她不好惹,您又不舍得反抗,自己落得这般田地,您说是不是自找的? 答案:自找的!可是人周子俊乐意,自找就自找。哪怕是二路汽车走回去,人也能一路哼着小曲儿,心里美着呢。 计程车到了会所门外,门口人眼力见儿好,赶紧跑过来拉开车门。周子俊下了车,不紧不缓的说:“给钱。” “是,周少。” 没钱也能这么理直气壮,司机也觉得奇了怪了。 大厅的经理看见来人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的伺候着。 “你老板呢?” “张少刚上去,秦小姐来了。” 周子俊就知道,秦念一定是奔这来了。 经理有点儿心虚的跟在周子俊屁股后面,最后狠狠下了决心说:“秦小姐说,今儿这钱,算您的账,还交代说必须付,不能折扣,不能刷卡,得是现钱。还交代说……” 经理犹豫着要不要说,周子俊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追问道:“还有什么?” “那……说如果不给钱,就让人揽着不让您走。就是老板来也不成。”他没敢一字不落的全部复述,开玩笑,“摁着狠狠打!”这话他敢说吗?说了还有命吗? 秦念跟老板关系好是众人皆知,她的一句话,老板都得听着,何况是他们这些小虾米?!可是他们摸不清眼前这位爷的脾性,万一惹了这位,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周子俊失笑,摸摸鼻子,“行,我记着了。” “诶,”经理被吓了一身虚汗,赶紧帮着摁了电梯,点头哈腰的恭送周子俊上楼。 张启正准备吃午饭,最近刚请的法国大厨,和牛配红酒。 “今儿玩的新鲜,堂堂周家少爷,没钱付车钱,还得让我垫,你说传出去,有人信吗?” 周子俊刚在对面坐下,服务生便将刚刚做好的盘子放在他面前。 “等下要回去开会,秦念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等晚点儿我来接她。” “不用,我管送!”张启晃了晃酒杯,眨眨眼睛,有点儿得意的意思。 周子俊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不给你钱。” “你怎么那么抠啊?说起来也是国际投行中国负责人,你也有点气度成吗?出租车钱我就给也就算了,今儿这午饭我也全当是施舍留守儿童了,秦念spa那笔帐可不能算了!人都开口了,你好意思不给钱吗?” 周子俊认真的切牛扒,“我没钱。” “没钱卖身!” “车钥匙给我。” “没有。” “没有就更没钱了。” 张启讪讪的从怀里掏出钥匙扔给他,“记住,现钱,刷卡不行!要不趁着这回,把秦念之前留这得账一起结了吧,攒了好久呢。” 周子俊把杯子里的红酒喝干净,擦了擦嘴,晃了晃钥匙,“别忘告诉秦念,我先走了,记住,我、来、接!” 作者有话要说:我森森的教的,自从被天雷吓到之后,好多姑娘弃文了 哎╮(╯▽╰)╭ 我……还是回去碎叫吧 Chapter 36 秦念裹着毯子,半躺在花溪前,手里把玩着手机。算准时间,每隔一会儿打一个电话。 “亲爱的你开会结束了吗?那我想吃城南的老酸奶,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得那一家啊。” “酸奶买到了?我还想吃糖堆。不成不成,别家都没有他们家的正宗,分店也不成,只有老店才有那个味儿。嗯,拜,一会儿见。” “子俊啊,我想吃东33的Soufflé。那你要尽快回来,时间长了就不好吃了。” 秦念换好衣服,拎着包从更衣室出来,摁了向上的电梯,又一次拨通周子俊的电话。电话通了之后,说话的声音**的,能酥了骨头。 “亲爱的,我觉得吧,都太甜了,想吃点儿咸的匀一下。” “想吃什么?”周子俊声音温润,完全没有因为秦念这些恶意小把戏而生气。 “嗯,满记的卤味,还有啊,别忘了Soufflé不能耽搁太久哦,要尽快回来,等你哦,拜拜亲爱的。” “叮。”秦念收起电话,摇曳生姿的跨进电梯,一个下午的spa、按摩放松之后,神清气爽。 周子俊在城西,秦念在城北。她想吃的东西遍布城内东南西北,赶上下班高峰期,车辆拥堵,最好的法子就是绕着环线走。可是京城的交通,就算是环线,依旧是车满为患。周子俊一分钟都没有耽搁,事先让秘书给每家店打了电话订好东西,包好准备着,到了地方拿着就走。就算是这样,当他到了会所外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到楼下了,可以走了。” “子俊,你太慢了,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就先坐着张启的车子先回来了。你直接回家吧,好不好?”秦念的声音无辜,像只绵羊一样声音柔柔软软,一字一句如羽毛般轻轻扫着周子俊的心,痒痒麻麻的,让他一句拒绝对话都说不出口。 “好。” “还有啊,你先进去把账结了吧,张启说,我存得账底太多,我想了想,觉得也是哦,人的店也刚开不久,钱也不是随便砸过来的,咱也不能占人太多便宜不是?” “是啊。” 周子俊一手转动方向盘,拐到会所门口。“在家等我。” “好啊。”秦念开心的应着。 挂了电话,周子俊无奈的笑,除了无奈,他想不出别的情绪。可是他那笑里,有分明的宠溺。她是他喜欢的人,是爱的人,所以无底线纵容。 差不多8点多,周子俊才稳稳的把车子停在秦念家门口。这满城的绕,他买的那些东西要不就冷了,要不就陀在一起,Soufflé扁成了大饼,看着就没有任何食欲。 没有敲门,直接进了院子。有客人在,田佩兰陪着坐在客厅。周子俊进门之后,点头和他们打了招呼。 “吃饭了吗?” 周子俊笑了笑,没说话。 “杨阿姨煲了汤,等会儿给你盛一碗。” “谢谢阿姨,念念在楼上吧,我给她送点儿东西。” 田佩兰点头,“在,你上去吧。” 秦念正趴在床上看杂志,换了家居服,好不悠闲的样子,周子俊推开门,就先看到她那两条纤细的小腿在空中晃荡晃荡。看见他进来,秦念皱着眉头,满是哀怨的说:“怎么这么久?” 周子俊坐在床边,低头温柔的含着她嘴巴,她那张时而甜腻时而能噎死人的唇角,让他想念,也想狠狠咬下去。 “唔,疼啊!”秦念推开他,用手臂抹了嘴巴。没有血,只有他的口水,把口水全抹在他的衣服上,“真恶心!” “还吃吗?” 秦念翻身坐起来,叹气说:“你太慢了,我晚饭吃了好多呢,等了你一晚上,这会儿才到,你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 周子俊把手里的纸袋放在床头柜上,亲昵的问她:“吃饱了吗?” “当然!”秦念挑眉。 周子俊轻轻蹙眉,握住她的手,“我还没有吃晚饭,现在好饿啊。” 秦念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条件反射的往后撤了一下,周子俊握的很紧,她想逃的更远,可是显然不太可能。就在周子俊一臂的距离外,扑到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没开玩笑,真的饿了。”周子俊单手撑床,身子慢慢探向秦念。 秦念眼珠子打圈转得想辙,这可是家里,亲妈在楼下,万一被捉奸在床,得丢多大的人?所以千万千万不能乱来。 “看!”秦念忽然咋呼了一声,周子俊的脸停在与她相距几公分的地方,并且成功的被喷一脸口水。 “那边有吃的,你不刚刚买的吗?卤味,甜点,还有酸奶呢!!!”说着,兴奋的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 “凉了,不爱吃,我喜欢热乎乎的。” 周子俊根本不理她,说话时热热的气体轻轻的吐在她的脸上,秦念声音都变了,“周子俊,别,真的,不开玩笑。大不了明天我给你买,我也绕着京城打圈转。” “不用,那么累人的活不是你干的。”周子俊嘴角一抹邪笑,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不再给秦念机会说话,一下把她扑到在床,压过来就是一通乱吻。 “噔、噔、噔。” 敲门的声音,像是给秦念打了一针兴奋剂,不知道怎会忽然那么有劲儿,一下子把周子俊给推开,瞬间从床上弹起来盘腿坐好,用手胡乱的理着头发。瞪了周子俊一眼,清清嗓子说:“怎么了?” “子俊不是没吃饭吗?我给他端了一碗汤,先垫着,这就给他做饭。” 秦念看着周子俊冷笑,一下比一下得意,“别愣着了,开门吧。” 周子俊开了门,接过杨阿姨受伤的瓷碗,说了谢谢。 “子俊想吃什么?” 周子俊挑挑嘴角,说:“不用了,我不饿。” “别啊,”秦念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连饭都不给你吃呢,传出去是多大的罪啊。” 杨阿姨不知道这俩人又怎么了,看看秦念,又看看周子俊,“那我就看着做了,你们聊,我先下去。” 周子俊端着瓷碗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秦念又趴回床上看杂志。故意似的,周子俊喝汤的声音巨大,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的王子范儿。 秦念终于忍不住的问他:“至于吗?” “好喝。” “切。” “尝尝?” “不喝!”秦念翻了翻眼皮,不理他。可是下一秒,自己就被他翻了个,还不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被他吻住了嘴巴,因为毫无防备,所以轻而易举被撬开唇齿,接着一股子热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唇角滑进她的嘴巴。牛奶混着菌类特有的鲜味儿,丝丝滑滑,似是能香腻到骨头里。 周子俊得意的笑,“我说好喝,童叟无欺。” 秦念躺在床上,牙齿咬着下唇,眼神儿死死盯着他,相比与他的深情款款,她是恨意十足。翻了个身子,从另一侧的床头拿了一个东西扔给周子俊,他这才注意到,她纤细青葱般的指头上,空空如也。 “怎么了?” “我妈还不同意呢,我怎么好接受你的戒指。” 周子俊低头用手指摩挲着戒指的纹路,良久之后,拉起秦念,匆匆下楼。秦念猝不及防的被他拉着走,拖鞋都没穿好。 客人已经走了,田佩兰在书房看资料,周子俊和秦念堵在书房门外,秦念也不再挣扎,要看好戏一样靠在门框上。 “阿姨。” 田佩兰摘了眼镜说:“进来坐吧。” “阿姨,我爱秦念,要娶她,希望您能同意。” 田佩兰端着杯子喝茶的动作明显停滞了一下,“子俊,你父母同意了吗?” 周子俊的确还没有明确的和父母提过要结婚的事情,从回来之后,和父母的关系就比较的冷淡,不过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对秦念的心思。 “还没有。” “那先回去征求一下你父母的意思,据我所知,他们一直不太满意我们念念,如果是勉强接受,我也要考虑一下要不要把女儿嫁给你。” 秦念心里那叫一个美啊,恨不得跳起舞来把歌唱,那得意的小眼神根本藏不住,口气装作很无奈的问:“怎么办呢子俊?” 周子俊对着田佩兰是恭恭敬敬,可是对秦念就不同了。他的手还紧紧握着她的,虽然不动声色,但是一点儿都不手软,捏的秦念的手都快麻痹了,可是又为了面子死撑着不认输,还弯着眼睛笑。 “我知道了阿姨,我这就回去。” “嗯,”田佩兰点点头,“子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把念念交给你我也放心,不过父母的话还是要听的。” “是,阿姨再见。”转而低头对秦念说,“送送我。” “不要。”可是反抗不管用啊,主动权在周子俊手里,只要他不放手,她就必须跟着。 周母正在客厅看电视,听见门开的声音便回头,“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我爸呢?” “书房,有客人。” 周子俊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还没开口,周母便站起来走回卧室。周子俊就歪坐在沙发上把玩车钥匙。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递给他说:“把这个给念念吧,这么长时间让她吃了不少苦。” 周子俊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周家的传家羊脂玉指环,是把秦念当做儿媳妇,才会要把戒指给她。 周子俊打开盒子,通体雪白的羊脂玉,在光下晕着淡淡的粉色,将一块上等的羊脂玉打磨成这样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价值自然不菲。 “吧嗒!”周子俊阖上盒子,放回茶几,“还是您亲手交给她吧,她一定开心,我不合适。” “嗯,也好。”周母点点头,收起盒子。 “我想和念念结婚,您和爸爸商量一下吧,我先回房间。” “不用商量,”周母喊住他,“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念念是个好姑娘,这么长时间以来受了不少委屈,等过几天空闲了,和秦叔叔他们一起吃饭,把这事儿给定了吧。” “好。”周子俊应下,转身上楼。脸上的笑越来越兜不住,心里的开心劲儿急需找个人说一下。在房间里打圈转,抓耳挠腮的。最好干脆打开房间的窗户,对着窗外扯着嗓子喊。可是惊动了不少人呢! Chapter 37 秦念读完周子俊的晚安短信,心里美滋滋的准备翻身睡觉。忽然开始屏幕闪烁,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秦念被骤亮的光刺到的了眼睛,愣了好久,才接通电话。 电话通了,彼此却一直沉默。 “别啊,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没有。” 左骁深深的叹气,良久才轻声说:“秦念,你真狠!” 这些天她一心都在周子俊身上,那天让他伤心,自己却转身就忘。秦念觉得,自己真的是够狠的,也够没良心。 “我说别找我,你可真听话,那我说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只记着这一句?秦念。”左骁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嘶哑。 “你喝酒了?” “没有。” “那你在哪儿?” “……家。” “身边有人吗?” “呵……美女成群。” 左骁吊儿郎当的腔调,让秦念很难受,“左骁,你别这样。” 左骁的声音瞬间变得很正常,“我没事儿,真在家,没喝酒,真的,正常着呢。你别多想,早点儿睡觉吧,明一早请你吃早点。” 秦念鼻子有点儿塞,声音也涩涩的,“吃什么?” “豆汁儿。” “都说了,我不爱喝那臭玩意儿。” “成成,驴肉火烧酥油茶,行了吧?” “一大早就吃那么油,不嫌腻啊?” 左骁没辙,干笑道:“那你说,吃什么?” “明儿您能几点起床呢?还吃早饭,就你现在这晕乎劲儿,谁知道会不会睡到下午?!”秦念咬了咬下唇,缓了缓声音说:“我和子俊……” “别说了,我都知道,”左骁赶紧打断她,“好歹我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死皮赖脸的事儿我也不屑做,今儿打这电话其实就是想说,如果想清楚了,就来找我,咱俩认识20年了,你永远都是我妹妹,亲妹妹。如果周子俊敢欺负你,我肯定不绕他!” “左骁……” “我很清醒,这话也不是随便说说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道理我清楚的很。所以真的,别觉得对不起我。” 左骁挂了电话,整个人瘫在躺椅上,月亮当空,又圆又大,月明照亮人心,照着前路。左骁好像找到了出口,可是一闪念却好像又被堵在死胡同。 “睡吧,睡醒就好了。”左骁低声对自己说,放下酒杯,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轻松,放空自己,寻找着睡眠。 认识二十多年,从小秦念闯祸就有左骁给她收拾烂摊子。很多时候回到家,看到家里只有阿姨,秦念放下书包撒腿就往外跑,到左骁家蹭饭吃,他们家的饭总是很美味。她经常和左骁抢,左骁吃什么,她也吵吵着要。 12岁那年,父母分居,秦念其实更希望跟着爸爸,但是却还是跟着妈妈离开了生活10年的地方。在陌生的院子,遇见了陌生的一群孩子,也遇见了周子俊。 最开始对周子俊,她真的没有什么好感,一个长得跟女生差不多的人,瘦瘦的小身板,秦念觉得自己一脚就能把他给踹飞。可是后来,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就被他勾走了心魄?是不是因为在那个“情窦”要开的年纪,陪在身边的是周子俊而非左骁,所以才认定了周子俊?是不是如果没有周子俊,她就可以爱左骁? 周子俊总是笑,但是那笑总像是再藏着什么。那么小的年纪,就能把情绪埋得深深的,脸上只留下淡淡的表情和笑。秦念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只有一种情绪?喜怒哀乐对他来说,好像全部都不存在。猜透他的心,像是一本极其吸引她的书,引着她一步一步走近他,直到再也没办法回头。 周子俊离开的这些日子,左骁像小时候那样陪在她身边,给她关怀,照顾她。有一句话是没错的,她和左骁认识20多年,相处的时间是她和周子俊的好几倍。可是,周子俊却还是完胜了左骁。 左骁撑着躺椅坐起来,低着头,月光下一片阴影。 “左骁!不要去想原因!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没了就是没了!你已经好几天没睡觉,所以你现在要休息。” 跟梦游似的,坐起来嘟嘟囔囔说了几句,又躺回椅子。眼睛紧闭。 ============= 周子俊解开秦念的安全带,拢陇她额前的碎发,笑着说:“上去吧。” “你确定不去?” “我在下面等你。” “好吧。”秦念拎着从家里带出来的稀饭,还有一碗特地煮的醒酒汤,开了门下车。 她在门外摁了近10分钟的门铃,才等到有人来开门。左骁头发拱成鸡窝,脸也是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靠在门框上打哈欠。 “早饭。”秦念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嗯。”左骁没接,闪了身让秦念进门。这一晚睡得很好,很沉,所以被吵醒之后,还有点儿起床气。 “有粥,还有醒酒汤,先吃哪个?” 左骁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一口喝干净之后走回卧室,“放下吧,睡醒再吃。” “你怎么这么不勤快?公鸡都打了四茬鸣了。” 左骁不理她,用被子裹住头,趴在床上。 “喂,你别是病了吧?喂?”秦念坐在床边,不停的拽他的被子,最后甚至演变成了拉锯战,他拽她扯,谁都不撒手。 “秦念!”左骁怒了,跟被抢了配偶的愤怒狮子,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被子一摔,大吼道:“我几宿没合眼了,好容易想睡觉,你能不能别扰我的美梦?我睡一觉容易吗?” 秦念赶紧站起来,后退着往门口扯,嘴里一边好声好气的安抚着:“好好,我错了,错了,您继续睡,我这就走,马上立刻消失,您接茬睡。” “赶紧的!” “消失了,现在就消失,别生气啊继续睡,我走。”秦念挪到卧室门口,轻轻把门关上,蹑手蹑脚的走到玄关,轻手轻脚的开门又关上,生怕再惹到他。 已经被吵醒的人,怎么可能继续睡?左骁只能从床上爬起来。不管怎样,睡了几个小时,精神还是好很多。这几天酒喝得太多,胃里很不舒服。看见了秦念放在桌子上的粥,刚打开就闻到一股子香甜的小米味道,食欲一下子被勾了出来。 左骁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粥,楼层不高,似是能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 Chapter 38 周子俊送了秦念回家,才拐弯去公司。刚才在路上他一直在游说秦念把戒指戴上,不然他自己戴着太单薄了。可是秦念说什么也不答应,一口咬死了,父母还没点头,她不能接受。不论他如何好声好气的商量保证,都没有任何功效。 周子俊把秦念的那个指环也戴在手上,被卡在了无名指的中间,叹着气看了又看。 “人家不愿意收,证明是你诚意不够。求婚了吗?” 张启在电话那头鄙视他,周子俊闷声说:“求了。” “怎么求的?谁看见了?有图有证据吗?” “张启你今天是不是特闲?”一大早就打电话以一个过来的姿态对他进行各种教育。 “不是,就是昨晚被你吼那两嗓子给吓着了,稍稍打听了一下,才发现是被人给拒了,刚握到手里的肉又飞了,既然这样,我觉得我有必要出手援助你一下。” “有这份功夫,你不如援助一下你自己。”周子俊停好车,乘电梯上楼。 “我好着呢,只要我说结婚,愿意的女人能从家排到东门口,关键是你,兄弟,人现在不愿意跟你结婚,你有辙吗?” 没有,不过早晚会有的。周子俊浅笑挂了电话,秘书替他推开会议室大门,周子俊松开西服的扣子,单手插袋大步走进去,意气风发。在所有人面前成竹在胸、云淡风轻的他,大概只有在秦念面前,才会完全无措,时时碰壁。 周子俊目前负责的是MG投行的中国大陆部分,和香港、台湾同属于大中华区。他当年接了SC风投的案子,轰动一时。这次回来,却一门心思全在秦念身上,公司不管不顾,期间一直是副总全权负责,让大家误以为他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如今彻底回归,短短几天,几个一直拿不定注意的项目被拖了又拖,周子俊看过之后马上拍板,雷厉风行的作风让所有高层都傻了眼,再也不敢有任何微词。 求婚? 那天的求婚,是有点儿太仓促了。但是要怎样才能让秦念满意?周子俊皱着眉头想了又想。 “父母还没有点头同意”不过是她的推辞。当晚就给秦念打电话,告诉她父母同意他们结婚,传家的羊脂玉戒指都拿了出来,奶奶哪儿的翡翠镯子也备着了,只要秦念点头就能马上娶她进门。 全院子都知道他那晚发疯似的吼叫,她没可能不听说的。 “哎。”周子俊叹气。没辙,得想辙。拖着更不是办法。 旁晚时分,周子俊回去接秦念一起吃饭。一整天,她都猫在房间里做宣传动画,工作室是弄好了,最关键的人才却还没影没踪。她给同学们几乎每人发了email,抛出橄榄枝,却无人回复。后来她想了想,觉得也是,她不过是一家还没有起步的公司,他们有更好的选择,那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呢? 所以一路上,秦念有些闷闷的。周子俊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闷哼一声,什么也不说。 “今天吃家常菜,行吗?” 秦念看着窗外,很不在意的回了一声,“嗯。” 周子俊识趣的不再说什么。直到街景越来越熟悉,秦念坐直了腰板,回头问他:“这是去哪儿?” “吃晚饭。”周子俊打了方向,停在院子外,等着有人来开门。 “周子俊!” 周子俊对她温柔一笑,摸了摸她尖尖的下巴,“我这是专程上门求亲的。” “礼呢?” “你不就是喽,大礼。”周子俊理所当然的说。 “你就这样两手空空的来求亲?” 门外的制服军检查了通行证,敬礼并且放行。 秦万里似是算准了时间一样,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的车子由远及近,慈眉善目,笑容满面。此时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父亲,等着女儿带着男朋友回来给他看,等她幸福的介绍:“爸爸,这是我喜欢的人。” “回来了。” “爸,”秦念有些拘谨的走过去,“您今天不忙?” “嗯,提前回来了,什么事儿都没有我闺女领着男朋友这事儿大。来吧,进来,子俊今天说他要亲自下厨,所以我可是什么都没准备,要是让我们俩饿了肚子,今儿这事儿就得二说!” 周子俊先对秦万里微微颔首,“秦叔,您放心,小命在裤腰上挂着呢,时刻谨记。” 秦万里先转身进了院子,他们俩跟在后面,秦念手劲儿不小的掐着他腰上的肉,却仍然笑的温婉:“又一次自作主张!” “这叫惊喜,生活应该处处是惊喜。” 秦念冷哼,挑眉道:“少爷,您会做饭吗?我可不爱吃那些什么牛扒西餐,我把也不喜欢。” “放心,今天一准让秦叔答应你嫁给我。” 周子俊从来不说不靠谱的话,不做不靠谱的事情,今天自然是有备而来。秦万里这辈子好东西见多了,在这方面,周子俊是没什么优势的。但是强可攻退可守,父母无非是想让自己女儿找个能照顾她的好人家,一辈子不受委屈,得到丈夫的宠爱,公婆的喜欢。 秦念进了门眼珠子就开始打圈乱转,秦万里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她不住这里。” “为什么?怕影响不好吗?” “不方便。” “爸,其实这话我上次就和我妈说了,今天再和你说一遍。你们俩离婚吧,虽然50多岁的人离婚的确有点儿离谱,但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事儿,奋斗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名啊利啊你们也都有了,也没什么可牵挂的,是时候享受生活。别顾忌我,反正我早晚要嫁人的,而且这么多年和离婚也没什么差别。” 秦万里叹气,拉着秦念的手握住,“这几年我自己都明显觉得,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操劳这么久,是该养老了,以后你身边有人可以照顾你,我也放心。” “今天高兴,不说这个,子俊对你怎么样?你们的矛盾都解决了吗?” 秦念扯着身子往厨房看了看,从刚刚进来就一直闷头在厨房忙碌,安静有序的样子,“还可以吧,马马虎虎,他最近上赶着求我嫁给他,我没同意,所以今天才来巴结你,想让你走个后门。” 秦万里马上拉下脸,特别严肃的说:“嫁女儿可不是小事,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他若是不好好表现,就算是跪下求,我也不答应。” “爸,您当时如果这么强硬的不和妈妈结婚,你现在一定过的很幸福。” “怎么会?不结婚就没有你,你就是爸爸这辈子最大的骄傲,错过你,我会遗憾终生的。” “可是您会别的孩子,有儿有女,他们一定不像我总爱找麻烦惹是生非,让你很放心。” 秦万里把秦念搂在怀里,紧紧抱着,“念念,爸爸这辈子觉得对你最亏欠,给了你太少的父爱,在你最脆弱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帮助你,对不起。” 秦念拱在父亲怀里不听的摇头,像个小姑娘一样撒娇。 选择了什么样的路,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不是不想,只是已经选择便没有退路。政途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坚守下来的,如果不想被人扳倒,那只能让自己更强大。他和田佩兰都是那种不轻易服输的人,不然也不会分开的那么坚决。可是在得到了更多之后,才会警觉,为了得到而失去了什么,而那些所失去了,往往是人生最美好的一部分。 周子俊临时包佛脚,跟着七嫂学了几招,虽然味道不敢保证,可是一颗红心是有的。特地从山上偷了两瓶爷爷珍藏的特供,周老太爷还曾经炫耀是30年陈酿,只有这几瓶,别人想求也求不来。周子俊早就惦记了,特地偷来供奉给未来岳父。 秦万里拿着酒瓶看了一眼就乐了,指着周子俊说:“偷你爷爷的吧?” 周子俊笑着点点头。瞒不过的火眼金睛。 “被发现了吗?” “目前没有。” 秦念拿起酒瓶看了看,就一个乳白色的瓶子,有几缕雕刻的花纹,没有一个字儿,从小上过国宾宴的秦念自然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特供。估计也只有元老才能享用的到。而且周老爷子爱喝酒,每餐前必喝一杯,所以这么大年龄,身子骨依旧很硬朗。如果被他知道,亲孙子偷了酒,不知道会不会拎着拐杖打他? 周子俊倒了一杯酒给秦万里,自己先干为敬,然后说:“秦叔,我知道,我挺混账的,这么多年让念念没少受委屈,亏是她心眼儿好,才没有把我给踹了,我是真心想对她好,想娶她过门,之前让她受的委屈以后让她加倍讨回来,这辈子我一定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如果以后您觉得我哪儿做的不好,卸我的腿都成。” 说完,又自个一口扪了一杯酒。秦念愣愣的看着,琢磨着他刚刚的话,怎么都不像是从周子俊嘴里说出来的话,难不成是一杯酒就喝大了? “秦叔,希望您能同意念念嫁给我,我一定不让她再受任何委屈。” 秦万里的酒杯还是满满地放在眼前,也许是在组织语言,隔了一会儿才说:“我们都让念念受了很多委屈,注定对她亏欠,一辈子都偿还不清。不管任何理由都不能赎罪,你懂我的意思吗?” 周子俊重重的点头,秦念坐在一边低头不语。 “我有一个好女儿,却没有好好的珍惜,几乎没有时间陪她。她坚强又独立,不埋怨也不哭闹,坚强的生活,面对困难不退缩,积极的争取自己的幸福。她之前太苦了,你不在的时候,她瘦的不成样子,神情恍惚,心魄早就被你牵住,你一天没有着落,她就如行尸走肉的生活一天,再也没有开怀的笑,可每次都对我说,没关系,你会回来。”秦万里的声音渐渐哽咽,老泪纵横。 “可能你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你不说我也不会追问,这么多年我也看着,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也知道,可是只要念念一天不告诉我,她非你不嫁,我就一天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秦念本来听的特别心酸,自己走过的路,现在从别人的嘴巴讲出来,觉得倍儿凄惨,凄惨的不像是自己。可是听完最后一句,又忍不住的想笑。用手指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看对面的周子俊,那厮眼眶通红,有些愣怔,显然也没料到未来岳父把自己给拒了。 周子俊揉了揉脑袋,“结婚”像是一个球被踢来踢去,到了现在也没能射进门内。郁结还是秦念。 Chapter 39 手挽手从家里出来,已经天黑,可惜城市看不见星斗,霓虹灯把天空映成了红色。秦念笑眯眯的跟着他一路到车边,周子俊的脸却拉的很长。 秦念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不要气馁嘛。” “那你直接答应就好了嘛。”周子俊有些哀怨,语气里竟能让秦念听出撒娇的感觉,让她狠抖了一下。 “你真喝高了?” “嗯。”周子俊闷哼,从口袋里摸出电话,屏幕在闪,匿名电话。他指了指车子,示意秦念上车,接着接听电话。 “喂。” “老太爷找你。”是秘书例行公事的声音。周子俊对着秦念眨眨眼睛,看样子是被发现了。 “是不是你小子偷了我的酒?”周老太爷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压抑着火气。 “是。” “酒呢?” “喝了。” “谁!”隐忍的怒气终于发了出来,声音高好多分贝,那阵势,好像要把喝他酒的毛贼揪出来乱棍打死一样。 “孝敬未来岳父了。”周子俊如是说。 老太爷听了之后,声音有所缓和,“答应了吗?” “没有。” “嘿!这个秦万里居然还挺挑三拣四!我这儿还有几瓶更好的,改明儿也给他送个过去,我就不信了!”急转直上的情形让周子俊多少有些惊讶,只能安抚爷爷说不用,又略微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周子俊收了电话,拉住亲的手叹气说:“四面八方都被我搞定了,爷爷都说要用更好的酒来拉拢你爸,你怎么就这么强硬呢?” “哪有?” “念念啊……”周子俊拐着她的脖子拉进自己,额头抵着她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想你。” 秦念笑着嗔他,“几杯酒别是把你喝傻了吧?天天见面呢。” “你知道我的意思。” 还好是光线暗,黑暗中看不出她红的像苹果一样的脸庞,柔声安抚他道:“别闹了,回家!我来开车吧?” “没事儿。”周子俊揉揉她的脑袋,在她唇边轻轻一吻,坐好发动了引擎。 周子俊把车子停在了一栋灯火辉煌的大厦前,“我们不回家了。” “疯了吧?” “那也是想你想的!”周子俊顾不得她的挣扎,把她揽到怀里一通深吻,直到她气短,身子软绵绵的瘫在他怀里,而他自己早已欲|火难耐。 酒店华丽的走廊安静如此,脚下是柔软厚实的地毯,灯光幽暗。周子俊把秦念压在门板上,欲|火顶着她,吸允着她唇舌间的甜美,摸索着插入门卡,在门打开的一霎那,大力抱起秦念一个箭步冲进房间,在门“砰”的阖上的时候,秦念被他扔在床上。 秦念在床上弹了一下,坐起来拉住他的衣襟急切的寻着他的唇,手颤抖的不停撕扯着彼此的衣物。,她不想隐藏什么,想他,思念他,要他,都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周子俊跪在她两侧,头埋在她胸前吸允着,不停用唇舌挑逗着她的极限,手掌揉搓着她,空虚的感觉让秦念急需寻求慰藉,双腿不停的蹬着床单,来回之间有意无意会擦到他的火热。 “嗯啊……”**的呻吟声从秦念的喉咙里溢出,“不要……子俊……求你……” “求什么?”他在努力的忍着胀痛,声音低哑。周子俊的手往下深探,娇嫩的腿根处已经湿滑。他的手指探入深处,反复的滑动,唇齿舔咬咬着她小巧的耳朵。 “要你……要你……”她的声音带着娇喘。 “乖,说你爱我。” “……爱你,我爱你。”秦念几乎要哭了出来,他太能折磨她了,双峰不停被他揉搓着,抽动的手指已经没办法让她满足。 “我也爱你,好好爱你。”说完,低吼着一个挺身进入她的身子,难忍的胀痛被紧紧夹住。 秦念狠狠揪着他的头发大声喊叫,眼泪都涌了出来,想退想逃,可已经被他紧紧箍住,退无可退。 他快速的冲刺着,浅浅的退出,又深深的撞入,又深又饱满,直捣花心。疯狂地快|感冲击着她每一个细胞,每一下都让秦念战栗,贪婪的享受着曼妙时刻。 事后,秦念软绵绵的趴在床上,乌黑的发丝散落着,更衬出她娇小的脸庞。脸颊绯红,眉头却皱的紧紧的。越想越生气,他居然带着她开房!开房!!!只有上不得台面的小三才会开房!她可是正房,正房!!! “念念……”他低沉又满是诱惑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她现在敏感极了,只单单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能让她浑身发抖。 “滚开。” “怎么了?嗯?”周子俊的鼻子不停的蹭着她的耳后,痒痒的让人无力。 “我要回家。周子俊,你居然带着我开房!” 周子俊把的她身子扳过来,昏暗中,他的眼睛明亮有神,“跟我结婚,那就不用开房了。” 秦念牟足力气,一脚踹他的大腿上,差一点儿就踹到要害。“滚丫!” 周子俊闷哼一声,长长喘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咱俩下半身的幸福就靠它了,踢坏怎么办?来抱抱。” 秦念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不让他顺心,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经事太少的她肯定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坚定把她吃干抹净的决心。 “想你想的浑身痛,没有你我怎么办?嗯?”周子俊轻声低喃,热热的气体喷在她耳边,秦念躲着,笑着,似是要在胸前钻个窟窿。 一夜的情事,让秦念筋疲力竭,浑身酸痛,趴在他坚实的胸膛慢慢睡着。 迷糊中,有人给她穿了衣服,似是听见他在耳边轻唤她的名字,可是她太累了,眼皮上像是挂了铜铁,根本挣不开,脑子灌了浆糊一样,一片昏沉。一股子香香甜甜的液体被灌入她的嘴里,唇边有熟悉的温柔和熟悉的味道,让她想一口含住,却又因为心有余悸而想退开。 脸被箍住,“乖,吃点儿东西。” “唔……”秦念茫然的呢喃,“什么?好困好累,我想睡觉。” “吃点儿东西,路上再睡。” “要去哪里?” “待会儿就知道了。”周子俊的话语里有浓浓的宠溺,吻了吻她的唇角。秦念觉得幸福极了,张开手搂住他的脖子,头压在他肩膀上,闭着眼睛。 “乖,你想让我抱你出去吗?” 秦念想都没想的说:“好啊。” “呵,那你不要后悔哦。” 秦念居然还点头。她显然已经忘了他们身在何处,一脑子空白,什么都不知道。 周子俊拨了一个号码,“车备好了吗?嗯,我马上就下来,直接去机场。” “去机场?”秦念清醒了一下,松开他的脖子,与他对视,眉头不解的微蹙,“去机场干嘛?”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旅行了。” 秦念眯着眼睛,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不怀好意,“周子俊,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不歪,很正常。” “事先声明,我妈把我的护照给扣了,我哪儿也去不了。”秦念歪着头,带着一丝慵懒,还有些许得意。 周子俊蹭了蹭她的鼻子,“放心,可以搞定。”说完,一个转身打横把她抱起来,惹得秦念惊叫一声,慌忙中赶紧搂紧他的脖子。 “你要干嘛?” 周子俊低着头看她,一双柔情的桃花眼柔波流转,秦念看的痴迷。“你不是说,让我抱你出去吗?” “哪有!”秦念杏目怒瞪,彻底清醒后,对于自己刚刚的话一句也记不住,“放我下来,你想让我美名全京城吗?” 可是脚一着地,才惊觉腿居然软的厉害,衣物摩擦着下面,有轻微的灼痛感,秦念气结,深呼吸一下,一巴掌砍到到脑袋上。周子俊吃痛的闷哼,秦念强撑着走到外厅,费力的开了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Chapter 40 秦念不知道周子俊用了什么法子,反正她是安全出了境,中间转了机,最后目的地是苏黎世。秦念闹不明白为什么要去瑞士,现在又不是冬天。 “既然都到这了,不如我们去巴黎啊?”她是想去看钟静唯的,没准儿还能碰见梁韶宇。 周子俊感叹她不解风情。他想到他们最初定情的地方,向她求婚,这样她总不能再说他诚意不够吧?只是这个季节没有雪,但是无论如何他也等不到冬天才娶她进门。 与上次不同,他们成群结队来了好多人,出了机场有专车把他们送去滑雪场。这次他们在苏黎世停留了一晚之后,周子俊和秦念一起登上火车,目的地是策马特。 欧洲是很浪漫的地方,火车穿过山涧,阳光透过玻璃撒进车厢,懒洋洋的氛围非常好,秦念却很刹风景的吼了一声:“傻了你,大夏天去滑雪!” 周子俊拐着她的脖子,把她拥在胸前,抱紧。笑的无奈至极,却又满是宠溺,对于周边人投来的目光完全不在意。附身在怀里的人耳畔说:“你能不能也浪漫点儿?” 秦念拉着他的衣角,难得的对他撒娇,“周子俊,我好累哦,腰酸背痛。” 周子俊温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懒虫,来吧。” 秦念眯着眼睛笑开,头枕着他的腿,闭着眼睛浅眠。车里很的人,要不安静的睡觉,要不静静的听音乐、看书,就连交谈也是很轻微的声音。周子俊打开播放器,把其中一个耳机放在秦念的耳朵上。熟悉的旋律舒缓的滑过耳膜,富有磁性的女声能抚平心中忧郁,秦念听着慢慢挑起嘴角,缓缓入眠。 夏天的策马特山间,很清凉,适合避暑。上次来这里,是5年前,那个时候冰天雪地,缩在厚厚的棉衣中,恨不得只留下一双眼睛,灵动的看着缤纷雪白的世界。 而这个峰此时是一片翠绿。熟悉的地方,却是陌生的风景。夏天的时候,冰雪融化,滑雪场可以换做它用,或者高尔夫球场,还有丛林索道。空中还有偶尔有滑翔伞飞过。 他们乘坐的电力车在一处高坡的脚下停住,周子俊拉着她一起下车。 “还记得这儿吗?”周子俊回头笑着眼睛问。 太阳毒辣,秦念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头撇向一边,“不记得。”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 这个时候秦念如果摘了墨镜,就能看到那是如何怒不可遏的眼神。不就是她生气的闹情绪,从坡上冲了下来,那又怎么了?不就是她死皮赖脸的先亲了他,那又怎么了?非要把她拉过来再回忆当年自己是多么冲追不舍而他是多么避之不及吗? 秦念愤怒的甩开他的胳膊,不理他往前走。 周子俊跑了两步拦住她的去路,摘掉墨镜,可以让彼此看清对方的眼睛。 “闪开!” 周子俊不仅没动,还牢牢握住她的手,万分深情的说:“那天看见你从坡上冲下来,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秦念慢慢的屏住呼吸,那年的事情,她从来没有问过周子俊,那时候他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心情接受了她。而如今他要讲,她觉得分外紧张。 “看见你在半腰摔倒又滚了下来,我真的觉得,自己的命都被你折腾没了,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害怕吗?” 他的手越发用力的握紧,秦念吃痛的倒抽气,不由高了声音呵斥他:“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把自己埋得那么深,我怎么可能猜得到?你以为我自己愿意那样吗?还不都是你和邵晓亭!我生气了,才和张启一起爬上去的!” 可是摔下去的那瞬间,她后悔了,万一这样没了小命,还没有说过喜欢周子俊,这是多大的遗憾!所以,在他第一个冲过来把自己从雪堆里扒出来的时候,想都没有想的亲了他。 “所以我害怕了,那时候就想,从此以后一定把你护在身边,决不允许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什么?” 周子俊轻笑,解释说:“我是说,找到你,就告诉你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从此以后我保护你,决不让你有任何危险。” 秦念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话明明就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眼前的薄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砸进她的心湖,引起一串涟漪。 那岂不就是,在她表白说要负责任的时候,他也准备表白? 秦念狠狠推他的肩膀,“那你怎么不说?” “你一上来就亲我,我也懵了。”周子俊难掩笑意,说着还用手指摩挲着自己唇,似是在回味那个属于彼此的初吻。 “人面兽心!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结果却一肚子坏水,处处暗算我。”秦念越说越气,干脆抬脚一脚踩下去,周子俊吃痛的闷哼,眉头紧皱起。但还是不忘把她拥在怀里,紧紧抱住。 “好了好了,那时候你先表白,今天我再表白,当做扯平了好不好?” “不好!这怎么可以比?那是我初吻诶,我还拉下脸要对你负责,结果你坐享其成,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周子俊继续温柔的安抚她,“我补偿,好不好?” “怎么补?” 周子俊抬头看了看,“你在这里等着我。别乱动哦,我很快回来。” “哎你去哪儿啊?” 周子俊已经跑远,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秦念百无聊赖,太阳又毒辣,只能窝在电力车里,缩在那微小的阴影下,躲避着太阳。 大概过了20分钟,对秦念好像有20年那么久,仍旧没有周子俊的影子。这座峰目前不能滑雪,也不适合做高尔夫球场,所以几乎没有什么人过来。秦念越等越觉得不安,到处找着周子俊的影子,喊他也无人回应。 “秦念。” 她的名字从很高远的地方传过来,秦念顺着声音回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高坡上对她挥手。 周子俊手里拎着扩音器,对着秦念很大声的喊着:“秦念,听得到吗?” 几乎听不见她的回应,只能看见她在不停的对着自己挥手。身边的工作人员向他保证说一定可以听见,而且以扩音器的威力,大概这附近的人都可以听见他的大嗓门。周子俊放心了,兴奋的喊着:“秦念,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这辈子我只疼你一个,爱你一个,不让你再受伤害,更不让你受委屈,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秦念听见那句话,开心的像个孩子。没想到他那样的人,可以在这么众目睽睽的地方向她求婚。 “好不好?你答应吗?” 秦念把手放在嘴边,竭尽全力的喊道:“我答应。” 周子俊似是自言自语的又喊了一声:“是不是没听到?那我再来一次,秦念,嫁给我吧?” “好!” 周子俊觉得这样不是办法,根本听不见她的回应,就干脆说:“如果你答应,就在原地转一个圈。” 秦念气的想笑,哪有这样的,设备不齐全,他有一个扩音器可以到处喊,自己喊得肺都要炸开了,他却一个字都听不倒。 但是,无奈,她现在真的很想答应,嫁给他,从此做他的媳妇儿,看见熟人就骄傲的介绍“我老公,人一般,就是对我好,长得也一般,普通人。”然后把那些女人气的吐血三尺远。 周子俊看见秦念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兴奋极了,开心的不得了,“念念,等着我,我这就下来。” 秦念以为他要从后面下来,可是一晃眼间,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居然踏着滑雪板从坡上滑了下来。她拼命喊着不要,手不停的挥舞着,可是已经晚了,他已经冲了下来。 这可不是冬天,有厚厚的积雪,现在只有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坡,有很多土块石栗,阻力自然是不小,哪能像滑雪一样不管不顾的往下冲?!她那个时候雪多深啊,就算是摔了也没关系,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这不同的,万一磕着捧着,最轻也是伤筋动骨。那么陡的坡度,又那么长,秦念真的是吓坏了,眼泪都急得哭了出来。 周子俊滑雪身手的确很好,虽然阻力比较大,但是平衡保持的好,中间居然还有心思喊了秦念和自己的名字,虽然被风吹散,秦念还是听到了。 可就在他距离秦念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失去了平衡,最后一头栽了下去,从坡上一路滚了下来。 秦念吓得心跳都要没了,赶紧往前跑,喊他的名字里夹杂着浓浓的哭腔。 “周子俊,周子俊。”秦念冲过去,哭着喊着。 周子俊裹得跟粽子似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脸灰尘。头上戴着安全帽,手上有厚厚的手套,身上是厚厚的保护棉具。就像冬天滑雪一样包裹着。秦念先拉着看他有没有受伤,接着一把抱住他,哭着捶他,“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万一摔着怎么办?你怎么这么二啊,又不是冬天,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往下冲,你是嫌命长了吗?刚刚才求我嫁给你的,还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还怎么照顾我?” “放心,我这不是没事儿吗?没这个把握我也不敢呐,别哭了,乖,求婚是高兴事儿,啊!” “我不我不!”秦念什么都顾不得,只能紧紧抱着他,鼻涕眼泪齐齐抹在他的衣服上。 “那你能不能先让我把棉袄给脱了,挺热的。” 秦念松开他,又捶了他一下,说:“活该,热死你算了。” 周子俊拉开衣服脱了,“热死了还怎么照顾你,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不反悔。”说完倾身吸允着她脸上的泪珠,温柔的吻上她的唇。不同于5年前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这个吻很深很深。 秦念觉得,有一个物件儿被套在自己手上,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枚戒指,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摘下来。 “我还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什么?”秦念松开他的脖子,拉开少许的距离。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在为工作室发愁,我已经替你看好了一家很有潜力的公司,也让人做了详细的评估和预算,拿下很容易,大概一个月就可以搞定。” “什么意思?” “有了这家公司,和你的工作室一起纳入你的领地,你做老板。公司大了,名气够了,人才会蜂拥而至,你再不用发愁招不到人。工作室的楼下现在也是空的,我已经找人看过,装修即日可以进行。上下两层,方便你管理。这个就算作娶你的聘礼,好不好?” “周子俊!”秦念忽然很大力的扑过来,周子俊根本没防备,一下便被她扑到在地。 Chapter 41 傍晚的时候,秦念和周子俊手挽着手逛小镇。很古朴很浪漫的地方,暖暖的灯,窄窄的却很干净的街道,来往的游客让安静的小城热闹起来,却不喧嚣,很让人舒心。 回到酒店后,大堂经理恭恭敬敬的和他们打招呼,并且递上一个小小的信封,封皮上是周子俊的英文名字。 周子俊抽出信封里的小卡片,看着洋洋洒洒写了几个大字,瞬间就乐了。秦念不明所以,一把夺过来,看完后,表情嫌弃的要命。随即揪着周子俊的衣领恶狠狠的问:“是不是你说的?” “这回真不是我,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真不是?”秦念眯着眼睛问,怎么都觉得他的话不可信。 周子俊一手举到头一边,表情认真,“发誓。”他的戒指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闪着光彩,秦念相信了,拉下他的手,拽着他进电梯。 张启居然来了,而且还知道他们也在,竟然还写了留言!虽然前段时间有说过来滑雪,但是后来秦念的护照被扣了,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张启也就是爱凑热闹,人来疯。周子俊和秦念同时不见了,而且夜不归宿,他还以为俩人私奔了,倍儿兴奋。秦念出境是周子俊找了人的,张启稍稍那么一打听,就什么都知道了。二话不说,和杨乾这俩光棍颠颠儿的赶过来凑热闹。他们来滑雪几乎已经固定了这家酒店,所以不用费脑子很容易就找到了周子俊和秦念住的地方,留了言托人转交,内附接头暗号:后宫佳丽三千、老子精力无穷。 “呸!”秦念狠狠嫌弃了一把,接着一个背摔,自己躺倒在床上。累人的一天,秦念像毛毛虫一样往床头拱了拱。 求婚完毕,他们又在附近骑了高地自行车,坐了索道,打了会儿高尔夫,直到天快黑才启程返回。回到小城,秦念被悠然的小城夜景吸引,瞬间忘了所有疲倦,拉着周子俊逛来逛去。晚上睡不好,白天运动量又大,整个人跟费了似的,没一点儿精神。 周子俊倒了杯水给她,秦念懒洋洋的趴在床上,指头都不想动一下,一动就能散架的感觉。 “喝点水。” “周子俊。”秦念头埋在枕头里,呜呜的说。 “嗯?” “好累,全身按摩。先从背开始。” 周子俊当即眼睛分外明亮,放下水杯,双臂撑床附身在她耳边微微一笑,“那先从这里开始。” “哎!”秦念防备的翻身双手推着他的脸,“警告你,别耍花样,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什么都做的出来。” “放心,我也累了。” 秦念稍稍放松了一下,松开他的脸趴好。周子俊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双很漂亮的手。可以包住她的手,牵着它就能让秦念分外有安全感。 秦念正在美美的享受美男马杀鸡,一声声刺耳的门铃声响了起来,接着是“砰砰”的敲门声,跟炮筒似的,连连不断。俩人对视了一眼,都猜到一定是张启和杨乾,不然酒店的人没可能这么没礼貌的敲客人的房门。 “不给他开门!” “他能一直敲。” “随便,把他手敲废了才好呢!”秦念很不爽的把头钻到枕头下面,双腿还不耐烦的扑腾了几下。 凿门的声音持续不断,周子俊起身去开门。刚开了一条缝,门就被外边的人大力推开,两个大男人兴奋又高亢的喊:“哎呦喂!巧了!他乡遇故知!” 对于这俩人的脑回路周子俊很是哭笑不得,笑骂道:“有病。”闪个身让他们进来,可俩人跟说相声一样,门口一杵,一动不动。 张启装模作样的皱着眉头问:“敢问这位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杨乾也跟着凑热闹,挑挑眉毛说:“暗号。” “忘了。”周子俊说。 张启手臂撑着门框,笑的一脸烂桃花,抑扬顿挫的说:“后宫佳丽三千。” “张启精尽人亡!” 忽然从套间里传来一个极其愤怒的女生,那一句话让三人不约而同的愣了几秒,接着杨乾和周子俊爆笑如雷,张启右眼狂跳,嘴角抽搐。 张启三步并作两步闯进里间,盯着床上挺尸的人,踢了踢她垂在床尾的双脚,“我有那么招你烦吗?为了给你们惊喜,我容易吗我,就你这臭脾气我都不屑说,除了子俊谁还敢要你?” 秦念拉开枕头一角,瞥了张启一眼,轻轻说:“周子俊一人够了,我的后宫一人顶你的三千,怎么?恨我啊?恨我也没用啊,我有子俊了,心里没有你的位置。” “哈哈哈哈。”杨乾捶着门框狂笑,虽然很同情张启,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念翻身坐了起来,揉揉头发,眯着眼睛说:“呦,我当谁呢,笑的跟老鸨似的,敢情是杨少爷。杨少爷近日可好啊?看样子精力旺盛嘛!” “托福,还成。”杨乾吊儿郎当的靠在门边。 “还成怎么成?张启哪儿好姑娘多着呢,让他祸害了可惜了,赶明让他分你几个,不行你们玩儿NP也成啊……” 刚说完,周子俊一个闪身护住她,低头笑着说:“别闹了。” “秦念!!!”张启和杨乾异口同声,恨不拎棍子抽她一样。 “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周子俊一手护着秦念,一手指着俩暴怒的人说。 杨乾气恼的不得了,“你媳妇儿算什么君子,她欺负人!” 秦念不死心,探出脑袋,扒开一条缝,声音脆脆的说:“那就更不能动手了,女子都欺负,两位少爷,有点儿格调行吗?” 格调?那是肯定有的,但是在秦念这个从小跟男生打架的“硬汉”面前,根本用不着。 “子俊你护着她是?别怪哥俩没提醒你,我们俩人揍你一个还是很轻松的,这地方宽敞,咱想怎么摔就怎么摔,怎么招?” 周子俊低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秦念,“怎么办?他俩放话要揍我。” “灭了他!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秦念说着双手狠狠拍床,样子颇为激动。 “既然这样,哥们也就不客气了,”杨乾笑的不怀好意,“张启,一人一边,这儿也没棵树,杠不了树,那就杠门!” “成了!走着。”张启和杨乾倍儿激动,用了蛮力一下子把周子俊给举了起来,秦念“蹭”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拉着俩人让放人。他俩终于得意了,怎么可能放手?肯定要好好得瑟得瑟! “哎哎电话响了。”周子俊横躺在空中,一手伸进裤袋摸索这电话。 “别玩花样!我们俩说道做到!” “放你?看过母猪上树吗?不可能的事儿还是留到晚上在梦里实现兄弟。哈哈,哎撞哪个?” 张启快要被秦念给晃散了,可是手上劲儿依旧十足,还有功夫认真看了一圈儿,“卫生间,那门尖,一准儿重伤!” “不成!”秦念高声反对。 杨乾得意的笑:“反对无效。” “真的,放我下来,是小宇。” 瞬时,瞎闹的仨人都安静了,手一松放周子俊下来。电话里没说太多,他们三个听不见梁韶宇的声音,但仍是屏住呼吸认真听着。 电话一挂,秦念就拉着周子俊问:“说什么?” “小宇回国了。” “我不都告诉他了吗,我们来滑雪,都说让他来找我们的。”张启不解的嚷嚷。 “他说,他如果在,唯唯一定不来,所以他先回去了,让我们好好玩。” 这回,四个人全蔫了,霜打的茄子一样,谁也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加班密集,明天月初有月报,明晚继续加班,不更新了少女们 正文 Chapter 42 秦念不知道,原来夏天的瑞士也可以滑雪。有座峰积雪常年不融化。只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了冬天冰天雪地时厚厚的积雪带来的快感。 一直在联系钟静唯,却始终打不通她的电话。秦念被周子俊求婚的幸福心情,因为梁韶宇那个电话,被砸碎了一半,找不到钟静唯,另一半也碎了,再没有任何心思玩下去。 就在他们准备启程去巴黎的时候,钟静唯终于有了回音。可她说什么也不肯过来,百般推辞,秦念好话歹话都说了。她从来都不知道,钟静唯能这么倔强。 “知道吗?我真想一手掐死你。” 钟静唯在电话那头很淡定,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的说:“那你来掐死我。” “等着,天一亮我就去!” “我不在家。” “编!”秦念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 “真的,跟着老师去参加一个时装周。” “在哪儿?我们去找你。” “别问了,秦念。” 秦念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本来一个活泼向上的姑娘,现在却像一潭死水一样,没有情绪波动,不悲不喜,自己躲起来,怕伤害一些人,却偏偏一直在伤害。 “秦念,我觉得,”钟静唯有些支吾,秦念催促了好几次,她才说:“我觉得,他好像来了。” 秦念终于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一丝波澜,可是自己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挂了电话,秦念的情绪更低落。对于钟静唯,她始终是恨不来,放不下。想一巴掌把她拍醒,却又不舍得打破她的保护壳。也许,只有等她自己想清楚看开了,守得云开见月明。 一行人去了巴黎,而钟静唯真的不在。他们本来准备打听清楚她去了哪里,然后追过去。但是被秦念断然拒绝了。她如果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们,那又何必逼迫她呢,不见就不见,给她时间。 梁韶宇正是知道她的这种情绪,所以宁愿远远的偷偷的看着,也不要去打乱她的生活,看着她过得开心,自己就开心,过得不好,自己会加倍煎熬。却始终是,不敢走近,怕她躲怕她藏,更怕因此而受到伤害。 巴黎的风景没有让他们停留下来,匆匆忙忙回国,几个人一直都闷闷不乐。去时候的兴奋好心情,现在全碎了。 秦念走失一周终于再踏进家门,二话不说就钻回房间睡觉。田佩兰知道她是和周子俊一起走的,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觉得,结婚这儿事必须得马上定下。 田佩兰刚准备给秦万里打电话商量一下女儿结婚的事情,电话却先一步响了起来。是周子俊的母亲,约她到院子里散步。 夏日傍晚,散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而发生在她们俩身上,就有些奇了。田佩兰和这院子里的大多数女眷不同,她自己穿军装,扛着将星,每日日理万机忙前忙后,很少有时间闲下来。而且她和周子俊的母亲平时就接触很少,路上碰到最多是点头打招呼。近些日子又因为周子俊和秦念,导致关系更加冰点。 田佩兰大概清楚她想说什么,虽然答应一起散步,但是一直不说话。两位母亲无声无 息的走了有一百多米,周子俊的母亲才说:“子俊和念念的婚事,我们是不是应该商定一下。” 田佩兰微微一笑,“那天子俊有过来说,我告诉他要征求你们的同意,我才能把女儿嫁给他。” “其实,我和子俊的爸爸一直希望念念能嫁过来。” “是吗?我们念念的脾气不好。” 田佩兰稍稍点到为止,而周妈妈淡淡笑着,不疾不徐的说:“念念是个好姑娘,这么多年看在眼里我也清楚的很,你放心,念念嫁过来,我们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我们念念从小娇生惯养,我和万里也没有时间陪她,所以她性子倔,喜欢说一不二。” “念念的性格很特别,也很吸引人,不瞒你说,起初我们都希望晓亭可以和子俊有发展。但是子俊一心都在念念身上,我们也没有反对什么,时间久了也能发现念念的吸引力。而且,这些日子,子俊让念念受了不少委屈,我们看在眼里,觉得也很对不起念念,希望以后可以有机会慢慢补偿。” “结婚不是儿戏,也不能因为补偿就结婚。” “你想多了,自然不是为了补偿。子俊喜欢,这很重要。老周也一直说,很欣赏念念的性子,独立,也聪明,坚强不轻易屈服。这么多年,不管子俊在哪儿,念念都一直惦着他,我们老周家有太多地方对不住她。”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是真心觉得亏欠了秦念。为了自家所谓的名誉,不把子俊的下落告诉她,让她伤心了那么久,一天天消瘦。 田佩兰怎么会忘记那段日子。秦念每天神情恍惚,不是窝在家里没玩没了的睡觉,就是几天不着家,作为一个母亲,却帮不了自己的女儿。子俊去了哪里,他们家出了什么事,到现在她都不太清楚,他们把消息锁的太严,她完全的不到消息。不过单单从猜测来说,应该是周子俊的亲生父母有关?他们都不愿意说,而现在秦念也原谅并且重新接受了周子俊,她相信女儿的判断与眼光,只要秦念喜欢,她就不会反对。 “那就找个时间一起吃饭。” “那我就做主了?子俊奶奶一直很喜欢念念,从后来念念不去看她,她伤心了很久,如果告诉她他们俩的婚事,奶奶一定很开心。” 田佩兰笑了笑,不再说话。她只希望女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从此不受委屈,不能像她一样,以为委曲求全、得过且过一辈子就会过去,可是到头来,还是分开了。爱情,婚姻,不能将就。 正式见面,在国宾馆。周子俊的爷爷奶奶也出席参加。一晚上又是镯子又是戒指,不停往秦念胳膊上套。秦念坐在周奶奶身边,装了一晚上的淑女,微笑不漏齿,话很少。说实话,秦念到现在看到周子俊的父母和爷爷奶奶,心里还些不舒服。想起今后都要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秦念就觉得心情有些焦躁。一种说不清闹不明的情绪,一直缠着绕着,不强烈,却也没有办法轻易消散。 婚期、形式、嫁妆、聘礼,一顿饭结束,全部拍板敲定。回家的路上,秦念还恍惚着,就这么一不小心,就要嫁人了?她才23岁,这么年轻就嫁人吗?这辈子就这么定下了?不变了吗?这辈子交个周子俊,真的能一辈子无忧、生活幸福吗? 周子俊到家后给她打电话,她还在钻牛角尖,周子俊问她在干嘛,她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在后悔。 周子俊沉默了,一直不说话。秦念反应过来,觉得有点儿过分,轻轻叫他的名字,也没人应,说好话,也不理,秦念解释了半天,他连吱都不吱一声。搞的秦念最后都想摔电话了。 “周子俊,你再不出声老娘我真的不嫁了!你给我蹲墙角自己玩去你!!!”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人一脚踹开,周子俊跟风似的刮过来。没等她有反应,已经被他扑到在床。 “谁后悔了?是你吗?”周子俊几乎是含着她的耳朵说话的,声音能酥进秦念的骨头里,让她忍不住的一阵哆嗦。 “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周子俊说的理所当然。秦念的双手被他扣在身侧,双腿也被他压着,丝毫动弹不得。 “告诉我实话,念念,你真的后悔了?” 秦念蹙着眉头,低喃着:“我总觉得,稀里糊涂就要嫁给你了。” 周子俊赶紧为自己辩驳:“我很认真的求婚了。” “我知道。” “你是幸福来的太快,被砸晕了。” “滚!起开。”秦念扭动着,可仍是不能动弹。 “别犹豫,别后悔,你说后悔,我跳的心都有了,真的。”周子俊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低低的呢喃,鼻子轻轻蹭着她的侧脸。 秦念听了他的话,居然瞬间想开了。还有什么不放心吗?这样一个人,对她好,宠着她,以前什么都藏着不愿意说,而现在却总会想法子让她开心让她安心,为了她改变了自己,还要犹豫什么呢?为了求婚,回到他们初吻的地方,不顾危险也要重现当年,只为换成他重新表白。 “是不是伤心欲绝了?” “嗯。”周子俊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气松了许多,秦念得以挣脱,马上环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抱住。 “只是一瞬间的晃神儿,现在都过去了。我们结婚。” 周子俊眼睛亮亮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里是慢慢的深情,“那我们先接吻。” “好哇。” “那顺便生个娃。” “不……” “要”未说出口,嘴巴被温润的唇堵上,一股子气儿从他嘴里吹进来,差点儿呛到她。周子俊坏心眼儿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又一更,正式进入倒计时啦少女们。 明天晚上8点,开新文,少女们来捧场啊,来散花啊,来收藏啊 后妈等你们哦!!mua~~~~~~ Chapter 43 虽然婚期是定下了,但是周子俊为了早些和秦念名正言顺,拉着她去领证,从此他们是正当的男女关系,合法的!谁也没法子再说什么。 周子俊不知道听了那门子的方法,只一个月的时间,非说新房子可以住人了,死乞白赖让秦念和他一起搬出去。秦念当然不从,父母、伦理全都搬了出来,可是周子俊有着一颗打不死小强的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什么也要和秦念一起住。没事儿就找秦念,狠劲儿的磨啊磨,每天每天赖在秦念的床上不愿意走。好多次,秦念磨不过他,只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 秦念觉得,这么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是大院,周子俊经常出入她家,被其他人看到影响也不太好。所以,秦念痛下决心!和周子俊一起搬出去! 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像田佩兰交代。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田佩兰终始忍不住,先开了口。要求秦念在正式婚礼前,和周子俊保持一定的生活距离。 “告诉子俊,你是女孩子,他白天怎么来都无所谓,但是晚上经常出出进进的,影响不太好。”田佩兰很严肃,很认真。秦念不接话,心里琢磨着如何向亲妈开口说搬出去。 “如果你还想在家继续待下去,就原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子俊,不然我亲口说给他听。” 如果?那就是有另一种可能性喽? “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啊。” “眼珠子打什么转?想什么幺蛾子呢?” “没有没有,”秦念赶紧否认,吞吞口水,小心打听道:“那有没有另一种如果?” “你想听什么?” “就是……”秦念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和自己亲妈开口说要和一个男人搬出去住,她还是不太能开口。虽然,那男人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公。 “不想在家继续待下去?”田佩兰挑着音调问道。 “……也不是。” “那就继续住着,反正满打满算,你也在家啊待不了几个月了。” “……啊,哦!”秦念轻轻的点头应下。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可是各自想着心事,电视里演的什么,没人注意。秦念不时的抬头看看落地钟,盘算着周子俊今天会不会来?以现在这个氛围,她觉得,他还是不来的好。 可是毕竟,她不是周子俊肚子里的蛔虫,捏不准他的脾性。 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引擎声,秦念立马打了一个激灵,用余光瞥了瞥身边的田佩兰,心里开始忐忑起来。而当周子俊踏进客厅那一瞬间,她打定了主意。这事儿她不管了,推给周子俊! 客厅里供着两位老佛爷。周子俊放下手中雕着花纹的精致盒子,在一侧的沙发前坐下,开始没话找话说,“阿姨,还没歇着呢?” “嗯,子俊来了。”田佩兰瞅了他一眼,淡淡的应道。 “我今儿从御苑过来,带了一些点心,您要不要尝尝?” “不吃了,太晚了吃了不消化。”还是那个腔调,淡淡的,眼睛直勾勾看着电视。 秦念坐在旁边不出声,放在往常,秦念会直接站起来上,周子俊马上颠颠儿的跟上,可是今天她不动,他也动不了。 使了眼色给她,秦念做懵懂状,套用了她妈刚刚问她的问题,绕过重点直接揭掉周子俊的老底,“眼睛不舒服吗?” “很好。” “子俊呐,时候也不早了,早点儿回去歇着,这些日子白天要工作,晚上还有陪念念,你也挺辛苦的。” “没事儿没事儿,不辛苦。”哪会辛苦,他巴不得呢! “我刚刚和念念说了,你们虽然是有了夫妻之名,可是毕竟还没有婚礼仪式,总是这样也不太好,念念已经表态了,她不愿意从家里搬出去,说是要陪着我,直到结婚为止。” 田佩兰的话,像一阵闷雷一样,“轰”的一声,在周子俊脑袋里炸开了。不愿意搬?敢情这么久的好话白说了? “阿姨,我能和念念单独谈谈吗?” “行啊,不过今天太晚了,改天。”田佩兰丝毫不退让,秦念居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丝毫不伸手援助。周子俊想明白了,这个时候,得靠自己,秦念根本就指望不上。 “阿姨,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秦念直直看着周子俊,看见他的喉结微微动着,待会儿不管从他嘴里说出什么她都不会觉得奇怪,他的脑袋已经被精虫填满,除了让她搬出去,她想不出别的。 “我希望念念能和我一起搬出去,我们已经结婚了,您也说了,总这样影响也不太好。其实我也这么认为,很早就和念念商量,可是她总说想多陪陪您。我这样做像是在和您抢女儿,说起来也挺不厚道的。” “是挺不厚道的。”田佩兰看似很无意的说,可是传到周子俊耳朵里,就是赤|裸裸的挫折啊。 秦念听不下去了,她有种预感,再坐下去,待会儿球就得踢到她这来,眼不见为净,走为上策。 最后这场小型“谈判”是谁获胜,秦念不知道,反正周子俊还是被赶回了家。她已经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才接到周子俊的电话。他说刚刚开了视频会议,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秦念睡的一脑子浆糊,嗯嗯啊啊的应了两句。周子俊说明天搬家。 第二天清早,秦念的脑海里无缘无故就飘出这么一句话,“明天搬家。” 她以为是自己做的梦,所以没在意。直到下午,从公司出来,被周子俊堵在停车场,听他清灵的声音兴奋的说要和她共赴爱巢。 “共赴黄泉路,我没工夫陪你。” “说真的,没开玩笑。你妈昨晚上应了,答应让你搬出来。她说女大不中留,还说你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做,让我迁就你。” 秦念不相信,扯着他脸上的肉,“周子俊,是你没睡醒,还是我?” 周子俊拉开她的胳膊把她搂在怀里,可怜巴巴的说:“昨晚没抱着你睡觉,我一夜都没睡踏实。” “那赶明儿我给你买一充气娃娃,日本货,跟真的似地,长得那叫一个美,胸大腰细,32C,特给劲儿!” “不要,眼前有一活的,谁还要那玩意儿。”说完头就往她脸前凑,没脸没皮,秦念怎么都推不开。 周子俊就这样双手环着她,一步一步挪到车边,开了车门把她塞进去,低头先深深吻了她,依依不舍的分开,嘴间扯出闪着光的银丝,秦念一抹嘴全蹭在他那一身名贵的手工西服上。 周子俊撑着车门,可怜巴巴的说:“吃饭去,我饿了,中午饭还没吃呢。” “为什么不吃饭?你二啊还是傻?” “没来得及,后来又开会,就给忘了,这会儿看见你,忽然觉得,啊……好饿。” “滚。”秦念踢了他一脚,推开他把车门关上。周子俊笑着摸摸鼻子,绕过车子钻进驾驶位。 周子俊估计是真的饿了,一人几乎吃了双人份,秦念只有干巴巴看着他饿狼死的扫干净几乎所有的盘子的份儿。 “哎呦喂,不知道还以为你刚从恶狼谷爬回来的。好歹也是老板,穿这么贵的衣服,怎么招也得有点儿贵气的模样啊?你以前不是挺贵气的吗?怎么现在被岁月摧残成这幅样子?”秦念越说越叹气,一声声哀叹。 周子俊没抬头,满嘴食物含含糊糊的说:“还不是想陪你吃晚饭,今天的会一个连一个的往前赶。” “我真感动。” “真的?”周子俊挑眉,腮帮子鼓鼓的问。 “真的。” “待会儿还想吃点儿夜宵,你顺便满足了我。” “好哇!” 周子俊没想到秦念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管她是不是走心了,反正他是当真了,待会儿就是绑架也得把她绑到新房。 好像也就几天的功夫,周子俊已经把家里布置一新,所有东西全都置备齐全,秦念只是略微提了一下谁谁家的柜子漂亮,而如今摆在面前的,却足足美过好多倍。 “全都齐了,就差你了。” 秦念没接话,绕着屋子转着看着,“还不错。” “满意吗?”周子俊拉着她的手,眼睛亮亮的问。 “还成。” “那搬,我想每天抱着你睡觉。” “抱不成怎么办?” “睡不着。”周子俊声音低了低,透着些许可怜气儿。 “那……好,哀家就圆了你的梦了,啊……”周子俊开心忘了形,一把抱住她一个扑到,俩人一起摔落在宽厚的沙发上,秦念吓的惊叫一声。 “就等你这句话了。” “不过先说好,我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从来不干活,只会享受,领带都不会打。” “不用你做饭,不用你做家务,娶你回来是做老婆的,不是佣人。不过……” 秦念挑眉,双手下劲儿很大的捏着他的脸,“不过什么?” “领带还是学学,成吗?以后的每个早晨,你给我系领带,好不好?老……婆……” 周子俊从来没这么喊过她,秦念一瞬间愣怔了,那声音,酥酥麻麻的,从他嘴里说出来,觉得分外好听。 “成吗?” 秦念愣愣的回道:“成。” 周子俊刮了刮她的鼻子,“呵,怎么了?觉得太好听,所以傻了?” “嗯。” “那你也喊我,让我看看能不能傻了。” “周子俊,你话唠,今儿怎么话这么多?” “叫一声试试,就试试。” 秦念清清嗓子,“老公”这两个字,真的要喊出来,还挺别扭的,需要时间适应,虽然眼前就是她嫁的人,但还是觉得,喊不出口。 周子俊亲亲她的嘴角,温柔的说:“我老不老?” “不老。” “公鸡是公的还是母的。” 秦念笑了,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这法子还真的挺幼稚。但还是顺着他的意说:“公的。” “合起来呢?” “不老,公的。” 周子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如果能更简略一些,那就完美了。” 秦念环着他的脖子,让他贴的更近,声音很轻,语速很慢的说:“老,公。” “……” 秦念有点儿挫折,想都没想一巴掌狠狠推了他的脑袋,“你丫居然不说话!” “傻了。”周子俊学着秦念的样子愣愣的说,随即又笑,飞快的亲了亲她的脸颊,声音清脆的回了一句“老婆。” 其实真的叫出来,也没想象的那么别扭,随即又在他耳边很快很流利的喊了一句,“老公,老公老公老公,哈哈哈。” “呵。”周子俊紧紧的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因为笑而吐出的热气,让秦念痒的咯咯笑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会发现,新文锁掉了 哎~~~我教的开文开的太急了,所以锁掉缓一缓,好好想想写什么,怎么写。 要对文负责,对你们负责,也对我自己有个交代 Chapter 44 秦念,又一次夜不归宿。 在柔软宽大的床上醒来,房间极其陌生,枕边残留的一丝周子俊的味道,安抚了她有些许不安的心。秦念还在床上赖着不想起来的时候,周子俊开了门缝,看见她弓着身子跪在床上赖成一坨的样子,不由的嘴角弯起一抹笑。 “早安。”周子俊拉开被子,在她头发上轻轻一吻。 “嗯。” “起来吃点儿早餐。” 秦念侧着脸眯着眼睛看他,有些模糊,不过却很安心。“不用去公司吗?” “先送你,今天上午有别的事情。” “什么?” “起来,懒虫。”周子俊揉揉她此时绒绒的头发,宠溺的笑了笑。秦念撇撇嘴,伸个懒腰爬起来。不想说算了,我还不乐意知道呢! 周子俊先送秦念回工作室,看了看时间,打了方向离开。 秦念刚在办公室坐下,便接到张启的电话。秦念觉得奇了,平时这点儿,他不是在女人的床上,就是在自己的猪窝,而今天居然能这么清醒! 张启上来就紧张兮兮的喊:“赶紧的!打起来了!” 秦念慢悠悠的戴上眼镜,对比与张启的紧张,她真的是很淡定,“打什么?飞机啊?” “你……能别这么流氓吗?你丫是一女的,不是带棒儿的,好歹也算结了婚的,温柔一点儿会死啊?” “温柔也不是给你看的。” “成成,爱怎么你随便,我就想说,你家男人和人打起来了。” “谁?” “你男人,周子俊,和人打起来了!”张启再次重复,着重强调“你男人”。 秦念拍着桌子蹭就站了起来,“谁敢动一指头试试!” “赶紧的,这可真是一出好戏,多少年没看见过了,赶紧过来瞅瞅,我给你留一绝佳位置,快点儿啊,慢了就赶不上趟了。” “等等,你先告诉我,周子俊要打谁?” “嘿,对你男人还挺自信,怎么不能是被打吗?” “你丫别那么多废话,重点,谁?” “就在我这,别走岔了啊,给你个提醒,你认识,还挺熟。快点儿啊!”说完稀里哗啦就给挂了,任秦念在这边喂喂着。 能和周子俊打架,她认识,还挺熟,会是谁?大概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秦念瞬间觉得,男人其实都挺幼稚的,非常之幼稚! 转椅还没有暖热乎,秦念便拎着包匆匆离开。所幸头天车子落在停车场,有了代步工具,连连闯红灯,顾不得看警察叔叔已经发绿的脸色儿,很快冲到张启的地盘。 车子停稳之后,她居然又磨蹭起来,整了整头发、衣服,压着步子走出停车场。张启早就派人在大厅候着,看见秦念走进来,赶紧上前恭敬的颔首点头。 “你老板呢?” “在上。” “他每天都这么早吗?” “嗯老板每天很忙。” 忙?秦念冷笑,他是精力不足而已。 电梯门刚打开,秦念还没来得及走出来,张启早瞄准了,一条胳膊便伸了进去,拉起她就开始跑。 “又不是跟你抢男人,你丫至于这么激动吗?” “嘿,我激动着呢!”张启速度不减,“自打上了高中开始,我就没见过周子俊打架,他当年那风姿绰约的身手还历历在目呢,今天重演,我当然激动。” “我看你就是欠打。” 终于,俩人在双扇大门前停下。张启微喘着,手指在嘴前晃了晃,“甭出声。” 秦念拦着他,问道:“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说,俩人相约华山论剑,只可惜有点儿远,退而求其次就奔我这来了,这么刚好我昨晚留这睡,一听见风声我就赶紧通知你啊,据说已经就位了,一句话,看不看?” “看!” 张启轻轻推开一条小缝,探了探情况,看见两个人影在不远的擂台上就了位,一条短裤,一双拳击手套,谁先倒了谁就输。张启把秦念拉过来,让她确认。她刚想推门进去,就被张启给拽了回来。 “别进去,不想看了?” “不进去怎么看?” “跟我来,有后台。”张启挑挑眉毛,一甩头,颇为得意的挥手让秦念跟着他走。 这间格斗室,有擂台,有看台,当然也有后台灯光、音响操作室,有一个小窗户可以看见擂台上的人,也有屏幕,可以看的更清楚。 张启早就让人备着舒适的座椅、咖啡、早点,一进门就一股子扑鼻的咖啡香气。张启先一屁股坐下,不管不顾的开始吃东西。“你吃早饭了吗?饿死我了,一大早不消停,跑我这儿闹事。” 秦念没理他,坐在旁边认真的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似是在说什么。 “为什么没声儿?我想听他们说话。” 张启满嘴食物的嚷嚷着,“人家是来决战的,您当时表演呐?还给你配个话筒音响,咱俩就这么偷偷看着不错了,还挑剔!想知道回去问子俊。咳咳……咳……”估计是吃的太急,噎着了,挥手喊了人过来,马上一杯水恭恭敬敬的奉上。 左骁大清早就给周子俊下了决战书,立下生死状。生死不相干,听由天命。周子俊没告诉秦念,不过待会儿打起来,最少也是鼻青脸肿,估计想瞒也瞒不住。而且以某些人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说不定这会儿秦念已经知道了。 “好久不见。”左骁笑的清冷,率先开口。 周子俊微微扯动嘴角,“好久不见。” “为什么回来?” “因为秦念。” “那为什么要离开?” 周子俊表情淡然,依旧微笑,“秦念知道。” “你让秦念伤心了。”陈述语句,左骁说的时候,有些切齿。 “我对不起她。” “明知会对不起,那就不要招惹她。” “办不到。”轻轻吐出的三个字,掷地有声,坚决非凡。放弃秦念?怎么可能!除非他没命。 “办不到就不要伤害她!”左骁几乎是吼出来的,最后一个音调落下的时候,一个左勾拳打得周子俊一个踉跄。出手又恨又快,周子俊的右脸很快有青紫一片。 “我从来没有想伤害她。” “可是你一再的这么做。”说完,又是一拳出去,力道的冲击一下子让周子俊歪倒在围栏上。 周子俊用手臂抹了一下嘴角,一片触目的红渍。这两拳是他应该受的,不管是不是真心,是不是无意,他都让秦念伤心,这是不能反驳的事实。 秦念在后面看着周子俊被打,不心疼是假的,手指紧紧搅在一起,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着。这两拳,让张启有点儿傻眼了,喃喃的问:“没看出来,左大少这么能打。哎,你说,他们俩谁会赢。” “周子俊。”秦念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没有丝毫犹豫就吐出了他的名字。 “万一输了呢?” “输了也是赢。” “这家好,够魄力,输得起,等我以后也得找个这样的媳妇儿,别的不说,给我长脸呐,外人面前不给我泄气,终极目标。” 秦念瞥了他一眼,抓起矮几上的一块点心狠狠塞他嘴里,堵得张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周子俊背对着左骁站起来,耸耸肩膀,轻松的转过身。“两拳补不了曾经让秦念伤心的事实,我会用这辈子让秦念知道,她没有看走眼。所以,之后,我会还手的,而且绝不留情。” 左骁冷笑,“还手啊,我就等着你还手,不还手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左骁再出手,周子俊敏捷的躲过去。这时候,硝烟才渐渐弥漫起来。两个人都认真起来,带着拳击手套的双手举在胸前,准备格斗的状态。 从小爱惹是生非的家伙,自然都是打架行手,出手丝毫不犹豫,稳准狠,当然反应要够快,不然绝对躲不过。两个人被对方的拳头打中,之后拼命的还击,除了用手,脚也不示弱。 “秦念和我认识20年,你呢?”左骁抱住周子俊的腰,腿上用尽力气,眼看就要把周子俊扳倒的时候,却被他反扳过来。 “秦念爱的人是我,你们认识30年也没用。” 这句话彻底戳中了左骁的死穴,跟疯子似的,不停用胳膊肘击他的后背。周子俊脚下力道不减,一声嘶吼中,双腿夹住他的腿两个人双双重重的摔倒在台上,难分难解。 作者有话要说:华山论剑!!!! 大声告诉后妈,你们希望谁赢呢少女们? Chapter 45 台上两个人打的越来越起劲,血不停从嘴角鼻孔流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张启自己都看傻了,他觉得这俩人疯了,已经不是因为谁而打架了,而是两个人都不愿意先认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手下留情,也决不能先倒下。 秦念也看出来了,他们俩被魔障了。 “你进去拦着吧,再打下去没头没尾了。” 秦念押了一口咖啡,声音没了来时的轻松,但也不着急的说:“等等着吧,累了就消停了。” “哟,这会儿不心疼了?” “也疼,习惯就好了。”秦念眼睛没有离开屏幕,手指不停摩挲着咖啡杯沿。 终于,俩人渐渐体力不支,出拳速度越来越慢,力度也明显不及之前,倒了之后要半晌才能爬起来。直到最后,仍是不分上下。周子俊和左骁各自坐在台的一角,看着彼此脸上自己的杰作。 左骁脱掉手套,手臂轻轻沾嘴角,湿热的感觉,手背上染上血色。“没想到,你还挺能打。” 周子俊眯着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彼此彼此。” “到现在我也没明白,秦念为什么会爱上你。” “呵,嘶……”周子俊笑的时候,扯动了嘴角的患处,倒抽一口气,“有些事情是没有理由的。” “比如?” “秦念不爱你。”周子俊忍着痛,挑眉有些得意的说。 左骁抓起放在一侧的拳击手套对准周子俊扔过去。很准,但是周子俊偏了偏头,手套砸到围栏。 他们俩停手,秦念和张启都长出一口气。张启放松的往后坐,“打完了,你要进去看看吗?” 秦念摇摇头说:“喊医生吧,我不进去。就当我不知道。” “为了左骁?” “闭嘴!”秦念狠狠瞪着张启,那厮跟看戏似的,抖着肩膀笑,但也没忘记让人请了人过来帮他们包扎伤口。 秦念看着张启甩着膀子大摇大摆的进了格斗室,吆喝的声音离得老远都能听见。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像个男人,整天长不大一样东跑西颠儿看热闹,一掷千金的把妹,没个正经女朋友,身边女人跟走马灯似的,秦念几乎没见过有重样的。她如果以后生个这样的儿子,一定跟他断绝母子关系。 中午的时候,秦念接了左骁的电话,他不提,她也不说。再次像曾经那样毫无顾忌的说话开玩笑,咱妈咱爸的喊着。这样的日子,让秦念怀念,对左骁也万分感激。她何德何能,让一个男人守在身边这么多年,不计回报。 挂了电话很久,秦念都在一种心闷的状态里不能自拔。对左骁,她有太多的抱歉,却又不能说出口,那样只会让他悲哀。左骁希望他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翻过这一篇,开始新的章节。 临近下班的时候,周子俊打电话说今晚临时有事儿,让她自己先回家。秦念不听,耍赖非要周子俊接她回家,如果真有事儿,那她就在公司等着,今天必须他来接,换个人都不行! 从话音里就能听出来她知道了打架事件,周子俊也不再执着,紧赶慢赶的处理了公务,完全没有因为“毁容”而影响工作效率。对于属下多看自己几眼这事儿,他还能开上一两句玩笑。 周子俊把车停在楼下,看见秦念也不下车,坐在车里连头都不抬。秦念走到驾驶位那边敲了敲窗户。周子俊胳膊肘抵在方向盘上,手抚着额头。 秦念直接上手,把他的脸扳向自己,左看右看。眼角青紫的厉害,右脸好像也肿了,嘴角也是青的,鼻子下面还有结痂的血迹。 “啧啧,真傻蛋,玩命儿呢?出手这么重。” “就是,”周子俊点头附和,“左骁太不仁义,出手这么重。” 秦念咬牙切齿的扣着他的脸,“我说的是你们俩!甭以为我没看见,当自己是泰森呐?” “我不咬耳朵。” “少来!多大人了,还跟未成年一样打架,你就顶着这副皮囊回公司的?就不怕人笑话吗?还说什么今晚有应酬,哎呦喂,就你这模样,跟我出去我都嫌磕碜,别说你手下那些个精英了,何止是唾弃,简直是唾弃!” 说完,一把把他的头推到一边,周子俊闷哼了一声。秦念以为碰着他的伤口,又扳着他的脸紧张的问他有没有怎么样。周子俊趁机偷香,还不死心的舔了舔她的嘴角。 “滚!我看你是伤的轻。” 周子俊摸摸她的脸,探着身子在她耳边说:“皮外伤,不伤元气,不会妨碍做事。” 秦念真是不忍心骂他,这孩子一定是伤着脑子了,脸上的伤只是露在表面的,身上的伤只会更重,都这样了,却还有工夫想那些事儿。 “不跟你贫,回家。” “成,回家。”周子俊发动引擎,帮秦念系上安全带,扯着发青的嘴角笑。 “你……嘴歪了……所以还别再强颜欢笑了,模样挺可怜的。” “那你笑给我看吧。” “不要,我又不是卖笑的。” “好好,不笑,回家吃饭。”周子俊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发动引擎。 ================= 婚期已定,结婚要筹备的东西太多。单单是宾客一项,就花费了好多心思。结婚穿的礼服是专门从意大利订做的,时间紧迫,只能再三叮嘱要抓紧。 秦念对于婚礼很挑剔,要求很高,每一个小细节都要亲自监督,不允许有任何瑕疵。每日忙于婚礼,周子俊心疼不已,劝她不要管太多,一切交给他,绝对不让她失望。可是秦念不听,执拗的认为婚礼是人生最应该重视的事情,花再多心思都是值得的。 所以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趴在床上享受周子俊给她做马杀鸡,很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情:“我是奔着一辈子只结一次婚来的,你如果敢把我给踹了,我一定先放火烧你全家,然后挖了你的眼睛,砍了你的四肢,切了你二弟,把你做成人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凭这后果,我也不敢。” 秦念撑着床坐起来,神色认真的问:“那你不是真心的喽?” “是。” “无凭无据,无图无真相!” “真相在这里。”周子俊指了指自己的左胸。 秦念撇开头,“看不到。” 周子俊立马爬下床,钻到书房倒弄了半天才回来。坐回到秦念旁边,微微一下,伸手一扯,拉开衬衫领子,最先露出的是锁骨。 秦念吞吞口水,义正言辞的说:“今天美人计也不管用了!” 周子俊又往下扯了扯,露出左胸,心脏的地方,被他用红色马克笔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心。周子俊指着自己的胸口笑,“图在这里,真相也在这里,相信了吗?” 那颗心的正中央正好是一粒褐色,看着分外喜感,秦念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伸手拨了拨,才说,“勉勉强强吧。” 话音刚落,就被周子俊扑到在床上,“挑拨我,你负责吗?” “好啊,哀家负责,今晚翻你的牌子,侍寝吧。” 周子俊好看的眉微挑,“就今晚?” “嗯考虑一下,可以让你侍一辈子。哈哈……” 周子俊细密的吻落在她的眉眼、鼻尖、笑涡,最后在她嘴边吐气,“好,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最后一章! 每次到完结的时候,就格外卡。 甜蜜的,伤心的,肉的,都有了,就差结尾了。 下面会有番外。 他们家是女儿,公主来的,要万千宠爱才行!!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最新全本小说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蜗牛酱】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